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少叙,霍青时和陆闲一番周折,总算是让这一群懒散懈怠的衙役站了起来。霍青时手中抱有圣旨,加上陆闲的武艺高强,眼前这群人,也总算没有方才那么怠慢,但从眼神中也能看出来,他们仍是一副天高皇帝远的痞样。
霍青时恼怒不已,一拍桌子:“大皇子陆安何在!”陆安已经来这里几日了,发回京城的信也都有柳深塘转发给霍青时,信中报喜不报忧,说是堤坝通渠全都事半功倍,不出几月,就可以将积水排走,让移居的难民回家。
可是眼下这般情形,可半点儿也不像是能很快解决灾情的样子!霍青时一气之下,连陆安两字都脱口而出,毫不避讳。陆闲也是第一次见霍青时能气到忽视这些礼数,却也目不斜视,仍盯着堂下众人。
“什、什么大皇子,我们没见过。”
“就是,没见过没见过!”
堂下衙役连连否认,可是霍青时和陆闲不是瞎子,他们分明看出这些人眼神躲闪,似是有什么事情隐藏。陆安发回京城的信不是假的,而他不像霍青时,他身边护卫众多,武功高强,不可能遇到霍青时这样被半道截杀的事情。所以陆安一定来过,还在这儿待了不少时日。
可眼下,都水利被洪水冲走,当地郡守被洪水冲走,陆安直接蒸发不见其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北地白日里热起来,要比京城更热,可霍青时分明感觉寒毛竖起,凉气在后背直窜。
她回头看了陆闲一眼,陆闲也正好和她对视,二人在对方眼中都看到了怀疑,这陇西郡,究竟是怎么了?
正是这时,一个声音从门外进来:“这是怎么了?”
霍青时定睛一看,来人身穿官服,相貌平平,眉眼温和,年纪和霍豫立倒是差不太多,脸上是北方人特有的沟壑,见证了岁月蹉跎。霍青时上前,将自己身份介绍了一番,到底冠了特使的名号,眼前这人眸底一惊,随即便行礼。
“某姓马,是这陇西郡的郡丞。”马郡丞躬身道,“这陇西郡自打起了战火以来,能上战场的汉子都参军去了,剩下了老弱病残妇孺,却又迎来了大水。如今朝廷能派您前来赈灾,实在是令我等感激涕零!”
霍青时皱眉:“头一位都水利死后,大殿下接替其位来你这陇西郡治理洪水,为何这群衙役都说没有见过他?”
马郡丞一愣,诧异道:“大殿下?大殿下何曾来过我这陇西郡啊?头一位都水利死后,我们又迟迟等不到您来赈灾,就将一部分郡民先转移了,以防洪水冲到咱这城中来。从那会儿到现在,京城再没有派人来过,我等还以为是朝廷将我这陇西郡忘了呢!”
什么?陆安从未来过?那陆安的书信又是怎么回事?还有,若是陆安没来过,或是不在这里,那么陆安到底在哪?这一个个问题迎面扑来,敲得霍青时脑壳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