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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跟红圈说再见

莱蒙来到警局后,见到了雅年局长。他立刻将葛耳东的签名及书写阿拉伯数字的两张纸呈了上去,解释说:

把将葛耳东的签名和数字与那本账簿上的笔迹重新做对比鉴定,肯定会真相大白的。

我觉得他是受了冤枉的。如果鉴定的结果是笔迹一样,那么,葛耳东肯定就是真正的案犯,我对他的看法就是错误的。

“如他真是案犯,我保证将他捉拿归案。在重新鉴定没做出之前,我请求让他暂时住到我所在的公寓楼里。”

“那好,就这样吧,我立刻派人去做字迹的重新鉴定。”

莱蒙与局长道别以后,就坐上一辆出租车驶往郊外,他想去会一会夫人和佛若莲丝。在路上,他就陷入深深的思索当中。

尽管我多次向局长担保葛耳东是无辜的,眼下我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假如我手上的这份签名与账簿上的字迹完全吻合的话……绝对不会的,没有这种可能性。

葛耳东曾多次救人于水火,虽然采取的方式不对路,但是出发点却是好的,作为一个主任会计,不应该利用职务之便挪用公款,虽然他事后将款子补齐。

从葛耳东的为人来看,他是不会挪用完公款再造假账。

当他以崖下行者的身份隐居时,救过不少遇难的渔人,还救过我。

“如此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的人也能干出违法犯罪的事,真是不可思议。不过,重新鉴定结论未做出之前,我的心里总有点不踏实。”

出租车很快就到了夫人的住所,莱蒙从车上下来照直走向院内。

6月即将过去,这一天天气晴朗,骄阳把院内的白石子路、草地,照得十分耀眼。

夫人的住所就建在树旁,莱蒙走在石子路上,不经意向上一瞥,便察觉到阁楼的窗帘后有个人影,正通过那条缝向下张望。

尽管莱蒙只瞥见了一眼,但火眼金睛的他立刻就判断出是名男子。

因此,他站住了:“那人好像是赛摩呀?”

他仔细地望着那扇窗户,但再也没有看见窗帘有缝,也许赛摩悄悄地躲了起来。

“赛摩是怎么到这来的……噢,那个恶棍也许在打夫人和佛若莲丝宝石的主意,因而偷偷溜了进来。”

就在莱蒙仍在望着阁楼时,有马嘶声从他的身后传来。他转身一看去,只见佛若莲丝骑马回来。

“哦!莱蒙大夫是你来了!”

佛若莲丝从马上跳了下来,让马儿走到一边去,自己则高兴地向莱蒙大步走去。

佛若莲丝身穿马服,脚蹬红色的长靴,头上还戴了一顶帽沿挺小的白帽子。她的肩上披散着金发,在骄阳下,闪闪发光。她的手上戴一双白手套,还握着一根马鞭。

“你来了我特别高兴,请进,我妈妈今天也在家里。”

“请稍等……佛若莲丝,赛摩是不是在你家楼上?”

这问话让佛若莲丝十分吃惊,两腿开始瑟瑟发抖,好像是高处不胜寒的样子,她极力克制住自己,强装笑颜地说:

“大夫,这怎么可能呢?”

“也可能是我看走了眼,为了谨慎起见,还是去阁楼查看一下比较妥当。”

“哦!不必要……”佛若莲丝刚想制止,却不知怎样开口,只能是无可奈何地跟在莱蒙的身后。

麦丽出来将他俩迎了进去,并去告知夫人。

德丽彼思夫人把莱蒙邀请到客厅谈话,佛若莲丝则上楼回房换衣服。她马上去找麦丽来商量办法,可麦丽也没什么法子。

她心惊肉跳地说:

“大事不好!如果这样就坏事了!要是赛摩被抓住谜底便被揭开了。”

“啊!我该怎么办呢!”噙着泪花的佛若莲丝追问麦丽,可是,麦丽也无所适从。

夫人,刚才我亲眼看到那赛摩躲在你家的阁楼上,或许他来窃取你们的财物,或许他来挟持你们作人质,以抗拒警方的拘捕。我们已布下了天罗地网来将他捉拿归案。

我想到阁楼上去查看一下,你替我给雅年局长打个电话,请他赶紧派几名精明强干的警员来协助我。

“你们三人到一楼的房间里先躲藏起来,千万把门锁好,无论怎样也不能开门。”

德丽彼思夫人没有一点心理准备,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吓得满脸苍白,她用颤抖的声音给雅年局长打了电话。

赛摩一声不吭地躲藏在阁楼里。然而,当他认出上楼来的人是莱蒙时,他顿感惊讶和不可思议。

他不是早就从崖上摔下去了吗?怎么没有摔死,万万没有料到他是如此的命大。

如果我能把佛若莲丝或德丽彼思夫人劫持来当人质的话,我就能暂时平安无事地留在这里,慢慢与警察讨价还价。据我估计,就是警察也该考虑考虑,之后我便能大方方地一走了之。现在上楼的不是夫人也不是小姐,而该死的莱蒙,咳!真让人憋气。

“人们常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一回我要在平地里栽跟头了。莱蒙这厮,与我不共戴天,他这次送上门来,不是来送死吗?我一定要想法干掉他。”

赛摩拔出手枪躲到门后。

阁楼上一共4个房间,赛摩听到门被打开又关上了,走廊又传来脚步声,“这一定是莱蒙。”

莱蒙也担心自己的行动可能会惊动赛摩,因此一举一动都轻手轻脚的。但是,恶棍赛摩的耳朵十分灵敏,再细微的声音也听得清楚,对于莱蒙的行动,他是听得一清二楚。他躲在门后都准备好了,单等莱蒙进房间了。

4个房间已看过3个了,那3个里都没有赛摩,只能是在最后一间了。

“赛摩一定躲在这里。”

他轻轻地扭动门锁,门开了!莱蒙一个箭步冲向屋里,他的手中也拿着枪。

他小心地环视四周,又向前迈了一步。就在这个时候,赛摩猛地从门后窜了出来,照准莱蒙的头就是一枪,不过,莱蒙的身手十分敏捷。冥冥之中,莱蒙预感到有生命危险,他急忙弯腰,“嗖”地一颗子弹划过他的头顶,打碎了身后的玻璃。

