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除了他说的那几家外，全部关门闭户，门口的灰落了几层，似是好久不住人了。”陆闲道，“城外唯一一条直往南走的官道上有杂乱车辙，一来车辙深，应当是运了重物，二来根据车辙变化判断，应当是半月前的痕迹。”
“半月前的痕迹还如此明显？这半月来没有来往车辆？”霍青时皱眉，“你我自京城到顺国这一遭，也是半月，应当是我赴任前的车辙。是都水利的车吗？”
陆闲摆出地图，指着几条路道：“这里是从京城往来走的路，并不是那条道。那条官道直往南走，在这里。”
“如此说来，那应当是马郡丞所言的，将城中百姓移居的时候留下的车辙吧？百姓人多，带上行李，留下深深的痕迹，也是正常。”
陆闲盯着她：“关键就在这儿。这些车辙无一例外，车头朝北。这些车是从南往北走的。也就是说，这些车是进城而非出城。”
“进城？”霍青时眼睛兀地瞪大了，“车辙深且多，却是进城？没有出城的车辙？那那些所谓被迁移的百姓究竟是走了还是没走？”
陆闲收了地图：“你进城到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霍青时正等他问，此言一出，她脸色立马严肃起来：“确实。虽然城中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但我自打进城以来，就感觉有人在盯着我看！”
这便是霍青时引以为豪的警惕心和机敏，她被白其琛和陆闲训练得能敏锐地察觉到别人盯着她的目光。之所以没有跟马郡丞说这事，是不想打草惊蛇。她还并不能确定马郡丞是不是能为自己所用的人，也不知道这陇西郡到底发生了什么。在搞明白一切之前，她除了陆闲，谁也不信。
陆闲点头：“不错，这种视线一直都有，直到我独自行动时加倍小心谨慎才消失。恐怕这城，并不像马郡丞说的那样，是一座空城。”
霍青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怀疑他？我今日和他出去了一遭，倒没发现什么异样。除了……除了他在此做郡丞已经十三年。怎么可能有边城郡丞十三年不换人的？”
“十三年？不可能，朝中换届都有明文规定，怎能让他在此做十三年的官？”陆闲皱眉，“你说明日要去南村瞧瞧，恐怕不是这么简单的。”
“若真如你我二人所想，根本没有城中百姓出村的证据，那这南村，恐怕也只是徒有虚名。若真有什么，你我执意要去南村，恐怕会打草惊蛇。还不如你继续托病，我们先去河坝瞧上一瞧。”霍青时提议，“没人知道修河坝是我的主意，定然觉得我看看河坝不是威胁，不会起疑。”
“好。就这样办。”
霍青时点头，正准备离开陆闲的房间，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身道：“对了，我们回来的时候，马郡丞还特意叮嘱我夜间关好门窗。说是最近有流窜的夜贼，你我奉命赈灾，肯定会被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