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剑校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剑长夏义超寝食难安。
虽然印时飞是武首印玺魁的义子,但他毕竟是剑校内部的人,上次印时飞挨打,夏义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插手,一方面是因为他向来看不惯印时飞仗着印玺魁的后台嚣张跋扈,没把他这个剑长放在眼里,另一方面,也判定就凭印时飞那些伎俩反不出啥天来。
这次大有不同,虽然表面上看,还是因印时飞被打而起,但是毕竟死了那么多武首府的武徒,别说武首印玺魁那里没法交待,就连盟主丁霸天恐怕也已经得到了消息,还不知道后果怎么样呢。
如果追究起来,他夏公公这顶剑长的帽子难保不说,盟主一怒之下,剑校是否会被撤销也未可知,当务之急,必须趁早行动,稳定事态。
夏义超也是血雨腥风里走过来的,没有几分狠辣的手段也走不到今天的地步。
考虑之后,夏义超火速给丁盟主去了一封信,先告了印玺魁一状,因为丁霸天安排夏义超做龙城剑校剑长,本来就有监视、制衡印玺魁的意思,所以此状告的也不难,信很快到了丁霸天的手中。
夏义超在信上说到,印玺魁专横跋扈,未经允许,私自派遣大量持刀武徒进入剑校,扰乱秩序,调戏女生,还说了印玺魁霸占印时飞妻子,私自扣押绝色美女数名,对盟主阴奉阳违,结党营私,发展个人势力。
最后,提醒丁霸天要严加防犯,避免印玺魁做大做强,成为盟主千秋伟业之隐患等等。
丁霸天看罢,虽然不完全相信夏义超之言,却也看到了自己安排夏义超做龙城剑校剑长也是英明之举,要不然他印玺魁要真露出反相那还了得,自己已然天命之年,想的最多的就是天下稳定,武林忠诚,然后将儿子丁云飞一步步培养起来,将盟主之位子子孙孙、世世代代永传下去。
两天后,丁霸天又收到了印玺魁的来信,信上说夏义超治校不严,以致窝藏祸害,先是宗师印时飞被殴,接着百余名武徒被杀,几名学生身份甚是可疑,手段与多年前江湖所传魔教如出一撤,希望引起盟主和全武林的高度重视,必要的时候,给予一定支援。
丁霸天拿着两封相互矛盾的信,思谋良久,最终决定派儿子丁云飞入龙城一探究竟,也乘机锻炼一下这个未来武林的接班人。
夏义超将信寄出之后,立刻找到王崇尧,说:“事不宜迟,剑校出了这样的事情,上面绝对不会姑息迁就,现在只有两条路要走,第一,赶紧控制这三名惹事的学生,交出去由武林处理;第二,实在做不到就赶紧让这几名学生逃跑,同时宣布除名,只要走出校门也就不算剑校的学生了,那么以后发生什么事情自然也与剑校无关,你我承担的责任也许可以免除一些。”
事发之后,王崇尧一直处于担心之中,一怕自己过早暴露,二怕学生被抓,这些学生是自己一手培养的,寄托着自己的厚望,虽然还都是尚未成才的苗苗,但假以时日,都有可能长成参天大树,特别是秦梦游,王宗师可是当做自己衣钵的传承者来培养的,石头也不错,为人热情耿直,不失习武之人的本色。
王宗师所没想到的是冷逍遥这次的意外表现,让他匪夷所思,为之一震,其内功之深,手法之毒,难道真是传说中的魔教?
如果是,那她身后必有深不可测的背景,不知是敌是友,是福是祸?
不论如何,王崇尧早已下定决心,必须保护好自己的学生,一个也不能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即便对于冷逍遥他也必须表现出长者的情怀,可惜,她现在去向不明,让他更加疑惑。
既然夏义超提出了这样的应对策略,王崇尧当然无需再想,自然而然地选择了后者,在王宗师的计划中,秦梦游与石头的去向几乎是确定的,那就是:南云寺。
王宗师叫来秦梦游和石头,说:“现在形势紧张,刻不容缓,你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否则难免招来杀生之祸,我这里写了一封信,你俩赶快拿上去南云寺找龙德主持,他会安排好你们,切记保密,不可告诉第三个人,马上就去,也不要回去收拾,以免节外生枝!”
两人听了王宗师的话,悄悄从剑校后墙翻出,一路打问,去找南云寺。
半道时,王宗师骑马赶上来,说:“刚才打发你们走的急,差点忘了,这里有一把剑,秦梦游你拿上用吧,石头现在也有一把剑了,我把前些日子抄的正阳剑经送给你,去了好好参悟,勤加练习,不要辜负为师对你们的厚望,咱们师徒后会有期!”说罢,东西交给两人。
两人感激不尽,跪谢了王宗师,师徒分别,两人继续上路。
石头一路上兴奋无比,好像把发生的事情都忘记了,大有一种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情形。
秦梦游却心情沉重无比,深深地沉浸在对冷逍遥的思念和对她去向的疑虑当中。
她神功的爆发让他惊诧万分,不得不重新去认识这个神奇的女子,可纵然她身手非凡,武徒的势力无处不在,万一有什么闪失怎么办,他头脑中甚至幻化出她被歹人围追堵截,走头无路的情景,心中又增不少惆怅。
半天工夫,两人终于走到南山之下,抬眼就能看见南云寺。
秦梦游突然对石头说:“兄弟,你先去吧,我稍后再来!”
“怎么,你要去找冷逍遥?”不愧是一起生活数月的好友,石头一眼看出了秦梦游的心事。
“是的!”秦梦游坚定地说:“我必须先找到她,确保她安然无痒,否则,我是不会安心的。”
两人遂分别,相互勉励,各奔一头。
秦梦游转身欲回,却又不知何往,正犹豫时,抬头一看,眼睛不由喜出了泪花。
原来,她正站在他对面五步之内,笑妍妍地看着他,微风吹过,长发飞舞,裙袂飘飘,三分柔情,一脸俏皮,如从天降,似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