就在玻璃破碎的瞬间,莱蒙扭身扣响扳机射中了赛摩的前胸。赛摩有些踉跄,身子晃了几晃,体力不支栽倒在地。可是,他还是拿着枪勉强从地上站起。

“把枪放下,把手举起来!”莱蒙一边向他厉声喝着,一边上前一步,用枪抵住赛摩的脑袋。赛摩无可奈何终于缴械投降了。

莱蒙一只手用枪顶着赛摩,一只手搜他全身,他从赛摩的身上又搜出另一把枪,此枪就是赛摩在海边与施米森搏斗时抢来的。接着又从赛摩的衣服口袋里翻出好多手饰、项链、宝石等贵重之物。

莱蒙把赛摩从地上拽拉起来,用枪指着他并把他押下楼去。

尽管赛摩死不甘心,但他无计可施地乖乖举着双手,走在前面,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这是雅年局长派遣的警察到了。

接下来,就由这两名援兵把赛摩押上车,莱蒙把从赛摩身上搜出的枪支及赃款赃物全都交给那两名警察,委托他们转交给雅年局长。

工夫不大,警车就开走了。

莱蒙看着警车开远之后,返身去找夫人和佛若莲丝,想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她们。

夫人她们藏在一楼一间房内,惊恐不安让她们浑身颤抖,听说恶棍已被拿下,就像大难不死一样,向“恩人”莱蒙谢个不停。

时间不长,雅年局长打来电话。

“赛摩已被押回市局。祝贺你,你立了头等大功。那些赃物暂由市局保管,等待失主前来认领,这件案子的破获,你居功至伟。”

莱蒙和局长通完话,便疑惑不解地问起德丽彼思夫人:

“赛摩是如何潜入你家阁楼的,你一点都不知晓吗?”

“我一点也不知道……佛若莲丝,你难道没有察觉吗?”

佛若莲丝不知怎样回答才好,便说:“可能麦丽清楚吧?问问她好了。”

德丽彼思夫人按铃,进来了刚回家的少年雅玛。

“你去把麦丽叫来。”“好的,夫人。”

雅玛刚刚走出去,桌上的电话就响了,佛若莲丝接了后把电话递给莱蒙。

“你的电话,大夫,局长打的。”

“谢谢。”

莱蒙很快接完了电话,他将听筒放下后说:“据说现在赛摩有生命危险,但是,他想在临死之前和我谈些事情。”

“真的吗?他都快死了?”

“这是上帝对他的惩罚,一个坏事做绝的暴徒是没有好下场的,他临死前要和我讲什么事呢?我现在马上过去。”

正在这时,麦丽进来了,莱蒙却因赶着上警局,没时间询问了。

佛若莲丝将莱蒙送走以后,心里却一直惴惴不安。

“赛摩究竟要对莱蒙说些什么呢?如果他感觉到自己活不长了,便打算将我的秘密和盘托出……天啊!如果真是这样,我该如何办呢?莱蒙很快就要知道一切了……”

顷刻之间,她已泪水迷蒙,她用迷蒙的泪眼注视着莱蒙的远去的背影,直到那背影看也看不清。

“啊!倘若赛摩告诉莱蒙实情,他会如何看我呢?一个有着魔鬼血液的女孩,他肯定会特别厌恶我,我今后再也不能爱莱蒙了,他也不会再爱我了。”

虽然佛若莲丝在心中胡思乱想着,可是,她还是一往情深地望着莱蒙。她将眼泪擦干后,就看到莱蒙挥手招出租车准备离去。

此时此刻,让她又一次泪流满面,莱蒙乘车远去的样子很快模糊成一片。

当出租车走远之后,佛若莲丝便转身往回走,她不愿母亲看到她伤心流泪的样子,便独自来到自己的房中,紧锁房门,坐在椅子上,抽泣起来。

莱蒙赶到警局后,得知赛摩已生命垂危,正在附属医院进行抢救,局长也在那里。

随后,莱蒙又乘车赶往医院,他来到病房,看到了雅年局长,双目紧闭的赛摩正在接受治疗。

“你出来一下。”雅年局长把莱蒙叫到了走廊跟他说明情况。

“赛摩的伤势很严重,刚开始在警局时。气色不错,当我问他对话时,状况出现恶化,最后昏迷不醒。医生对他进行诊断后,说他有生命危险。”

我立即派人把他送到这里,现在,他的脉搏跳动微弱,神志不清。

“医生为他紧急注射药物之后,他一醒过来,就要求与你说些事情。”

随后,莱蒙推门进入病房,赛摩已睁开双眼。

“我已经不行了,莱蒙医生,我这是罪有应得,被你射中,也是迟早的事。总之做坏人干坏事总要遭报应的,没一个好下场。”

他说话有些吃力,讲完这些话后,不由自嘲地笑了,可他的气色还行。

“不要心灰意冷,你本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往后要改过自新,弃恶从善,不能再干坏事了。”雅年局长开导他。

不,我活不久了,我怎么也想不到,今生会命丧在警局的医院里。唉!我真是可悲呀!我真替自己难过。

我想嘲笑自己都笑不出来了。你们清楚吗?我真的不想死!原计划我还想做些事情,我打算劫持佛若莲丝做人质,随后大摇大摆冲出你们的包围,我们一起逃往外国。我要带着佛若莲丝把坏事做绝。

“现在,我被你打中了,一切计划都化成泡影。真的不可想象,我是这样的结局。我真的不死心,我死不瞑目呀!”

你不要在这里胡说乱讲,佛若莲丝是有着良好家教的大家闺秀,她一直帮助母亲开展慈善活动,是一个纯净的少女。

“她可称得上是个天使,怎么能与你这种坏蛋混为一谈?”

“噢?是么?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她也算得上天使?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我给你们说,佛若莲丝比我更邪恶、更毒辣,她的体内流淌着魔鬼血液。”

“你在胡说八道……他可能有些神志不清,在说胡话。”莱蒙讲。

“不,我一点也不糊涂,我的脑子十分清醒,莱蒙医生,不要害怕,你心中的天使佛若莲丝就是红圈怪女!”

