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冬练三九（下）
师徒四人吃过午饭后休息了一个时辰，下午开始练习射箭。三人站在院子后面简单的靶场手持弓箭。李文疆手持三石硬弓，李文虎手持一石弓，连年仅八岁的李文凯也能拉开一石弓。老道抚须点头，这三个兄弟可都是天赋异禀，小小年纪都膂力惊人，只要稍加调教，在这乱世之中，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文疆把你的弓给师父。”老道说道。
“诺，师父。”李文疆快速上前把手中的弓给了老道。
老道拉了拉弓，点了点头，忽然老道拿起羽箭，抬手就射向前面五十步开外的箭靶。老道一箭接着一箭快速射向箭靶，不过三息之间就连续射了十箭，箭箭命中靶心，老道一脸得意的神情。三兄弟大声拍手叫好，即使现在的这个李文疆来自那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也被老道的箭法所震惊。
“好了，射箭一道没有什么捷径可走，唯有勤加练习，刻苦钻研，领悟其中之奥妙，你们总有一天也会和为师一样。徒儿们记住，射箭分为步射和骑射，两者虽然同为射箭，但射法却不尽相同。所使用的箭矢和弓也是不一样的，甚至你所射杀目标不同，使用的箭矢的样式也不一样。以往教你们射箭之时，由食指和中指控箭发力。而骑射却是不同，骑射一般使用大拇指和食指的中关节处控箭，这样射箭速度更快，但准确度不高。”老道在兄弟三人面前边走边道。
兄弟三人在老道的指点之下练习骑射之法，老道要求三人以骑射之法快速射向靶子，五息之内射完十箭。李文疆拿起弓箭快速射向箭靶，其中四箭脱靶，中六箭。这样的结果让李文疆不是很满意，他好长时间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了，一般不能说是百发百中，但五十箭只会偶尔脱落最多三箭。文虎文凯两兄弟则更惨，十箭只中了两三箭。
看着有些失落的三兄弟，老道抚须点头微笑道“徒儿们，无须着急失落，这骑射之法本就难练，即使是北方草原上的射雕者在骑射之中能保持七十步之内射中已经是难得了。为师相信你们只要勤加练习，定会成为神箭手。等你们能拥有马匹，在马上练习则更能体会骑射之难。”
“师父，啥叫射雕者。”李文凯问道。
“嗯，就是能射中大雕的射手”老道回答道。
“哦，我明白了，大哥能射中天空中的大雁，就叫射雁者。二哥能在树林中射中奔跑飞驰的野鸡就叫射鸡者，我能射中野兔就叫射兔者。”李文凯自言自语道。
文疆文虎听着老三的话想笑又不敢笑，憋得一脸通红。
老道顿时变脸，说道：“你这不学无术的顽童快快练习，不可偷懒，射的不好看为师怎么罚你。”
“师父这是怎么了，大哥二哥干嘛一脸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我说的对啊。”李文凯嘟囔着，手中的弓箭却不敢停歇，继续练习骑射。
看着三个徒儿努力的练习射箭，一阵困意顿时涌上来。哎，文疆徒儿做的菜太好吃了，比那个黄脸婆做的好吃多了，因此多吃了几杯酒。不一会，困意逐渐加深，不行，老道我得歇息歇息。
老道走回房内躺在床上，不一会进入梦乡。
老三李文凯年龄最小，也是最耐不住性子，练了不一会就停下来了。说道：“大哥二哥，歇息一会吧，那老道回屋肯定睡着了”
“三弟，师父说了，唯有勤加练习才能掌握射箭的方法，咱们还是再多练一会吧。”李文虎劝道。
“你就别再装了，那老道都走了，装给谁看？”李文凯不服气的说道。
李文疆正在一旁练习，体会骑射之法和步射之法的区别，这样才能掌握好骑射的窍门，听见李文凯的话顿时怒了，说道：“老三，我看你是太平日子没过几天，心里难受是不是，皮又痒了吧，怎么和你二哥说话呢？”
“本来就是嘛，二哥练不好武艺，师父也不责怪他，反而夸奖他，不就是平时会装吗？连爹娘都偏心他。”李文凯看着大哥越说声音越小。
李文疆眉头一皱说道“嗯，我看你真是欠教训，嘴上没把门的，我看你是练武感觉太轻松了，一旁去拉弓一百次”
“大哥，我错了，你就绕了我这一次吧。”李文凯看见大哥真生气了，求饶道。他最是了解他的大哥一般平时极少动怒，一旦动怒是很吓人的。自己那次偷陈郎中的钱财，就被大哥狠狠的教训了一次，从那往后，自己是越来越怕大哥了。
李文疆眉头紧皱看向李文凯，说道：“一百五十次”。
“大哥.......”
李文疆拉长声音“嗯......”
