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首领战胜了海洋,而神明为了嘉奖他的勇气,将光和热赐予了他。
首领离开了我们,前往了神明的世界。
新的首领就是那位能够理解神明意愿的个体,我们叫他崇拜者。
他看得到首领被神明所燃起的光,也能看得到神明所降下的智慧。
更神奇的是,他似乎真的知晓了成为首领的一切。
我觉得跟在他身边很安全。
崇拜者首领所拥有的力量似乎要更加强大,自从我们第一次捕猎之后,他似乎对这种对海洋复仇的行为上瘾。
在这种以身躯为武器,以信仰为保护,对海洋生物进行屠戮的行动已经快要让我感觉到厌烦了……
毕竟能够主持这一仪式的个体只有崇拜者。
今天,又是捕猎的日子,因为我们种下的第一批沉蒲已经长大成熟了,他们的种子已经再次被播种了出去,为了庆祝这次丰收,崇拜者决定猎杀一只海水中的怪物,用于祭祀。
但是距离他在海水中等待已经过去了半天,太阳的高度已经到达了正中,但是他依旧没有发出信号。
唉……无聊啊。
阳光的热量灼烧着地面,有些烫的地面让他必须每过几秒都必须倒一下脚,不然会很痛。
“你无聊吗……”
站在他身旁的那个个体轻轻用触角碰了碰他,两个开小差的家伙在首领的眼皮底下相互聊着天。
“无聊啊……首领不知道今天为什么又这样……”
“每天打上来的东西只能放着,又吃不了……”
“是啊是啊,好无聊啊……”
“等等,有情况!”
突然间,首领的身躯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站在纤维树皮的的凹槽之中,似乎在想着什么。
“今天大家就先走吧,昨天剩下的食物应该还没吃完,”首领一反常态地有些消沉,步履缓慢地走上了河岸,“走吧,走吧,明天再说吧。”
“首领居然没有继续下去,估计是海洋中的猎物变少了,咱们神明的光芒还是太强了。”
确实,因为首领现在认为自己就是神明的替身了。
或者说崇拜者认为自己会在结束的时刻与光芒融为一体。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的自大。
那位首领可是——
呜嗡——
一声悠长的号角声响起,从首领所在的小高坡位置突然响起,原本搬着纤维树皮准备回去休息的所有个体都再次走了回来。
虽然名义上崇拜者是我的首领,但目前为止他做的事都不值得我称之为首领。
要说强壮程度的话,我才是整个族群中最强的的那一个。
而且……我觉得自己绝对比他要更能理解神明的意图和旨意。
缓缓走到高台近前的众多个体正在等着这名首领发布指令,但显然更多的个体表现出来一种心不在焉的状态。
“我们今天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当这个信息传递到他的时候,那种慢慢的自傲与愚蠢让他本能的一哆嗦,甚至于差点没把信息传递出去。
“我们,今天要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行进,去寻找属于神明赐予我们的恩赐!”
恩赐……
我觉得神明不会赐予你这种家伙恩赐的,只会整天破坏我们的安然与和平。
“我们,要向着内陆进发!”
等到这句信息传递过来的时候,崇拜者在高台上将自己的躯壳高高探起,然后相互碰撞着自己的双钳,发出一种原始而粗犷的碰撞声,以此来召集起所有个体的注意力。
他没有继续向自己的跟班传递信号,而是选择在台上大吼起来,粗糙的声音像是两片石头相互摩擦着,简直和上一任首领差远了。
也许他想要通过自己这一番吼叫声表达些什么,但是似乎所有的个体都没有搞清楚他想要做什么。
等到这只野蛮的家伙放松了下来,他才慢条斯理的继续向他那个傻乎乎的跟班传话。
你不过是个投机取巧的家伙而已,现在这种样子不过是在消费我们的信任而已。
谁也不希望有这么一个疯子般的首领来领导自己。
“走吧,我相信你们已经成功感受到了我们的热量,以及被神明所肯定的一切,祂一直在给予我们光和热!”
是的,祂确实在给予我们光和热,但是这和你要贸然前往那片干涸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关系。
甚至于我觉得你是在拿我们所有个体的生命来开玩笑。
“好,我宣布,所有个体全都去准备好东西!出发!”
高亢的声音从崇拜者的粗犷喉咙中传了出来,那种溢于言表的兴奋和激动仿佛他下一秒就要被神明赐予光芒一样。
“我反对,你这是在拿我们的生命来冒险。”
打断他那毫无节奏感的嚎叫声的是这位特殊的个体,他天生就拥有着一种不合群的独立体质,虽然属于众多个体的一员,但是他并不愿意去遵循首领的安排。
这算得上是第一次,首领的命令被直接反对,而且无论是谁都不知道他和首领之间发生了什么,大家只是看着这两个个体之间突然间僵了起来,而且首领似乎也没有发出接下来的命令。
这种局面僵死的情况之下,首领抬起了自己的钳螯,轻轻拍打了一下高度较低的独立个体,用触角的尖端触碰了一下他的眼睛,然后走开了,继续发号施令。
一系列繁杂而密集的命令绕过了他的位置,直接传递给了后面所有的个体位置,然后经由传播之后,所有个体都开始忙活起来。
哪怕是刚才还在发号施令的首领也参与到了这场准备之中,忙得不可开交。
只剩下他一个孤零零的个体站在高台旁边,看着无条件服从的所有个体,有些不解。
为什么……
他们要听从这么没有原因的命令呢?
难道说只是因为他是首领?
这简直荒谬。
首领难道不是应该由最为虔诚最为理智的个体来担任吗?
我……
有些生气的独立个体决定先去试试,跟着这个不太理智的首领前往内陆,趁机说服几个愿意跟他回来的个体,继续安稳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