“你在说什么?”

赛摩所讲的话让莱蒙和雅年感到十分吃惊,而赛摩看到他们这个样子,不由得意扬扬地接着说:

你们好像吃惊不小,不过,我这次真的没有蒙骗你们。这是我的亲眼看到的!我看到过佛若莲丝右手手背上有红圈,我在当时也是十分诧异,但我仔细地分析了一下,她长得十分像我的老伙计杰摩的太太。

杰摩有这种可怕的遗传,佛若莲丝是他的亲生女儿,传给她也就不足为怪了。

雅年局长,你多多留意一下佛若莲丝吧,迟早你会看到她手背上的红圈。

“莱蒙医生,我让你过来,就是想让你知道这件事。”

毕竟赛摩中了一处致命的枪伤,身子十分虚弱,加上又讲了这么多话。体力有所不支了,也不再说什么了。他开始闭目养神,苟延残喘,医生又开始为他把脉。

“要不要紧?”雅年局长问。

“没有生命危险,不过是因精神过于紧张导致劳累。”

闻听此言后,两人离开了病房。

“赛摩的话能相信吗?”雅年局长在返回的途中问莱蒙。

“人死之前有段时间总是会头脑发浑,胡言乱语,我认为他是在说胡话。”

从表面听来,莱蒙平心静气地这样说,而在他的内心,却是心潮激荡。

如果赛摩所说的话是活生生的事实的话,我又该如何呢……莱蒙不得不这样考虑。

其实莱蒙对佛若莲丝的言行不是没一点疑虑。

前一段时间,佛若莲丝跟我说,她亲眼看到‘崖下行者’的小屋着火,那时她在现场。

捉拿葛耳东的两名警察也跟我说过,他们看到一个女的拿着油灯就在那间小屋的里间,尤其是她洁白滑嫩的手背上有个红圈。当时我就怀疑是佛若莲丝。

这几回我看到佛若莲丝时,她看我的目光总是躲来闪去,心中好像有话没有说出来。

我十分爱恋她,不应该怀疑自己的心上人,尤其是手中没有确凿的证据就瞎猜乱想。这真不是一个男子汉的所作所为。我只不过在心里瞎猜罢了,实际上,我还是希望佛若莲丝与红圈没有任何联系。

“可是赛摩所讲的一切,又让我对她的认识产生变化。我希望那是真的,可是,假如那些确实是真的话,我……”莱蒙还在翻来覆去地想。

坐在车中的雅年局长也是满脸愁云,一句话不说。

“局长,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些其他事,我要在这下车。”

莱蒙下车后便又来到了医院,他计划再找赛摩把事情真相搞明白,否则他安不下心来。

雅年和莱蒙离开后不久,赛摩微睁双眼,看到病房里只有一个女护士。

赛摩闭上双眼在暗暗琢磨:

我伪装成生命垂危的样子,在桌上不停呻吟,让雅年局长以为我伤情严重,马上把我送来这里。

我清楚警方在录口供时,如果犯罪嫌疑人意外死亡的话,他们也难逃干系。我这么一折腾,让局长也不能安生,医生们也瞎忙一阵,尚未检查完毕就瞎说我的枪伤恶化。我再趁机使劲呻吟几句,作痛苦的样子,更让他们忙作一团。我见他们这个样子,心里觉得挺痛快。

可是,这些都是我自编自演的小把戏,不过最后把可恶的佛若莲丝送入监狱的一种策略而已。

不过,我对莱蒙二人所讲的都是实情,并没有说瞎话。她的手背上有红圈是我亲自看到的,那次看到时,把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我以前就怀疑她是杰摩的女儿,我也不知道她长得是否像杰摩太太。我与杰摩搭伙计时,他的夫人已经不在人世。我这样说不过想让他们更加确信罢了。”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的奸笑。

无论怎样,即使是说谎也好,我就是要让佛若莲丝尝尝坐监狱的滋味。

肯定是佛若莲丝向莱蒙告密,讲出了我躲藏在阁楼上的事,要不然他俩站在院中看着阁楼在说什么,要不然莱蒙怎么会突然到阁楼来呢!我一定要报仇雪恨,我要让她的隐秘彻底曝光。

估计雅年局长今后会对佛若莲丝特别留心,红圈的秘密,他早晚会弄清楚,那便是佛若莲丝入狱之时。我真想亲眼看到佛若莲丝锒铛入狱的样子,不知莱蒙到那时该是怎样的表情。

“我与莱蒙这个家伙势不两立,他对我总是苦苦相逼,把我的爱将施晶娜也抓进了监狱。我本来精心策划万无一失的劫持人质抗拒警方拘捕的计划也让他给搅黄了,他还打了我一枪!我不报此仇绝不罢休。”

此时,赛摩的脸上又露出了奸邪的笑,到了这种地步,他还打着如意算盘。枉费了德丽彼思夫人当初为他出资开店,现在,他却以怨报德,真是禽兽不如。

“我可不能久留此地。”

他把眼睛慢慢睁开,看到一名年轻护士背对着他正在往输液瓶中加药水。

赛摩悄悄从床上下来,目视着那名护士,脚上没鞋的他偷偷地向护士走去。

就在此时,护士听到声响回过头来看。

“啊!”她不禁大叫一声,将手中的东西扔向赛摩,赛摩冲到她的身边,用双手用力掐住她的脖子。护士极力挣扎,但马上身子不再动弹,瘫倒在地。

赛摩立即换上来医院前所穿的衣服和鞋子,接着从窗户爬到走廊上。

他闻听有脚步声从楼梯那边传来,便急忙向另一侧的楼梯跑去。这一切让一名医生助理看到了,便大声呼喊:“赛摩逃跑啦!快抓住他!”

