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正室完璧之身,妾室满身伤痕
沈卿寒在床上难受的翻来覆去,昨日的事情在她的脑海里浮浮沉沉,串联起来变成了一副连贯鲜明的情景画。
那和尚应是会些术法的,能发现她也在情理之中,可偏生有只黑猫突然冒出来居然还能直接扑到当时已经是隐身状态的她身上。昨日潜进刘家宅院里看到的一切,空棺材,女人偷情,当真跟那天刘墉说的分毫不差,但是刘墉为何会那么恰巧地算准了时机帮她解围呢?逃跑时,她隐约看见和尚与刘墉缠斗在一起,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可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些太过巧合了。
沈卿寒闭眼沉思了片刻,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突然脑中有个逐渐清晰的念头闪了一下。
“除非,是有人故意想让她看见这些的。”沈卿寒心中一凛,再睁开眼时目光已经变得森寒冰冷。
她是真的半点也睡不着了,这其中可能是有人布了一个局,而她沈卿寒不过是一个被利用的旗子。沈卿寒立刻翻身下床,穿戴整齐后犹豫了半晌,敲响了桃夭夭的房门。
“谁啊?进来吧。”桃夭夭睡眼惺忪,眼圈下有一片青黑色的阴云。她打着哈欠,半披着衣服开了门。
“是我,这日上三竿你还未醒吗?”沈卿寒看着桃夭夭一副没睡醒的憔悴模样忍不住疑惑问道。
桃夭夭一听这话被惊的瞌睡虫都飞到九天云外了,瞬间清醒的她一时间干巴巴的看着沈卿寒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不用紧张,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客栈今日也没什么客人,你偷懒的事我不会告诉掌柜,只是看你模样有些憔悴,担心你身体不舒服。”沈卿寒轻笑着说道,瞧瞧这孩子吓成了什么样,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都不会转了。
桃夭夭扁扁嘴,昨日等了大半夜露宿街头的憋屈一下子消散了,果然跟书里一样,女主对所有对她好的人都非常的好,报起恩来更是恨不得十倍偿还。
她本来还脑子飞转着想着怎么把这事糊弄过去呢,没想到沈卿寒只不过是担心她的身体状态。可这样的日子过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她一想到女主有危险就坐不住,但她俩交集还并不深,总是突然巧合的出现难免惹人怀疑,哎,到底该怎么办呢?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其实我今日来本想邀你陪我一同去刘家布庄选点布料两身衣服的,想来你穿我的衣服也不是那么合身吧。但是看来你身体不太舒服,那就改日吧。”沈卿寒说罢就要起身离开。
“没,我没不舒服,走吧我陪你一起去。”桃夭夭拉住了沈卿寒的手急忙说道,说完后就赶紧到屏风后换衣服去了。
布庄就在街市中心的繁华地段,离着客栈也没有多远,两人很快就到了门口。
“等等。”眼见沈卿寒到了门口要进去了,桃夭夭抬手挡在了前面。
桃夭夭从袖口处抽出了两条薄薄的透明纱巾,将一条给自己带上,又想着把另一条戴在了沈卿寒脸上,直接遮住了二人的半张脸。
“这是?”沈卿寒眸光一闪,却也没有把面纱摘下来,任由桃夭夭在自己的脑后打了个结。
“咳咳,哎,就那天嘛,那地太阴寒了,我好像感染了风寒。还是带上这个好些,以免传染了别人。”桃夭夭目光躲闪,她也不确定昨夜女主的样貌有没有被看到是为了以防万一才出此下策的。
沈卿寒没再说话,挽着桃夭夭的胳膊向店里走去。
桃夭夭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古色古香色彩纷繁的绸缎,她松开了沈卿寒跑到一边去看布了。
沈卿寒一眼就看到了主柜台里面站着的女子,俨然就是昨天灵堂偷情的女子。她状似无意地走到离主柜台最近的布匹前随手拿了一个翠色清新的料子朝着柜台走去。
“老板娘,这块料子怎么卖的?”沈卿寒淡淡地问道,抬眼扫向眼前的女子。
头上戴着简单的珠钗,发间别着白花,姿容艳丽漂亮,大约三十岁的年纪,已是不小了。听传闻说过,刘墉娶了个年岁长于他足足七岁有余的妾室,还是勾栏院里出身的。
迎娶当日没有吹吹打打,也没有大宴宾朋,只是抬着一方红轿子从后门进了宅院,想必传闻所说的就是眼前这个女子了。
女子只着素色衣衫,皮肤紧致保养得宜,透露着端庄得体的气质,并无风尘气。
“姑娘真是好眼光,这匹布可是最新的料子,价钱是二两银子。”陈莲笑着说道。
说话间打着算盘的陈莲露出了一截手腕,离得最近的沈卿寒清楚地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结了痂的红点,像是什么尖锐细小的东西反复刺戳后留下的伤口。陈莲眼眸微暗不着痕迹的将袖口向下一抖,遮住了手背。
“布料虽好,价钱却有些贵了,我再看看别的吧。”沈卿寒礼貌微笑着,放下了布匹朝着桃夭夭的方向走去。
一阵吵闹声传来,正在看布的客人被门口一位衣着华丽贵妇人的随身丫鬟推开,大家抱怨着给那妇人让出了一条道。
“呦,我说妹妹啊,你还有心情在这做账呢?我这个月的月银怎么少了那么多啊?”贵妇人手持团扇在胸前摆弄着。
“夫人,前些日子布庄都没开门,没有收入,缺了夫人的下个月定给您补上。”陈莲恭敬地对着那妇人行礼后说道,可始终未看那妇人一眼。
“你还真当你这个拿不出去的妾室是个人物了吗?管家,做账,如今这点月银我还得看你脸色来领了是吧?”那妇人觉得有些下不来台,神色愠怒地手一甩将团扇丢到了陈莲脚下。
“捡起来,我就原谅你的过失。”妇人居高临下不屑地看着低着头的陈莲。
“也不知道他看上你什么了,竟然纳妾纳了你这么个在青楼挂牌子的半老徐娘。”仗着刘墉已经身死没人能再护着陈莲了,妇人不停说着似是要把这些年失宠被冷落怠慢的怨气都发泄出来。
“真是富人事多,这正室就是横竖看不惯妾,明面上都这样,那平日在府里岂不是还要更过分些?”
