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是这样，还有其他问题吗?”佐恩斯放下了手中的笔，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爱西欧坐在一旁像个在上托幼班的小朋友，懵懂的点了点头，说道：“大概...懂了。”
“解释一下什么叫大概。”
“就是我知道你在说什么，可一时间没办法将所有东西都塞进脑子里。”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半，速成课看起来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快。佐恩斯在帮助爱西欧复习的时候，也当做是温故知新了。
半个学期没碰的东西仍旧记得清清楚楚，他的记忆力看来是真的很好。
佐恩斯喝了一口水，讲了半天，嗓子都有点干了。
“也不需要一字一句都记住，大概意思能把握就好。反正到时候也未必来得及写完。”
爱西欧看着笔记，问道：“你不担心吗?五项竞赛什么的。”
“我本来对五项竞赛也没多少执念。只是既然开始做了，就尝试做到能力范围以内的最好。其他的，无所谓了。”
爱西欧发现自己的脑子暂时塞不进什么东西了，干脆也放下了笔，和佐恩斯聊了起来。
“我听说，五项竞赛的胜利奖品很丰厚啊。每年的第一名都能获得校长的亲笔推荐信，这基本敲开了王国所有部门的大门。啊，对了，你毕业了打算去做什么?民事官吗?”
在爱西欧看来，佐恩斯做民事方面的工作肯定很适合。从他的笔记就能看出来，干净整洁，富有条理。说话做事都很干练，估计是个管理人才。
只不过也很能打就是了。
“不，我大概会参加执法部门，或者投军。”
说起这个爱西欧就感觉有共同话题了，这和他的出路基本是差不多的。
他的父亲如今也刚刚退伍，担任了一座大城市的保民官。虽然说失去了军队的控制，可麾下的私兵和下属的数量，可谓有增无减。
与其博求封地，不如在大城市咋跟，做个一「国」权贵。
“我毕业了大概也会先去参军，以后的对手大概不是欧克、魔怪和狂徒，啊，还有那些败类。然后和我父亲一样，在某座城市里寻个体面的职位。”
欧克是一种类人形生物，长得普遍比人类高大，愚蠢肮脏，又善于繁殖。一般谋生的手段是狩猎和掠夺，听说有部分种类的欧克也会简单的耕种技巧。
魔怪种类繁多，指的是比一般野兽更为强悍怪异的生物。它们的来源有很多，例如被异界力量的污染，因为接触晶体而产生的变异，或者是那些感染了传奇生物气息的等等。
有传言说小精灵也算是一种，只不过它们几乎没有攻击性，还很能帮得上忙。，故此才被人类所接受。
狂徒...算是神灵时代的余孽吧，和现在还残留的神灵信徒相比较，这帮人还渴求着从伟大神灵那里获得超越常人的力量。他们不择手段的散布信仰，编织阴谋，进行着秘密集社、祭祀和实验。很难判断出他们到底是因为疯了才做这些事情，还是因为做了这些事情才变得疯癫。
败类，就是罪犯们。
佐恩斯像是在思考什么，并没有回答。爱西欧只能追问道：“执法部门和投军也有很多种类，你目前有什么偏好吗?”
“境内游骑兵，或者魔怪捕手。”
人类王国从地图上看，的确是一块版图没错。
可对这件事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个框框更像是羊圈，用军队将某个范围圈下来，在这个范围内，则完全是一副网状的结构。
城市之间用主干道连接，辅以村镇，根据地理因素而划分的行省、郡、领则靠着地方军队打通连接，并安下哨岗、堡垒。
就红麟王国的领土而言，其中只有百分之四十是在人类的掌控之中。剩下的许多地方，都由欧克、魔怪甚至是一些异种族占据。
由此，红麟王国也专门设置了境内游骑兵，作为一个综合性部队，维持治安，扫荡不平——和开疆拓土。
风险极高，也是成为贵族的一条快速通道。
猎魔人属于特种部队，专门用来排除那些入侵到人类社会中的危险存在。风险同样很大，有些时候甚至需要自己赚取补给。
王国是筛子，城市是筛子，乡镇是筛子，我们(人类)才是这里(红麟王国)的沙——某雄鹿学院教授。
爱西欧不认为自己是多敏感的人，可佐恩斯的选项无疑透露出他似乎很着急
“你很着急吗?成为贵族还是什么的——当然，如果你不方便说也没关系。”
佐恩斯从没和别人说过，主要是没问问过他。现在既然爱西欧问了，他也不妨说出来。
“我有预感，自己会死在三十岁的。所以，我需要好好把握时间。成为贵族也好，生儿育女也罢。我要为...父母留下一些什么。也要为自己留下些什么。”
“??！！”
疑惑，震惊，怀疑，爱西欧的心情一瞬间变了三次，最终能问出口的只有一句：“你的预感准吗?”
佐恩斯看着他说道：“你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也好，也好。”
看起来，这个话题是要点到即止了。
“你的口味偏咸还是偏淡?”
大概十点半的时候，佐恩斯的门铃被按响了。多比在佐恩斯的允许下打开了大门，外面站着的是一脸高兴的梅根和快没了半条命的麦克斯。
“佐恩斯佐恩斯，是梅根和麦克斯。佐恩斯佐恩斯，是梅根和麦克斯。”
意料之中。
佐恩斯和爱西欧一起下到了一楼。抱着不想惹上麻烦的心态，后者选择了果断告辞。
他现在最需要做的是赶紧回去睡个大觉，明天起床了再看一下笔记，应付好考核。
“所以，结果如何?”