赛摩虽已跑下楼梯,可是走到中间不得不停住了,因为人们听到呼喊声便赶了过来,对他形成半包围之势。

赛摩计划从原路返回,刚才那名医生助理也追了上来,挡住了他的去路,狗急跳墙的赛摩奋力一个冲拳正中医生下巴。

那人被打得后退几步,好像咬破了嘴唇或舌头,鲜血直流,把白大褂染得血迹斑斑,赛摩从倒地的医生助理身上跳过去,撒腿便跑。

然而,又有一人在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这个人特别地强壮有力,他是谁?他就是重返医院要向赛摩再度确认他所说的是不是实情的莱蒙。

赛摩扭头往回跑,医院的工作人员全部围追过来,夺路而逃的赛摩躲进了一个病房,他将房门反锁。人们开始用身体撞门,门板快被撞裂了,赛摩不得已退到窗前。

终于,门被撞开了,人们一齐拥入,其中一人向赛摩扑了过去,赛摩开始向后退去,正巧窗子没有关紧,因此赛摩开窗跌落下去。

“啊!”

一声惊人的惨叫回荡在医院上空,他就像石头一样,从五楼坠地。

当人们从楼上跑下来时,看到赛摩跌落在树丛里。

莱蒙在赛摩的身边查看了一下,尔后说:

“他已经死了。”

一双大眼仰望天空,赛摩就这样消失了。

从他的眼中能够看到碧蓝的天空,身边的树木花草被折得特别凌乱。

莱蒙脱帽看着赛摩的尸体,无论什么样穷凶极恶的罪犯,他一死后,他的罪恶生涯也就算结束了,对他略表哀悼,也算是一种绅士风度,更显露出一个男人的博大胸怀。

与此同时,警局里雅年局长与葛耳东正在谈话。

“葛耳东先生,你已被证实无罪,你现在又可堂堂正正地做人了。”

“这太好了!太感谢您了!我的不白之冤终于得以昭雪。”

随后,雅年局长把一个账本和两张纸递给了葛耳东,然后,说道:

这个账本是公会会长萨莱思控告你的,这两张是莱蒙要求做比照鉴定的,上边有是你的签名和你书写的阿拉伯数字。

通过专家进行重新鉴定之后,最后做出不是同一笔迹的结论。

“这就是说,账本上的主任会计签名并不是你所写,是别人伪造的。”

“那是谁干的?你们能查出来吗?”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不过,我们已经掌握了一定的线索,现在下结论还不是时候。

“待我们抓到真正的案犯时,肯定会通知你。无论怎样,再次笔迹鉴定的结果,已证实你是无辜的人,通缉令已收回。祝贺你!你又重新获得自由。”

“太感谢了。”两只手紧握在一起。

就在此时,电话突然响了,雅年局长接电话。

“喂!是莱蒙吗……怎么?赛摩已经死了!是不是病情恶化了吗……哦!是从楼上坠落而死,好我马上过去。”

雅年局长放下电话,对葛耳东说:

“据莱蒙讲赛摩从五楼坠落而死,我得赶快去医院了解一下情况,失陪了!”

“局长,我跟你一块儿去吧,我相早点把我清白无辜的消息告诉莱蒙。”

“这样也好,我们一块儿去!”

工夫不大,他们乘的车就赶到了医院,赛摩的尸体已被送到地下室的太平间。莱蒙将赛摩怎样坠楼而死的从头至尾讲述了一遍。

“我们离开医院以后,他便打算如何逃走;当工作人员看到他逃窜时,便对他进行围追堵截。不幸的是,他从五楼一间病房的窗子跳了下去,便一命归天。”

“这样的话,他并不是伤势恶化所致?”

“对,是这样,赛摩是个诡计多端的人,伪装成垂死,来迷惑大家,他想寻找机会实施他逃跑的计划。”

“哦!如此这样,那么,他为什么要与我们面谈佛若莲丝与红圈的事?”

莱蒙对这个问题不知如何回答,他心中十分清楚赛摩所说并非信口雌黄。况且,他怀疑佛若莲丝也好长时间了。

“其他人有没有受伤?”

“只有两人受了轻伤。”莱蒙指的是医生助理与那名女护士。

医生助理的身上还穿着那件血迹斑斑的白卦,护士的脖子上则缠着绷带,两人都说没关系。

雅年局长指示医院将赛摩的尸体保护好,便打算回警局。

“对了!莱蒙,忘了给你说,葛耳东已被证明清白无辜!”

“噢!简直太好了!葛耳东先生,也祝贺你!”

“非常感激你!莱蒙医生,如果没有你的帮忙,我怎么会有今天。”

“哦,那新式的科学鉴定法真的挺管用。雅年局长,真正的案犯查到了吗?”

“还没抓到,我正要与你商量此事,你现在与我一块回警局吧?”

“不过,我想先去爱心天使园,将赛摩死亡的消息告诉夫人和佛若莲丝,让她俩不用再担惊受怕,随后我就赶往警局。”

“好的,就这么办吧!我在警局等你。”

“莱蒙医生,我也想与你一块儿去爱心天使园,在海边,佛若莲丝小姐曾救过我,我要当面向她致谢!”

“也好,不过,请你不要当着夫人的面向佛若莲丝致谢,因为佛若莲丝肯定不会将救你一事让她的母亲知晓。”

“这又是为何?”

“她可能不想让她妈妈担心,一个年轻少女去危险偏僻的海边。”

莱蒙随口编了一个原由。

“好的,我不说就是,咱们走吧!”

当德丽彼思夫人听到赛摩的死讯,和蔼可亲的脸上突然露出难过的神情。

“咳!罪过呀,罪过呀……”

夫人只是这样喃喃道,便悲哀地把眼睛闭上,佛若莲丝也禁不住长叹了一声。

然而,她并不是和她母亲一样在心中那样宽恕了赛摩,而是心中暗喜,赛摩一死,她的秘密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一直压在她胸中的一块石头顷刻之间消弥了,她的心情顿时畅快起来。

接下来,莱蒙跟夫人讲起葛耳东被证实无罪一事。

夫人得知葛耳东因遭人暗算而受尽苦头,不禁难过地流下了眼泪,又闻听再次鉴定证实葛耳东是清白的,他的冤情得以昭雪,又不由地破涕为笑,转阴为晴了。

夫人是个感情细腻的人,又以慈悲为怀,像个菩萨,她获悉葛耳东还是个律师时,就跟他说:

据我猜想,你会重操律师旧业吧?你是否愿意来爱心天使园当法律顾问呢?

