同一时刻,有多少幸福就有多少悲伤。放学后的楚安并不想早早地回家,想到自己的钱可能不够用了,他便准备去找找附近有没有什么兼职可做。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帮餐馆端盘子的工作,可是人家需要的是女孩子,没办法,楚安只好继续找。
终于在一家咖啡厅找到一份周六下午的工作,待遇还挺好,经理叫他这星期就可以来上班了。
找完工作的楚安,在路上晃着,路过一个公园,便坐在石椅上开始发呆。
前面经过一对母女,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开心的炫耀道“妈妈,妈妈,我今天在学校学了一首新儿歌,回家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好啊,上次你唱的妈妈还没听够了。一会儿回家,妈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好不好?”妈妈一脸宠溺的刮刮小女孩儿的鼻子“好耶!”女孩儿开心的向前跑去,“妮妮,你慢点跑,小心别摔了。”这边妈妈一边喊着一边提着小女孩儿的书包朝前跑去。
楚安呆呆的坐在石椅上,轻轻闭上眼,长长的睫毛不停地闪着,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这辈子摊上你这拖油瓶。”“滚开,别叫我妈。”“和你那死鬼老爸一样,光长得好看有屁用。”“迟早把你送孤儿院去。”........
楚安的脑袋里充斥着诸如此类的骂语,楚安使劲皱眉,好似要让自己清醒过来。
果然快乐是别人的,不是自己的。
楚安用左手捂住自己的双眼,任自己颓废的坐在石椅上,一双大长腿就这样毫无生气的放着,书包已经从手中滑落到地上,只剩书包的带子还似有似无的搭在右手指尖。
不知不觉,世界换上一袭黑衣,天空中偶尔出现几点繁星,小时候被打或者被欺负后,楚安都喜欢找一块安静的地方躺下看星空,因为他觉得只有那时他才是真的感受到世界的善意和内心的向往。
楚安看了下手机,不早了,该回去了。
“回来啦?坐下吃饭。”楚清秋做好了饭菜,三菜一汤,桌上还摆着一株紫色风信子。乍一看,还有一种幸福的错觉,楚清秋就是这样一个人,对别人挺好,人也很文艺,喜欢在家里弄些花花草草,可惜在楚清秋眼里楚安还不如那些花花草草。
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楚安来楚清秋这边了,结果不小心打破了楚清秋的一盆多肉,楚清秋二话没说就是一巴掌,还将楚安生生关在杂物间一整天。杂物间又小又黑,小小年纪的楚安忍着恐惧,脸颊的疼痛,肚子的饥饿,只能抱紧膝盖缩在角落里,渐渐地楚安受不了了,在杂物间大嚎大叫,最后疯狂的拍着门大喊:“爸爸,我错了,求求你让我出去。”
最后楚清秋才将吓得直哆嗦的楚安放出来。似乎从那次起,楚安对一切又小又密的空间都恐惧。
楚安坐下拿起碗筷吃饭,“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老师留堂了。”楚安淡淡的答道。“哦!吃完饭把碗洗了。”说完转身又去弄他的花草了。
窗外一阵风吹过,楚安瞥了饭桌上的花一眼,心里冷哼一声。楚清秋只知道紫色风信子好看。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紫色风信子的其中一个花语是
——悲伤
回到房间楚安不禁庆幸自己算是安全的度过了一天,从书包里拿出作业,准备开始做作业。
楚安的字是很工整,干净利落的,人如其字这话用在他身上再好不过了。楚安从床底的箱子里拿出一瓶药,缓慢的脱去衣物,大片大片的淤青暴露在空气中,尤其以昨天的新伤最为明显,那是毫无规律的,纯粹暴力所致,至于武器嘛,那就看施暴人的心情或者说是手边有什么了。在其中不难发现还有一些旧的伤疤,长的,圆的,深的,浅的......
由于长期用药擦身体的原因,楚安养成了一个早上一定要洗澡的习惯,一定要用香皂和沐浴露反复冲洗,直到确认闻不到药的味道,因为学校是他最喜欢的地方,不想因为这个破坏了那个环境,更不想引起同学们的注意。
快到学校的时候,楚安转身经过一家便利店,买了一袋冰牛奶,顺手拿了一袋饼干。楚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不管什么时候喝水只喝凉水或者冰水。也许是喜欢那从喉咙冷到心里的滋味吧!自打上高中以来,楚安的早餐就是一袋冰牛奶了,冬天就另说了。
楚安走到教室的时候还没有多少人,楚安坐在位子上,拿出牛奶,用手背感受了一下,还好,还是冰的。
用嘴咬出一个豁口,不一会儿,瘪掉的袋子就躺在垃圾桶里了。
“上次你们考试成绩出来了,当然,左杰又是第一名98分。接下来我开始发卷子,不及格的我就不念名字了。”
班上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同学们努力朝前够去,生怕自己听不清楚自己的名字。
相比之下,左杰和张雨悠就显得很淡定了,毕竟一个已经是第一了,而另一个,不出意外的话也是第一——倒数的。
张雨悠一脸仇视的回头盯着左杰,左杰摊摊手一脸没办法的看着张雨悠,仿佛在说:“没办法,哥就是那么优秀。”
毫无疑问,张雨悠45分,位列榜首。
放学后。
“完了,今天的晚饭我怕是吃不成了。”张雨悠用试卷遮住脸,头朝后仰,整个人就像生长在椅子上一样。
左杰从后面一把将试卷扯下来,仔细看了下张雨悠的试卷,差点没笑死。只见一道做了一半的大题下写着:老师,我明明记得这道题怎么做的,写到这里突然不会了,你老人家就行行好,多给点呗!那字一笔一划,写得及其工整,无疑透漏出书写人的用心啊。
“其实这次的题挺.....”话还没说完,“长”在椅子上的张雨悠就从椅子上弹起来,“你看,你也觉得挺难的对吧!其实我还是可以及格的,对吧!”张雨悠一脸悲愤的说道。
左杰将手中的试卷卷了卷,重重的敲在张雨悠的头上“对,对你个头,我是想说这次的题挺简单的。”
张雨悠正想说些什么,结果左杰上前一步将张雨悠的嘴紧紧捂住。
“下周,我给你补课,你没有拒绝的权利!走,回家。”还未等张雨悠反应,就将人拽着走了。
时间过得挺快的,虽然楚安不这么认为。
周末,楚清秋去邻市出差,这几天都不回来,临走前给正坐在饭桌上吃饭的楚安说:“你小子下下周最好乖乖准时回来,不然你自己清楚,老子治你的方法多的是。”说完提着行李箱出门了。
楚安也不做回答,只是将手中的筷子握得更紧了。
在房间里窝了一早上,看书,做作业,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下午了,楚安估摸着时间去咖啡店报道。
林念刚下飞机就被白晨拦下,说是要给他接风洗尘。白晨是林念的发小,从小跟着林念,自从林念出国后,白晨形容自己就像是没了毛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