“我拿到了第四席！！！”
“怜龟领攻克了，麻烦却没有减少。”
佐恩斯邀请两人落座，说道：“一个一个来。麦克斯你先说吧。”
无视掉满脸分享欲的梅根，佐恩斯还是想听一些有条理的东西。
麦克斯说道：“我第一时间选择了进攻怜龟领。”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进攻的时候，我选择了指挥模式。视野是沙盘模式，但和一般沙盘不一样，我的视野范围只有士兵们可以...目及的地方。我计算了一下比例，大概是一百五十米，距离越远，显示得越模糊。”
“怜龟领完全没有守城，他们主动派兵出来与我在野地作战。也没有类似将领的存在，所以战术只是一拥而上。可它们的数量比你记录的多，近乎多出了一倍。”
说道这里，佐恩斯眉头紧锁。他想到了提示中的一句话：凡人的力量似乎终究无法永久占领这里，当你拥有更多的领地时，你便会发现你的敌人越强大。
换言之，当领主越多的同时，那些没有领主的领地会相应增强?
甚至有没有可能，在某个势力占领了更多领地后，其他人会获得莫名的增强?
麦克斯继续说道：“打败他们几乎没花多少功夫。利用地理优势和简单的战术，用弓箭射杀他们就够了。需要注意的是，远程部队似乎有攻击次数的限制。我猜测是根据箭矢的数量决定的。”
也就是说，更为贴近现实...吗。
“将部队消灭了百分二十之后，对方的部队开始出现逃兵，百分之四十的时候就开始奔溃。到了百分之五十，基本上就没有队伍可言了。我指挥着部队直接进城，在进入怜龟城后就自动获得了怜龟领到掌控权。”
“获得了一部分怜龟城残余的兵力，可能是因为没有对城市进行破坏，税金没有减少。不过我发现怜龟城的士兵的薪水比绒鹅城的要高。根据提示，他们的薪水会每两个小时下降一次，直到十二个小时之后恢复正常水平。”
佐恩斯问道：“这里的十二小时，指的是里面还是外面。”
麦克斯叹了一口气，说道：“是里面的，这也是我之所以这么晚才来找你的原因。里面的时间流逝速度要比外面快五倍。我先去了一趟孤星学院找梅根，我掐好了时间回去的。保护时间一结束，金雀领和赤马领就同时向我发动了进攻。”
“他们用了挑战卡?”
“是的，我也是在这个时候发现了新规则。那就是如果某个势力被彻底清出拉姆高地，共主们就必须将身份牌、物件牌、动物牌其中一件交给对方。”
佐恩斯说道：“我和你是共主，梅根不是，所以如果我们被扫地出门的话，她就可以免于责难，是吗?”
“是的，所以我刚才阻止了她加入共主的行列...希望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在保护她，而是想征求你的建议。”
麦克斯之所以有这样的「改变」，完全是建立在佐恩斯在拉姆高地中所有行为的正确性上，他展示出了自己的能力。
佐恩斯想了想，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多，反而是问道：“你击败了他们之后，他们就一点代价都没有付出吗?”
“他们试探过一番过后就主动认输，我尽可能的杀伤了赤马领的士兵。要说代价的话，我能想到的就是挑战卡了。如果算上他们损兵折将之后需要面临的外敌威胁的话，也算是有付出。”
麦克斯的举动佐恩斯是认同的。
其一是因为赤马领的特殊兵种是骑兵，比较昂贵。其次，集中打击一方，反而可以更为深切地折损他们的战斗力。
“税金的使用方面呢?”
“我们暂时是无力扩张了，所以我选择了添置了一些城防长弓手。然后增加了一些资源点。”
“只要我们占据了怜龟城，绒鹅就没有外滴了，这可以成为我们的优势。我们有两块领地，却只需要应付一个战场——虽然这个战场也有两个敌人。”
对于绒鹅领的选择，麦克斯是认同的，这可以说是最好的选择了。倘若不是突然多出一个「联盟」，或许现在已经扩张出去了说不一定。
“不过也不要完全将绒鹅城的士兵都抽调出去，以防万一。”
如果出现某种可以跨越领地作战，甚至是绕过地图直接进攻绒鹅城的手段，佐恩斯丝毫不会觉得意外。
“我保留了一部分在绒鹅城，它起码不会处于完全空城的状态。”
麦克斯只感觉精疲力尽，「今天」实在是太漫长了。
梅根按捺了那么久没说话，这下终于憋不住了，说道：“我是第四席了！第四席！”
多比端上了茶水和小零食，佐恩斯抓了一把，看都没看梅根，问麦克斯道：“解释一下。”
麦克斯瞅了一眼梅根，说道：“孤星学院的幻境是「集结之地」，那里是一个法师组织。这个组织有首席到末席一共七个席位。根据席位的不一，每天能获得的奖励也不一样。”
“所以，第四席是中流?”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梅根不满的喊道：“我们需要从末席先开始挑战，因为暂时末席还没有人，所以我面对的是...一道药水题目。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一直挑战到了第四席。”
“然后第三席太难了，我没打过。”
说到这里，她有些落寞，可转而又兴奋的说道：“但重点是我挑战成功了一次，又成功守住了四席两次。就目前来看，已经没有人可以威胁到我了。”
不幸中的万幸，梅根情商不怎么样，能力还是有的。
可...
“劣势还是很大啊。”
“怎么说?”
“人数，和人数带来的时间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