“我们这里除了收容孤儿和遗弃儿外,也为刑满释放的人重新做人创造条件。不过,我们经常遇到许多问题,我们的法律知识十分欠缺,这让我们倍感烦恼。”

“这太好了,我十分愿意来天使园工作。”

“葛耳东先生,我也想求你一件事,待你一切都安顿下来,我再和你详细谈谈。”莱蒙医生讲道。

“没问题!很高兴为您效劳,你对我的恩情,还未报答完呢。”

此时,麦丽端来咖啡,4个人边聊边喝咖啡。

阳光照射在一棵枝叶繁茂的树上,咖啡显现的热气好似缕缕白烟向上升腾。

“夫人,我想和佛若莲丝单独谈谈行吗?”莱蒙向夫人请求道。

“好的,好的,你去她的房中找她谈吧……我要和葛耳东先生商量商量法律顾问的事。”

莱蒙与佛若莲丝到了她的房中,坐在沙发上,两个人都默不开言。佛若莲丝默默无不语,在玩手绢。

“佛若莲丝,我想向你打听,也许特别唐突,抱歉请你告诉……我是想问……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红圈怪女是谁?”他想把话尽量说得委婉,但却照直讲了出来。

佛若莲丝的眼中含着泪水,她的嘴唇不由地直打哆嗦,她考虑是否应该向他摊牌。

可是,她把心中要说的话已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口,她真的不忍心将那个令人恐惧秘密讲出口。

她的手来回揉搓着手绢,并且不住地抖动。

莱蒙十分清楚佛若莲丝心里的难处。

苍天哪!佛若莲丝真是那个红圈怪女。我最不愿看到的情况偏偏出现了。

“我心里明白她其实早就想将隐情讲给我听,只不过,她难以启齿罢了!多么让人怜悯的佛若莲丝……”

莱蒙用双手轻柔地抚摸她的手。从指间的温度传递的讯息,她能够感觉到,他深深爱着的人就是自己。

她的心在怦怦乱跳,呼吸急促。

真相是再也不可能遮掩下去了,无论怎么令人恐惧,令人羞愧的秘密,都要和盘托出。尽管说出这个秘密,心上人莱蒙可能会小看她,可能永远地抛弃她,但是,佛若莲丝还是决定把真相讲出。

莱蒙心中炽热的爱,让佛若莲丝胸中冷冷的冰雪渐渐消释了,她已下定决心向莱蒙敞开心扉。

她慢慢抬起头,说道:

“你找的红圈怪女就是我,莱蒙医生。”

说完这句话后,她悲伤地低下了头,她的目光落在右手背上,一个粉红色的红圈若隐若现。

由于她的情绪特别激动,所以显现出红圈,她一言不发地将手背展示给莱蒙,手还在发抖。

莱蒙目光专注地盯着红圈,它的颜色正在逐渐加深。

“你……你……真的是……”惊讶还是让莱蒙不知该如何应付。

随后,莱蒙捧起那只右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前,以表示对她的最深切的同情和理解,与此同时,他的两只眼睛也含满了泪水。

莱蒙如此地温柔、如此地流泪,让佛若莲丝也悲切失声。

佛若莲丝,不要太伤心,其实我早就怀疑你是那个不幸的可怜人儿,我可以理解你。

‘博买借据被盗案’中,我已开始怀疑是你所为,你的出发点在于救穷苦人于水火。

你在海滨又救出了‘崖下行者’,因为你坚信他是清白无辜的人。

当你决定舍身助人时,情绪肯定激动,所以有红圈在手上显现。你发病的情形与杰摩有本质的区别,他是每当要作坏事时,红圈就会显现。

“从情理来讲,你是清白无罪的,如果要论罪的话,只得将罪名归咎于遗传这种怪病的祖先。你的体内流淌着魔鬼的鲜血全在于他们,但你和你爸爸杰摩是截然不同的。”

“什么?你怎么也知道我是杰摩的女儿?”她的神情开始严肃起来。

这我也是刚刚听说。自从杰摩离开人世后居然还有人手背上出现红圈,而且是个女的。我推断杰摩也许生前养有一女,所以我就开始开展调查研究。

调研的结果是,年轻的杰摩曾去过西部的矿区,在一次土匪袭击中,矿区聚集地的人多数被杀死。而正在此时,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来到世上,这些情况,是我从西部历史记录的和一些老人的回忆中了解到的。

“接下后来我又了解到,在那场劫难中,两个孩子被杰摩抱错了。”

莱蒙的调查结果与麦丽所讲说的往事一模一样。

接下来,我就开始研究这种奇怪的遗传病,经过我的钻研发现,这种病根本不能彻底根除,只能够通过自我的训练和意志加以控制发病的次数。

这本质上是种精神病,假如你能经常持一种平和心态,加强适应各种刺激的能力和胆识,红圈就不会显现了。

眼下,你的手指上又显现红圈,是因为你的内心遭到沉重的打击,如果没有这种刺激,你也不会犯病。

“佛若莲丝,让我们俩团结协作,彻底根除你手上的红圈,好吗?”

“好……可是,我们怎样团结协作呢?”

“你嫁给我吧,我们结婚吧!”

