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刚刚包敏骂她，还陷害她，叶颂夏一点都不惊讶。因为她早就知道的，也早就习惯的。
司墨湛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道：“习惯不代表不会痛。”
叶颂夏一怔，跟着眼泪毫无预期地掉了下来。她一边抹着，一边冲司墨湛控诉：“那你到底想我怎么样啊！”
又不给她哭，又要说这样的话。
“痛不一定要流眼泪。”司墨湛目光平静，语气无波无澜：“因为知道痛，才知道拿起武器保护自己。”
顿顿，他一点不留情：“眼泪是最没用的武器。”
叶颂夏被噎住，眼眶更红：“你说的容易，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情！她是我的母亲啊，我能怎么办，我能对她怎么样？”
她从来不是包子的性格，自信而坚强，从不会任由人欺负。但是，偏偏是最亲的人能把刀子插在她最软嫩的位置。
对方是她的母亲，母亲两个字足以给与对方许多特权。
“愚蠢。”司墨湛薄唇吐出这两个字，便不再看她。
叶颂夏抿紧恢复血色的唇瓣，也不再言语。
车子里安静得很，两人一个看窗外一个瞪椅子。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叶颂夏才想起被自己丢在包厢的言睿清和苏培欣。她清了清嗓子，故作若无其事：“我刚刚有点事先走了，抱歉啊，太急忘了和你们说。”
“没事。”打电话的是苏培欣，她开口道：“你有事就先去忙，反正我们也吃饱了。对了，刚刚我和睿清看到个人被揍的鼻青脸肿的，背影有点像包阿姨啊。”
叶颂夏一顿。
鼻青脸肿？
她目光看向司墨湛。
司墨湛淡淡回视她一眼，又转头看窗外。
“你们看错了吧。”叶颂夏缓缓开口，声音有些轻。
苏培欣闻言，笑了笑：“也是，那我叫睿清别管了，我们打车回家先。”
“好。”叶颂夏又说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她盯着手里的手机发呆。
想想也知道，一定是刚刚跟司墨湛在一起的那人打的包敏。
司机把两人送到小区门口，这才开车离开。司墨湛和叶颂夏一前一后往小区里面走，中间隔了不长不短的距离。
司墨湛在前，叶颂夏在后。
一直到司墨湛回了自己的家，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过叶颂夏一眼。叶颂夏看着对面关上的房门，心情有些复杂。
她开了门回家，把自己重重地投在沙发里。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那男人似乎是在……生气？
该生气的是她才对吧，那家伙到底在气什么啊！
莫名其妙的家伙。
更莫名其妙的，是为了莫名其妙的家伙莫名其妙纠结的自己。
接连几天，叶颂夏都没再遇到司墨湛。两人就住对门，按理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之前还老遇到，现在说遇不到便遇不到了，简直诡异。
叶颂夏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情，便把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之中。许木羽在剧组拍戏，她愣是又给对方弄来了两个很有分量的代言。
太过努力，以至于风头出的有点大。
先不说其余的人，就杨康乐泡在醋里几乎要淹死。之前为了抢夺许木羽角色一事，她可谓费尽心思，甚至于还讨好副导讨好到了床上。
谁知道，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因为副导的威胁，她是不敢找副导要说法的。这一肚子的闷气，只能把账算在叶颂夏头上。
如今眼见叶颂夏成绩突出，她忍不住冷笑：“这叶大经纪人，还真是尽心尽力。”
“大概也是为了转正吧，之前管理口头上给她转了正，但是真正宣布转正名额的不是要在一个月后的总结大会吗？”边上有人开口。
“确实够拼的，我们这批实习生里就她最拼。”
“我看她整天忙得团团转，休息时间都没有，果然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这些评论虽然酸，但是这些人也没说出什么难听话。
杨康乐听着哪里能爽快，便信口胡诌：“呵呵，大家都是为了转正努力，就她那么拼，这里面搞不好有什么私密呢！”
“嗯？康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八卦是人类的天性，不少人表现出兴趣。
“我也是听说的。”杨康乐笑了笑，涂得红红的指甲把头发撩到耳后：“有人看见许木羽和叶颂夏在公司休息室，那个。”
“那个？”同事甲惊呼。
“哪个？”同事乙眨眨眼，笑得略显猥琐。
杨康乐吊足了胃口，娇笑：“那个是哪个，大家成年人何必说的那么清楚。反正啊，这叶颂夏那么拼命，可不仅仅是为了转正名额，人家图谋的，呵呵……”
这一声“呵呵”，多说意犹未尽在其中。
茶水间里几分钟的闲谈，很快就传了开去。叶颂夏最近表现亮眼，在公司基层受到不少瞩目，关于她的八卦自然成了不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能传到司墨湛耳朵里，是他秘书的功劳。
秘书勤勤恳恳：“司总，需要我去调查一番吗？”
自打给司墨湛调查过叶颂夏“男朋友”之后，他已经有了相当的自觉性。
“是最近的工作量太少？”司墨湛缓缓抬头，手里的银黑色钢笔顿下，眉目清冷：“后勤部近来要采购不少东西，你去负责吧。”
秘书瞪大眼，险些要哭。
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忙的要死，哪里工作量少了？这后勤部的事情，关他什么事，又多又杂他去了不得累成老狗。
“我错了，司总！”发现节奏不对的秘书，当下识时务讨饶。
司墨湛指指办公室大门，秘书马上麻溜地滚了出去。
等办公室大门重新关上，司墨湛才收回目光。目光经过桌子上一份资料的时候，他顿了顿。
这是上次秘书上交的任务书，厚厚一叠纸将言睿清二十多年人生扒个精光。从穿着开裆裤去小卖部买冰棍，到前两天在网上黑了个成年网站印有尽有。
司墨湛伸手，把那文件拿起来丢进了垃圾桶。
在休息室的叶颂夏，莫名打了个大喷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