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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醒来(九)

宋宸颐说的红色绒边斗篷,宋宸隐用下午的时间完成了,樱桃色的斗篷就像花瓣落在白雪上,新年的气息很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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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中的最后一天,大家都期待着夜晚十二点转钟的那一刻,在新的一年里留下第一个回忆。

花园里的花都搬进了玻璃花房,掉落的草叶和花瓣被雪覆盖。

“哥,宸樱,新的一年,我们都要好好的,不管发生了什么,要一直一直在一起。”茶杯碰在一起,桌上的饺子和年糕是刚煮出来的,寓意团圆福禄,年年高升。

“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十一点左右,隐约听到很远的地方有烟花绽放的声音。

微信里有父母发来的语音,每年都是不重复的问候和一张天空的照片。

从宋宸隐和宋宸颐初中毕业之后,宋夫人和宋先生一年内难得回家一次,更别说一起过年,最多讲二十分钟视频通话,慢慢的也习惯了。

“后天是不是要煮腊八粥,去年忘记了,今年一定要煮。”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含有敬献农神,祷祝丰收之意。

“去年宸樱一直在准备中考,每天只有晚上才能稍微休息一会。”宋宸隐说话的时候,想起了前年自己和宋宸颐高考的那段时光。

“其实那个时候很紧张,元旦啊新年啊,全部抛诸脑后,一心只有考上汐城高中——不说这个了,明天我去便利店一趟,回来一起学做腊八粥。”

……

“哥,快十二点了,一起拍一张照片,我想发朋友圈,今年最后一条朋友圈。”宋宸樱的朋友圈里都是合照,评论区都要翻好久才能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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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越来越冷了,我不想出去嗳...”一大早宋宸樱就披着厚外套敲宋宸隐的房门,推开门就看见宋宸颐穿着单衣躺在宋宸隐床上,衣衫微敞,胸口好看的线条若隐若现,眼神躲闪着。

“宸樱,你怎么来了,啊啊啊啊啊....”

宋宸颐失措的赶紧把衣服拉好,已经躺在了最边沿,一慌张不小心跌下了床,额头撞到床头柜锋利的边角,发出的一声巨响,让宋宸隐惊慌地低下身,宋宸颐拒绝了哥哥搀扶地动作,撑着地板站起身。

“宸颐,你没事吧。”宋宸隐心疼的看着宋宸颐。

“嘶...好痛....”宋宸颐紧捂着额头,一脸委屈地看着宋宸隐。

“宸颐,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不知道你们....啊啊啊啊啊啊啊”宋宸樱跑出房门,哪怕今天还是冷空气。

等宋宸樱慌忙地跑出房门后,宋宸隐一脸错愕。

“会不会是她想太多了。”宋宸颐拍了拍宋宸隐的肩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宸樱会有那么大的反应,算了算了,去买食材吧。”宋宸隐叹了一口气,戴上眼镜,穿上米白色的厚外套和牛仔裤就出门了,推开门一阵风吹过发丝。

“哥,等我一下,我陪你,想去买点薯片和可乐。”宋宸颐穿上短靴,拿着白色的手袋。

“好,和宸樱说了吗?”宋宸隐扶了扶眼镜,咳嗽了几声。

“已经说了,她在房间里写作业,哥,你感冒了?”

“没有感冒,不会有传染。”

“我又没有担心传染,我是担心你。”

“嗯…谢谢你。”

商店街上的人,几乎都是准备购置年货的,宋宸隐牵着宋宸颐的手,行走在人群里,今年也是依旧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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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这些食材这里都有,是自己舀还是买这种装好的?”

“三个人的话自己舀就好了。”

黄米,白米,江米,小米,菱角米,栗子,红豆,枣泥,桃仁,杏仁,瓜子,花生,榛穰,松子和白糖,传统的食材最受人青睐。

宋宸隐推着购物车,宋宸颐把装好的东西整齐地摆好,每次买东西他都会这样做。

“自助式这边人少,买完赶紧回家,外面太冷了,哥,我来推车。”宋宸颐推着购物车几乎是跑过去的,宋宸隐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这种轮子的购物车不歪不斜推得这么快。

宋宸隐看到身边正好摆着薯片,顺手拿了几袋,原味的。

“宸颐,你忘记拿这个了。”