“人家的事关你什么事,咱连一个老婆都没娶上,羡慕还来不及。”一个布衣男子白了他旁边说话的男子一眼说道。
“你还不知道?刘墉前几日已经死了,这艳福可是享不起哦!”被白了一眼的男子八卦地说着,目光还是停留在两个争执的女人身上,这大户人家的妻妾生得就是水灵。
“行了,这么多人看着别太过分,丢脸的也有你一份。”沈卿寒走到人群内握住了正在低头捡扇子的陈莲的手腕,借力直接带着陈莲一起站了起来。
“你又是哪来的黄毛丫头,我们自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妇人毫不客气地说道,此刻恼得本就不整齐的眉毛更歪斜了,样子颇有些滑稽。
“还带着面纱是不敢见人了吗,让我看看,说不定也是个勾引人夫君的狐狸精。”妇人神色一狠,反手就抓向了沈卿寒的脸。
桃夭夭见状不妙直接冲上前挡在了沈卿寒面前,伸出手利落地拽住了妇人的手腕。
“没事吧?”桃夭夭回头关切地询问着沈卿寒。
妇人好像是被彻底惹毛了,一直被人挡着让她愤怒更甚,她用了劲推开了桃夭夭,桃夭夭被推得一个趔趄还来不及反应。妇人转而抬起手就要朝着桃夭夭的脸上挥,尖利的指甲直看得桃夭夭心惊肉跳,这要挨上一下还不得破相了啊。
沈卿寒脸色彻底阴了下来,抽出陈莲手中的扇子赶在巴掌打下来之前一把甩在了她的脸上,沈卿寒也是使了劲的,这一下直接砸得妇人脸上出了红印。
眼见着那妇人怒不可遏地紧握扇子高抬着手臂又要朝着她们二人打下来,沈卿寒脸色阴郁目光寒冷如剑。
“这位夫人,你夫家刚刚过身,你不但穿着华丽没有半点吊丧的意思,还在这大吵大闹,请你回过头看看,大家可都在看你的笑话。”沈卿寒语气冷冷地说着。
妇人向四周看了看,果然一群人交头接耳似笑非笑得看着她,她瞪了沈卿寒一眼狠狠地跺了下脚甩袖离去。
陈莲对着她们行礼道谢还执意送了她们两匹上好的布,更是将之前沈卿寒问价的那匹布塞进了沈卿寒怀里并且还嘱咐着这布料做成衣服上身沈卿寒穿着肯定漂亮。
沈卿寒在刚才地争执中却也意外的发现了比陈莲还早嫁入刘家的正室夫人胳膊上竟还有守宫砂,也就是说那妇人还是处子之身。
回到客栈后,桃夭夭拍着胸脯心里大骂着刚刚那差点打了她巴掌的泼妇,也不禁更加爱女主了。刚刚那妇人要掀沈卿寒面纱时,她都没有生气,可是在妇人要打自己的时候女主时,女主直接暴起先发制人打了那恶妇,又A又飒真是让人解气。
按照接下来的剧情,女主暂时不会有受伤的危险了,她也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剩下的事情还是让女主自己去处理吧,有了她的掺和怕是又要改变事情的走向,像之前女主被蛊虫附身的事,让剧情变得更糟糕了,那可真是好心办了坏事了。
哎,今天女主可还有一场硬仗要熬过去呢!
沈卿寒隐约猜到陈莲最后突然那过于热络的反应不太正常,拿着布匹回到房间,果然展开一看里面夹着一张纸条。
今夜子时,布庄后门见。
终于,你也忍不住要动手了吗?看来,今夜便能知道刘墉和陈莲到底哪个才是大尾巴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