“好吧。”李文凯有些害怕的说道。
天上这时有飘下雪花，又开始下雪了。还在练习射箭的三兄弟不一会身上已经开始落了一层雪。老道睡了一个时辰后醒来，走向屋外看见三个徒儿已满身是雪，但还是在努力坚持着射箭。
老道抚了抚长须，点了点头，满意的说：“徒儿们，停止练习，歇息一会，喝点热茶，去去寒气。”
兄弟三人，停止手中的动作，收拾好弓箭，走进屋内。用汗巾打了打身上的雪，盘坐在蒲团上喝着热茶。
“你们练习有一会儿骑射之法了，有和感悟？”老道问道。
李文疆回道：“骑射比步射更难学习，骑在马上射箭，马的速度和手中的弓箭要协调一致，况且在飞奔的骏马上开弓射箭是没有时间给射手瞄准时间的，想要射中稍纵即逝的目标就需要射手快速准确的射出手中的羽箭。”
“嗯，不错，不错。文疆能在短时间内想到这么多，难能可贵，你们两呢，有何感悟？”老道问向文虎文凯两兄弟。
“徒儿没有向大哥那样想到这么多，徒儿只是一心在练习，徒儿只是感觉自己射得慢一些就能命中箭靶多一些，射的快了，就很难命中箭靶。”李文虎老实的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徒儿只是在一直射箭，没管那些有的没的。”李文凯摸着头嘿嘿的笑道。
老道瞥了一眼李文凯，哼了一声，说道：“囫囵吞枣，不知所味。不管是步射还是骑射都需要你们刻苦练习，方能有所提高。好了，为师看这天气乌云密布的，可能要下大雪，你们吃完茶快速下山去吧，晚了，山路不好走。为师今日所教你们的本领要在家努力练习。待天晴，你们可以进山打猎，一则能提高你们的箭术，射杀一只能动的活物比你们在靶场射中一百次箭靶更有效果。二来也可以减轻你们爹娘的负担，毛皮可以换来钱财。三来也可以强健你们的体魄，习武之人断不可缺少肉食进补。不过要注意安全，虽然你们各个身怀武艺，但毕竟年龄较小，气力不足，遇到大型猛兽要注意躲藏。行了，赶紧下山去吧，没事不要打扰为师，为师要闭关修炼。”
兄弟三人，谨遵师命，收拾了一下，负弓跨刀下山去了。走到半路，老二李文虎耐不住的道：“大哥，我们啥时候进山打猎”
“就是就是，咱们啥时候去。”老三也在一旁迫不急切的问道。
他这两个弟弟都特别喜欢打猎，自从三年前，李文疆实在想吃肉想的慌，就悄悄和两个弟弟上山打了一只野鹿，一家人大快朵颐。他这两个弟弟自从那次后就彻底爱上打猎。
“再等等吧，等雪停天晴了，要娘做些干粮，我们就上山。”李文疆看着天空下着的雪花，说道。
“好，等到时我一定要多打几只狼来，听说狼皮最是保暖，到时做一床狼皮褥子给娘，娘的寒腿就不容易犯了。”李文虎信誓达旦的道。
“对，到时多射几只狼，不仅要给娘做一件狼皮褥子，还要给奶奶做一件，奶奶的腰痛之疾前两天又犯了，还要多打几只野羊给娘做件羊皮大氅这样娘就不怕冷了。”李文凯在一旁附和道。
“不过听说，狐狸的皮毛做的大氅最是暖和，而且水一般的光滑柔顺。”
“那就在多打几只狐狸。”
李文疆看着两人还在叽叽喳喳的盘算到，他扶额无语，狼和狐狸是这么好打的么。别提狼是多么的狡猾和凶狠，狐狸的警觉性可是很高的，很难让人发现，他这两个弟弟还以为和穿衣提鞋那样简单。随便进山就能见到狼和狐狸。
“好了，别做白日梦了，赶紧赶路回家。”李文疆及时阻止了两兄弟的幻想。
三兄弟加快脚步，走向李家村。他们三个快要走到村口，看见前面一人头戴狗皮帽，身穿兔皮外套，脚穿野鹿皮靴，背后背着一个工具箱，手里还拿着一个木锯中年男人。
“诶，那不是爹吗。”老三最先发现
“爹.....爹”老三喊了几句，然后那中年男人转过脸来。
“哦，是你们三个，今天回来挺早。”李父说道。
“嗯，师父说天气不好，怕大雪封山，山路不好走，所以让我们提前下山回家了。爹，我帮你拿工具吧。”李文疆说道。
“不用，这些东西不是很沉，你们练了一天的武也辛苦了。”李父拒绝道。
“没事，儿年轻力壮，不碍事的。”李文疆道
“对，就是就是。”老二老三一旁附和道。
兄弟三人连挣带抢的吧李父身上的东西卸下，李父没办法只好把身上的东西卸下给他们三兄弟。“都是孝顺孩子，自己即使再苦再累也值了。”李父乐呵的想到。
“爹，不是不让你出去做活吗？这大雪天，多冷，你的胳膊有旧伤，天寒容易复发的。”李文疆关心的道
“没事，没事，都是十里八乡的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况且是为结婚打的家具。爹怕耽误人家去娶儿媳就不好了。”李父无所谓的道。
李父从小跟着叔父，也就是李文疆兄弟的二爷在附近十里八乡学习做瓦匠，木匠。自从年轻时一次在帮人家修房子时没注意从房顶跌落下来伤了胳膊，落下旧伤，就不在干瓦匠活了，只是在家帮帮人家做做家具。一次，李文疆注意到李父做的家具是多么简陋和粗糙之后。画了几张后世看到的明清家具的图纸，李父按照样子做出来之后，一时受到附近乡人的欢迎，就连县里都有人找他打造家具。李父更是因此手艺制下了不少家业，一家人也能吃饱穿暖，不受饥寒之苦。
雪下得更大了，李父背着双手在前面，兄弟三个背着东西跟着李父朝家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