莱蒙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发颤,却是饱含深情的。

佛若莲丝脸一下子满脸通红,连耳朵都红了,红圈愈发明显,好像珊瑚般靓丽妩媚。

“看你,又激动了,红圈更红了。”

莱蒙不再讲那些客气有加的话,因为已向她敞开心扉,话题变得丰富而欢畅。

他张开双臂,抱住了佛若莲丝,佛若莲丝用双手钩住了莱蒙的脖子……

红圈显得更红,越发有魅力了。

有一天下午,莱蒙突然接到雅年局长打给他的电话,让他感到十分惊讶,雅年告诉他,佛若莲丝被抓起来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你的命令?”莱蒙因过分焦急、诧异而使声音有些发颤。

“是检察院发布的逮捕令,我也不得不照章办事,三言两语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你赶快过来吧。”

雅年局长给他的具体解释是:

当天下午2点时分,地区检察院下达命令指控佛若莲丝为‘借据盗窃案’的犯罪嫌疑人,我感到有些吃惊。然而,博买已诉诸法律了。没有办法,我只好去爱心天使园将佛若莲丝带到了地区检察院。

“现在正对她进行询问,我心里对她也是非常担忧。”

从雅年局长的眼里流露出来焦躁不安的神态。

可是,莱蒙的心里要比他更担心、更焦虑。莱蒙一刻不停地乘车前往地区检察院。

他请求见专管此案的检察官。

可是询问正在继续,莱蒙的请求没有得到同意。

他又向别的检察官打问,但无济于事。

他有些心灰意冷、最后垂头丧气地坐车前往爱心天使园。

夫人的两眼已哭得两眼红肿,一见到莱蒙不由自主地趴到他的肩上痛哭。

“莱蒙……”

莱蒙先将德丽彼思夫人扶到沙发上。

“夫人,让你觉得非常吃惊吧!不过你放心,我尽力协助她摆脱不利局面,雅年局长也会竭尽力量帮忙的。如果佛若莲丝被地区检察院提起公诉。葛耳东会出面做辩护人的。”

“我非常感谢你,不过……她会坐牢的,刚才雅年局长告诉我,说她对窃取借据一事供认不讳。”

这也不要紧,就是她全部承认,也还有回旋的余地,法院做出裁决是根据案情来判的。依据她作案的动机及背景,她有很大希望被无罪释放或从轻处理。

“佛若莲丝是不忍心看到博买置穷苦人于死地才冒险去盗取借据。法院会根据她的作案的动机,判她无罪释放。”

莱蒙为了使夫人心里得到安慰,不失望,特意信心十足地说。

可是,夫人还是难过地摇了摇头,说道:

“我……真的特别担心。假如这时,她的手背上若显现红圈,那可就麻烦大了。法官会认定杰摩的女儿是个危险人物,一旦将她无罪释放,会给社会造成极大危害,如果这样的话,也许会判她坐一辈子的牢。”

夫人用手绢不住地擦拭脸上的泪水。

莱蒙则十分惊诧地问:

“你是怎样得知佛若莲丝是杰摩的亲生女儿的?”

是麦丽给我说的。佛若莲丝在今天被警察带走之后,麦丽哭着告诉了事情的真相。

“她告诉我,当初,杰摩错把我生的孩子当他太太生的,我生的是男的而不是女孩,这个男孩就是前不久与杰摩一同死去的包勃。她哭着让我宽恕她这种做法,因为她一直瞒了我这么久。”说了不大功夫,夫人又哭成了泪人。

“原来是这样……”莱蒙说完,停了好久也不说一句。

就这样沉默了一阵子,德丽彼思夫人才把头抬了起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用低沉的嗓音对莱蒙说:

当我得知包勃在外成了一名坏孩子,我心里也明白,这个责任不在包勃。包勃虽然是我的亲生孩子,如果那时没有发生意外的话,我相信他不会学坏的,会在爱的哺育下,茁壮成长。

杰摩的太太在那场劫难中当场死亡,杰摩错抱走了包勃。

一个男人将包勃抚养长大,真不知道包勃会过怎样一种缺少关心爱护的生活……一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就难受得要死。

“我深深爱着佛若莲丝,她一直把她当成我的亲生女儿,我如何能够接受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这个事实。要论不幸,她与包勃一样不幸。她一出生,便没了亲生母亲。尽管她的体内流淌着杰摩家族的血液,有时还有令人恐惧的红圈出现在手背上,但是,她一直都把我当成她的母亲。我永远不会嫌弃她,我会更加爱护她这个可怜儿,不论是佛若莲丝,还是包勃,都是我的心肝,莱蒙医生,请你帮帮我。”

德丽彼思夫人仍不断地拿手绢擦拭脸上的泪水。

起初,莱蒙的眼里也饱含着泪水,禁不住也想掉下来,阳光照着沾在睫毛上的泪珠,折射出霓虹的光。

这种光彩转眼就消散了,太阳已落山,外面的光线暗淡下来。

当大家知道警察把佛若莲丝抓走了的消息时,都十分吃惊。

“这怎么可能呢……一位年轻美貌似天使的少女会被……”人们开始说长道短。

有许多人给地区检察院、市长那里去信去电话表示抗议,也有个别人给州长写信。

这件事引起了各个阶层的反响,形成声势浩大的活动。

法院公开审理的那一天终于来到了。

在法院门前聚集了许多抗议人群,他们有的拿着标语或旗子。

标语或旗上面写着:

“反对审判天使!”

“要求无罪释放天使!”

越来越多这样的人涌向法院门前,不论男女老少大人小孩,都手拉手,表情庄重地期待着。

这里面有爱心天使园所收留的孩子,也有不少是刑满释放受到德丽彼思夫人帮助而弃恶从善、自谋生路的人。

另外,还有很多支持爱心天使园、支持慈善事业的人。

法庭内的旁听席上坐得满满当当。大部分是关注并倾向佛若莲丝的人,他们特别想知道审判结果。

而佛若莲丝神情庄重地坐在被告席上,左右是她的辩护律师葛耳东和莱蒙。

陪审席上坐着由当地各层人士组成的陪审团成员,他们个个神情肃穆,正襟危坐。

开庭铃响过,审判长宣布开庭后,庭内马上鸦雀无声。

检察官传唤第一证人——原告博买。

贪婪的高利贷者博买来到了庭上坐在原告席上。

法官拿着圣经,庄严而郑重地对博买说:

“请你对着上帝发誓,所说的每句话都是真实可信的。”

“我对上帝发誓。”他将一只手按在圣经上,举起另外一只手,并且宣读了誓词,然后他站到了证人席上。

“你控诉佛若莲丝小姐偷了你的借据,对吗?”

“对。”

“证人是否亲眼看见被告的偷盗行为?”

