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茨,你知道吗,无论是谁,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是毫无用处的!是,你的右手不能拿枪了,但是你还有左手啊!你的手干不了重活,但你还有肩膀和后背啊!即使这些你都做不到了,你还可以学着做清洁之类的细活啊!退一万步讲,即便你手脚都不能动了,你还有一双眼睛一对耳朵,你可以对四周观察提供情报啊!而且你刚才对我说的并不是毫无用处,这恰恰证明了你有用心,你有用脑子!”
林远说的话让贝茨重新生出了些许希望。
林远见他眼神从变暗到变亮,感受到了他的心理变化,便接着说:
“你说的计划虽然我不会采用,但是你的思维方向是对的,我之前的确没想到这点。”
说完一拍他的肩膀,诚恳的说道:
“谢谢你,贝茨,你说的话弥补了我们计划上的缺憾。”
安慰的话说一万句也抵不上这句认可,这对当下的贝茨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他重又恢复了信心,问林远:
“那您觉得我们接下来的行程应该怎么安排呢?”
林远走回马车处,从包裹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地图,走回到贝茨身边,让他把之前说的那几个地点和路线在地图上指了出来。
林远在看到被贝茨标记过后的地图,对他说道:
“你说的对,我们不能进城,而且之后的日子里我们也应该尽可能的低调……”
贝茨听到后心里就想:低调?怎么个低调法……这么大一马车,这么漂亮的几个姑娘?
当他把疑问向林远说出来后,林远立马就说:
“多走夜路,不进城市!然后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有人出面的话,我和你商量着去!”
贝茨听到后点了点头,两人就围着地图商量着接下来的路程到底该如何安排。
玛丽是第二个醒来的,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四周张望,在视线里寻找贝茨的位置。
当她看到贝茨后,立马跑过来嘘寒问暖的说:
“贝茨先生,你什么时候起来的,为什么不多休息会?伤口还疼吗?需要换药吗?”
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在这说话,林远的思绪被她扰的不轻,没好气的对她说:
“玛丽,你家安妮特小姐可还在那块石头上睡着呢,你不是应该先去关心她吗?”
玛丽听到后却白了他一眼,说:
“要你管啊!倒是你,明知道贝茨先生受了伤应该多休息,你还找他做什么事?我们花钱请你来不就是干这个的吗?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大半夜的让人赶路,然后选择这么一个野外扎营休息,你这都做的什么决定,连贝茨先生的一般都及不上!”
这话说得让林远火冒三丈,指着玛丽的鼻子说:
“玛丽!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我可不是第一次救你和安妮特的性命了,我出生入死的就为了一点钱吗?”
玛丽反驳他道:
“难道你还为别的?早知道你对安妮特小姐居心不良,现在又拐了这个叛徒的女儿进来,一看你就不是个好人……你还有脸说上次,上次你莫名其妙的在半路停车,然后把安妮特小姐丢在那么一个荒郊野外的地方一个小时。你还有脸说救了我们的命,你是从哪儿救的呢?路边的大树还是野花野草啊?”
林远被她气得直哆嗦,他是从么见过如此忘恩负义,把别人的善心善举当做对方理所应当的责任,把自己高高在上的端在云端俯视着众人的人。
但他一时言拙,找不出什么话去反驳她,只能瞪着眼干生气。
两人在这边争执的时候,安妮特与爱丽丝已经被他们给吵醒来了。
爱丽丝听到玛丽嘴里说她是“叛徒的女儿”这个词时,浑身肌肉发紧,并双手紧握,她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但是自己昨晚有努力学习驾车,替这个团队分担负担,可对方怎么就看不见呢?!难道“叛徒的女儿”这个身份要高于一切吗?
随即她又想到刚才林远对她说的话,看向他,并想到:
难道只有这个男人才能够理解她,才能够给她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吗?
而安妮特在听到后则立马赶了过来,一面是陪伴自己十几年的贴身女仆,一面是救过自己多次并且让自己为之心仪的男人。
玛丽陪伴自己长大,是关系最亲密的闺蜜。而林远……她自己也搞不太清自己究竟对他是种什么样的情感,两人是什么样的关系,而这其中的关系她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而眼下的情况明显是她帮了一方就要伤害另一方,这让她十分的为难。
贝茨也是夹在中间难做人,一面是自己心仪的女人,一面是自己敬佩的老兵。
他知道玛丽说的是错的,但他也切身的感受着玛丽对他的感情,这让他和安妮特一样为难。
爱丽丝则坐在原地,玛丽对林远攻击得越狠,她就越知道林远有多不容易,在她心里的形象也就越高大。
她当然不会去阻拦爱丽丝的,她此刻愈发的肯定自己应该追随林远;所以她乐得见到两方彻底闹掰,反正她并不喜欢这两个女人。
林远在看到安妮特过来后左右为难的样子,知道她难受,也就没有再去反驳玛丽;而玛丽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样,不停的攻击着林远……
“你就是个自私自大又贪财好色的小人,一介平民能坐上小姐的车你就该庆幸了,心里还要惦记不该你惦记的事,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姐是……”
突然“啪”的一声响起,玛丽的话被一个无情的耳光打断,被打懵圈的她看着动手的那人,傻了眼。
动手的人是安妮特,只听得她说:
“玛丽.米勒,请注意你的身份,你自己也不过是一个仆人,不要一副高高在上的口气说话。”
玛丽一脸委屈的看着安妮特,巴巴的说:
“小姐,我是为了你好!”
安妮特听到后却加倍的愤怒,接着说道:
“为了我好?你辱骂一个三番两次拯救了我的人,让我在别人眼里变成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你竟然还敢说是为我好?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啊?!”
玛丽听到安妮特这样说则低下了她高傲的头,呐呐的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小姐!为您服务是我的指责!”
虽然玛丽低下了头,安妮特却并没有打算放过她,接着她的话头说:
“为我服务?你用这样傲慢的态度对待一个用尽力气来帮助我的人,用尽各种污秽的词语强加在他的身上,这难道是我母亲雇你来的用意吗?真不知道这些年你在外面用这样的傲慢、用这样污秽的词语伤害过多少对瓦尔德家抱有善意的人,瓦尔德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玛丽听着安妮特对她的指责,摇着头解释:
“没有,小姐,我对您和夫人还有对瓦尔德家是忠心耿耿的呀!那些下等人,他们……”
玛丽还在为自己做辩解,安妮特却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打断了她说话,说道:
“‘下等人’?玛丽.米勒,你的父亲只是一个木匠,你自己也只是一个仆人,你究竟有多不要脸才能说出这种词,如果说林先生这样的护卫是‘下等人’,那么你的父亲和你是什么人呢?‘上等人’吗?那如果你是‘上等人’,我这样的贵族是什么人呢?神吗?!”
玛丽被安妮特说的脸色煞白,像她这样三观不正的人基本上是不会被言语说动的,因此她此时在意的只是安妮特对她的态度。
她看到自己的解释只会惹来小姐加倍的反击,便把矛头转向了旁边的林远,咬牙切齿的说: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这个无耻的蛮子!”
而林远看着她愤怒至极的样子,退后了几步,对她说道:
“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改变对我的看法,没关系,人们都有喜欢或者不喜欢另一个人的权利……但是现在,如果你要继续这样下去,那就是送死了……”
接着他大声的说:
“嘿!大家听着,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