“这是什么?”宋宸颐满心想着回家,一边确认商品的数量,一边接过宋宸隐手里的东西“薯片吗?谢谢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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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之后,兄妹三人坐在沙发上,照网上的煮腊八粥的方法记了笔记,毕竟还在元旦,现在煮有点不合适。

学生会的同学问了大家的建议,都说元旦晚会应该在当天举办,隔天就没有气氛,不过他们今天在副会长的家里办了一个part,邀请了学生会的所有人。

明天放学后,记得早点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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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八之后就是期末考,服装设计系的考试用时四天,比其他系要晚放假一天,最后一天考试结束之后,学校里只剩安排的老师。

“哥,从今天早晨我就觉得有点压抑,感觉要发生什么,心脏总是有下坠的感觉。”

“会不会是考试太紧张了。”

“应…应该是吧,我也不知道。”

“现在轻松了吗?”

宋宸颐点点头,勉强放松了一点。

下午,阴雨连绵的天气,窗外蒙了厚厚的雾水,宋宸颐坐在工作台前,桌面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做饰品的工具。

“宸颐,期末考试都结束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这是最近接的生意,有人在学校网站上找到我的联系方式,说是让我帮她设计一套婚服,要有这些饰品的。”宋宸颐扭头看着宋宸隐。

“小心点,我去准备晚餐。”宋宸隐经过宋宸颐身边时,看见宋宸颐的指节上是一道道被铁丝划破的伤口,他不知道是谁让宋宸颐这么拼命。

宋宸颐不管不顾,依旧不停下手上的工作,手边没有烧制饰品的工具,在抽屉里找到高中时做化学实验用的酒精灯,应该是太久没有用,灯芯引燃的瞬间,宋宸颐手上拿着的玻璃片炸裂,碎玻璃落进眼睛里。

“嘶.........”宋宸颐捂着左眼一直在揉,迟迟不见碎玻璃揉出眼睛,已经痛到形象全无,还好在情急中把酒精灯用灯帽熄灭了。

“哥…”宋宸颐走到厨房,扯了扯宋宸隐的衣服“哥,你来一下。”

“好。”宋宸隐转身的时候,宋宸颐也转过身,就这样一前一后走到沙发边。

宋宸颐放下摁住眼睛的手,血和眼泪一起划过脸颊。

“这是怎么了?宋宸颐你到底做了什么?”宋宸隐乱了阵脚,横抱起宋宸颐,推开门就往医院跑“把眼睛遮着,外面有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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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宸隐直接挂了急诊,还好人不是特别多。

眼科诊室在六层,根本来不及等电梯。

“哥,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到了就放你下来,把手拿开,我看看。”

“不…太吓人了,我知道。”宋宸颐嘴里说着,身体挺实诚,双手勾住宋宸隐的脖子,宋宸隐低头看了一眼,却很快又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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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情况…这样跟你说吧,它刚扎进去的时候已经造成了一次伤害,你又用手揉,加深了创口,我现在给你拿出来,就是第三次伤害,再加上你这个位置很危险,要做好心理准备。”医生指着屏幕上的图像。

“麻烦您了。”宋宸颐深吸一口气,他觉得他的承受能力挺好。

“跟我来。”

宋宸隐等在门口,坐立不安,他其实想进去,宋宸颐怎么都不让。

配合着医生,尽量表现得自然点,躺在椅子上内心还是会害怕,虽然注射了麻醉剂,但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冰冷的仪器划过皮肤,大概痛是后知后觉,双手紧紧地攥着,不停地转动着指节上的戒指。

“先把眼睛闭着,过一会儿再睁开看看。”医生处理着污染过的设备,用手挡住宋宸颐的视线。

“结果一定是那样吧?”宋宸颐紧咬着嘴唇,说完之后慢慢地睁开眼,左眼前一片漆黑,还没有来得及脱口而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医生用纱布蒙住,轻轻地拍了拍宋宸颐的肩膀。

“恢复的几率不大,以后请多加小心,这是开的药方,说明书我已经标注好了。”医生慢慢地把宋宸颐扶到门口。

宋宸隐紧紧拽着宋宸颐的手,向医生道谢后才离开。

一路上都没有说一句话,宋宸颐开始紧张,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安静到可怕。

“医生刚刚说什么了?”走出医院,已经临近黄昏。

“哥,以后…你的模样,你的一举一动,只会出现在我的右眼,你要不要一直站在我的右边?”

“好,我答应你…”心脏狠狠颤动了一次,宋宸隐本来还想再多说几句,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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