“没有,那时我未在案发现场,可是招待员小姐与司机都看到了。”

“他们指证犯罪嫌疑人能确定是被告佛若莲丝小姐吗?”

“不能确定,他们描述案犯是位面戴黑纱的年轻女子。”

“你是凭什么指控是佛若莲丝小姐作的案呢?”

“是赛摩给我说的,他告诉我,窃贼就是佛若莲丝,她在犯罪时,有红圈显现在右手的手背上。”

“请被告辩护律师质询!”审判的法官对葛耳东点头示意。

“博买先生,据你说的是赛摩告诉你的,你能不能拿出证据来?”葛耳东向博买发问。

博买没有回答。

“你拿不出证据对不对?赛摩已意外死亡,你根本无法出示有力证据。”

博买依旧不说话。

“博买先生,你没有回答我的两次提问,这就表明你对佛若莲丝的控告是没有根据的,也就是说,你没有证物或证人向法庭证明佛若莲丝就是案犯,对不对?博买先生?”

博买还是没有说话。

“博买先生,据你所称被告佛若莲丝小姐从你的保险柜里偷盗了数张借据,你是不是能讲清楚这些借款人是谁?”

“都是些急于用钱的人。”

“那是肯定!你能不能说出借款人的姓名?”

“是约汉·贝朗……约汉·比得松……另外还有……”

“这就够了,那么,你的借款利息究竟是多少?”

博买这次还是一言不发。

如果原告拒绝回答,我可向法庭出示调查证明,借款总金额为80元,却在你的狠命相逼下偿还125元。

“这是罕见的高利贷,比法定利息要高十几倍,你是个胡作非为的高利贷者,你才应该受到法律的严惩!”

辩护律师葛耳东说得掷地有声,而博买却是满脸尴尬地无言以对。

“法官大人,我的话问完了。”

“证人可以回席。”法官讲道。

博买脚步踉跄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不停地用手绢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招待员小姐及博买座车司机也都到庭作证。可是,他们并没有亲眼看到犯罪嫌疑人。

“你们是不是亲眼看见被告的手上有红圈?”

“我们没有看到。”两人回答挺一致。

法官又把证人麦丽传到庭。

麦丽也将手按在圣经上发誓:

“我发誓,对上帝和人格起誓,我所说的没一句瞎话。”

“证人麦丽,你有没有看到过佛若莲丝的右手手背上有红圈显现?”

法官所提的问题,让麦丽料想不及,作为证人,不可避免地要被问话,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会被问及此事,她开始支吾起来。

“有没有?请如实回答!”

“这是……”

“这是小姐的隐密,如果我承认有的话,小姐会被当作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的可怕人物……如果那样……但是……”麦丽的心中充满矛盾,作为一名极其虔诚的天主教徒,而且在法庭上也当众发誓,她不敢违背神灵,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你要如实回答,麦丽,请你回答!”

法官的紧紧追问,让麦丽越发不知该怎么办,她又支吾了好半天,才说道:

“我看到过……与法官大人问的一致。”说完这句话,麦丽将头低下,抽泣起来。

“你是说,你承认看到过佛若莲丝手背上有红圈显现?对不对?”法官又步步紧逼。

“是的,不过……”

“证人只须回答提问即可不用解释,我的问话完毕,请被告辩护律师问话。”

“我不用再问了。”葛耳东说道。

接着,法庭又传唤雅年出庭作证。

“证人有没有见过被告的手背上的红圈?”

“没有。”

“那么,据原告说,是赛摩告诉他红圈一事,你有没有听到赛摩说过?”

“听说过,不过……”

“好了,我的话问完了,请被告辩护律师问话。”

“我不用再问了。”葛耳东又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接下来,莱蒙起立,对法官说。

“我以被告特别辩护人的身份,请证人雅年局长出庭作证。”

雅年被传唤到了证人席。

“请问,你是没有听到过赛摩讲佛若莲丝与红圈关联的事?”

“听说了。”

“什么时间,什么地方?”

“赛摩因受伤而送进我们的附属医院进行抢救治疗,在病房里,他曾给我说他,佛若莲丝的右手手背上会有红圈显现。”

“在那时,赛摩说话时,他的神智非常地清醒吗?”

不,他从表面上看伤势非常严重,生命垂危。可事实上,这都是他装出来的,医生能证实这一点。

他伪装自己的伤势严重,呼吸十分艰难,他说在死之前,要向我揭露有关佛若莲丝与红圈的秘密。

“不久,我们离开了医院,当我们以一次来到医院的时候。才知道他将屋内唯一的女护士掐晕溜到外面,可是当工作人员发现他想逃跑时,马上对他围追堵截,赛摩与他们搏斗,最后逃窜至五楼,从窗户摔下身亡。”

“你是说赛摩所说的不是实话!”

“可以这样认为。”

“我的话问完了,谢谢。”

“请证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法官宣布着,雅年局长又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法官大人,请允许我以被告特别辩护人的身份作辩护。”

莱蒙又一次提出请求。

“请求有效。”法官宣布。

莱蒙面对着陪审员们开始了他的辩护。

“陪审员大人们,赛摩所说的被告右手手背有红圈显现,我与雅年局长当时都在现场。赛摩所说的情况属实。”

正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他的话引起陪审席及旁听席一片哗然,有的相互议论,有的按捺不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请安静……请保持法庭秩序!”

这样,法庭才安静下来,莱蒙继续做他的辩护。

法官大人,陪审员大人们,被告手上会有红圈显现的情况是真实的,我也曾亲眼看到,我能够作证。

因为被告与前不久毙命的杰摩一样都患有一种祖上遗传的怪病,手背上有红圈显现。

然而,这种奇怪的遗传病分两种类型,这是我的专业,也是我的研究课题。

这两种类型一个是好一个是坏,杰摩属于坏的类型,每当他要做坏事时,会情绪激动,红圈显现;另一种是病人要做好事时,也会因心情激动而红圈显现。

这就是说,这种奇怪的遗传病有截然相反的两种类型。被告出现红圈,是为拯救被高利贷盘剥而陷于困境的穷苦人,这让被告心情过分激动手背上红圈显现。

被告实际上从原告的保险柜内偷盗了数份收据,也就是原告所指控的。

在当时,被告手背上出现红圈是事实,可她的作案动机并不是为窃取钱财,而是在救助穷人。

麦丽所看到的被告手背上有红圈显现,或赛摩也曾看到过,均都是因被告想救助别人时,情绪激动而致。

被告协助她的母亲从事爱心天使园这样的慈善事业,不仅救助过无数的不幸儿,而且还帮助刑满释放人员,也给予关心爱护,帮助他们重新做人。

多数刑满释放的人都立志悔过自新,重新做人。

可是,许多人对这些失足的人常常持戒备心理。因而有些出狱的人想要悔过自新,却无法实现。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只好又重操旧业,为非作歹。建立爱心天使园的目的,就是给这些人创造机会、创造条件。

被告就像爱心天使园里的明星,对于可怜人而言,她的菩萨心肠就是他们的救星,难道这样的好人有罪吗?

“假如我们真要判定她有罪,可是,上帝会答应吗?”

莱蒙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向窗外指着。外面天气晴朗,阳光灿烂地照在路边的大树上。绿叶随风拂动。

莱蒙的这番演讲,震撼着法庭里每个人的心,大家都默不做声。法庭里没有了往日冷峻、庄严的气氛,而是飘荡着爱心和圣旨的暖流。

“陪审员,请来商定如何判决,来这个房间。”审判长十分沉着有力地说。

陪审团进了另一间屋子,审判长宣布暂时休庭。接下来,法庭内又开始议论起来。

大约过了10分钟,法庭再次开庭。陪审团的成员们一一落坐。

“现在请陪审团代表宣布合议结果。”

只见台上有一人站起,讲道:

“经陪审团合议,现在宣布被告佛若莲丝无罪释放。”

“乌拉!”欢呼声充满整个法庭,掌声雷动,法庭的屋顶都快被掀翻。

“请安静!请安静!”

审判长用力拿木锤敲着桌子,然而旁听席还是没有平静下来。

佛若莲丝泪流满面,麦丽飞奔过来把她抱住,两人长时间地拥抱,在旁边的莱蒙与葛耳东紧握住对方的手。

消息传到法庭外,又引起人们一阵欢呼。

有人居然从二楼窗户上垂下一块巨大的标语布,上写:“判决英明,理当无罪。”

就在当天晚上,在夫人的住所,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庆祝会。

一方面,夫人为了庆祝佛若莲丝无罪,另一方面为了答谢各界人士的支持。

当然,莱蒙、雅年、葛耳东也位列其中。

宴会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桌上的餐具和酒杯摆放的整齐有序,在厅内雪亮灯光照射下,熠熠生辉。

麦丽及雅玛忙着端酒上菜,宾主们频频举杯,夫人开始逐个举杯致谢。

住所不远处的爱心天使园里传来了歌声,那里也在举行欢庆宴会,成年人都喝啤酒,多么让人欢欣舒畅的一天!

初夏的夜风清爽宜人,让人感到浑身轻松。佛若莲丝经历了严厉的询问笔录及庄严肃穆的法庭的洗礼,面容有些苍白憔悴,可现在却是红光满面,精神焕发。

德丽彼思夫人的厨师们做出了各种香甜可口的菜品。麦丽负责跑腿,她轻松而愉快,不过有时在一旁独自擦泪。

一身雪白的雅玛负责给客人倒酒,有时他在空暇时用眼一扫佛若莲丝,露出由衷的微笑。

此次庆祝会开得十分轻松。宴会后,人们坐到客厅里,喝着热饮闲聊。

闲聊的内容自然离不开有关今天法庭的审理。雅年局长多次称赞葛耳东的辩护,对莱蒙是赞许有加。

两人被夸得都不好意思了,垂下头,饮着咖啡。

“佛若莲丝,今天很疲倦吧!”雅年关心地问。

“有一点。”

“这倒也是,年轻的检察官朝气蓬勃,秉公执法,人称‘活阎王’。恶棍、罪犯遇上他,不会有好下场。”

“不过,咱们佛若莲丝才不惧怕他!”莱蒙这样一说,大家都笑了。

“多谢大家的协助。”夫人再表示她对大家的谢意。

“佛若莲丝被闹得有些疲惫,我计划让她去海边别墅休养一段时间。”

“这主意不错,夫人你也一块儿去吧!这一回让你受惊了,操劳奔波,也乏了吧。”雅年热情地向她建议。

“好是好,不过爱心天使园有很多事需要处理,请莱蒙医生陪她一块儿去吧,他又是以研究这种遗传病为课题,我想他也许会起出新的疗法……”

“好!莱蒙医生,你就跟小姐同去吧!”雅年局长表示支持。

“对啊!这就太好了!”葛耳东也接着附和,这让莱蒙十分难为情。

夫人则在一旁观察着。

莱蒙站起身来,大方地走到佛若莲丝跟前,把她从座位上扶起来,拉住她的左手,接着,莱蒙从内口袋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

打开小盒,从盒内拿出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放在红绒布上。

然后他将钻戒套在她的左手无名指上。

夫人高兴的站起带头鼓掌,在场的人也跟着站起鼓掌。

这让佛若莲丝异常兴奋,她像蔷薇花开般动人靓丽。

她走上前用手钩住他的脖颈,无名指上的金戒指闪闪发光,这枚爱与希望合铸的钻戒,将可怕的红圈生涯一抹而去。

麦丽在一旁擦拭着激动的泪水。

朝阳渐渐升起,金色阳光洒满整个房间,小鸟在外面流转鸣啼。

那边的爱心天使园不断传来欢声笑语。

“我们去海边度假吧!在那里好好休息一下。佛若莲丝,海边清新空气及夏日的暖阳,会让你充满崭新的血液,平和、愉悦的光景会让你心平气和,红圈将会不再显现。”

“孩子,不用担心!你永远是我的亲生女儿,我的宝贝。”

夫人上前紧紧拥住佛若莲丝。

“妈……”

佛若莲丝一声发自肺腑的喊声伴着泪水澎涌而出,麦丽也跟着流着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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