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妈!”
陆相宜捂着脸颊,不可置信的看着陆母。
陆母狰狞着一张脸,咬牙发狠,“都是你这个贱人!你为什么能活的好好的?我的陆栩却要死?怎么不是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啊!”
越说到后面,陆母的声音越尖锐。
医院里面本来人就不少,现在又是接近早上时分,陆母这一尖叫,直接吼过来了不少围观者。
“发生什么事儿了?”
有吃瓜群众一脸好奇的问着看起来站了很久的其他群众问。
被问到的人摇了摇头,“不知道,应该是……这姑娘祸害了她儿子?”
“不会吧!看着也不是妖媚的长相啊!不过倒真的挺漂亮的!”
有人看着陆相宜,指指点点。
“大妈,这里是医院,打人是犯法的,您……”
“打人,我还想杀人呢!”
陆母再次扬起手,冲着陆相宜就要打过去。
就在这时,她的手瞬间被抓住。
陆母一转头,就看到了挡在陆相宜面前的季时澈,那张俊脸冷犹如冰山,周身的气场格外冷冽,那双幽深眼眸里的目光几乎要把人给凌迟!
下意识的,周围所有人都搓了搓臂弯。
好冷!
“她的脸,是你打的?”
季时澈眸子紧盯,一字一句的质问。
“是我打的!没错!怎么?你想帮她说话?我告诉你!陆栩的死你也有一部分责任在里面!”陆母气的不轻。
要不是季时澈不赶紧把国外的医生请过来,她儿子会死吗?
“妈,陆栩的死跟阿澈有什么关系?”
陆相宜红着眼,看着陆母。
陆母冷笑,“怎么就没有关系了?要不是他没有把国外的医生立马请过来,陆栩会死吗?六年的时间,他那么大的一个总裁,为什么就不想着关照关照前妻的娘家人呢?”
陆母越说,眼里的神色就越疯狂。
在她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季家人和陆相宜的错!
要不是陆相宜六年前坚持要离婚,她儿子能拖到现在都没治好吗?会碰上那么糟糕的事情吗?
根本不会!
季时澈也有错!
当了大总裁,有了钱,就该拿钱关照周边的人,她女儿跟他关系这么好,只要有心稍微关心那么一下下,她儿子的病也不会拖到现在!
陆相宜苦笑,“原来您心里是这么想的啊!那我这些年来为陆栩受的苦都算什么?”
“也是。”
陆相宜的眼里闪过一丝自嘲,“在您的心里,花了大功夫请了医生,因为飞机时效的原因没有赶到,那就是没有请,那就是害了陆栩生命的一部分凶手!所以我做的那些,又怎么能值得一提呢!”
陆母冷哼,“陆栩是你弟弟,难道你不该给他治病吗?这都是你该做的!”
陆母这话一出,所有站在旁边围观的吃瓜群众全都惊掉了下巴。
有人忍不住说了一句,“我说你这个老阿姨偏心也不能偏心成这样吧?上海医院看病多贵啊!是你儿子又不是你闺女儿子,她愿意出钱是情分,不出钱是本分!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就是,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做妈的!”
周围围观群众议论纷纷,话里全都是对陆母的职责。
一开始那些误会陆相宜跟陆栩有什么不好瓜葛,进而害死陆栩的那些个围观群众现在知道真相,心里也不好意思极了,指责陆母比谁都要勤快!
陆母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难看的要命。
季时澈松开陆母的手,目光睥睨的看着她,语调微扬,“我既然有这个本事能帮你儿子请到国外来的医生,就有这个本事把你送到国外去治病,陆阿姨,你觉得呢?”
听到季时澈的话,陆母猩红的双眼瞬间朝着他那边看了过去。
她咬着牙,放在身旁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季时澈没有再理会陆母,直接搂着陆相宜就进了陆母身后的太平间。
刚进太平间,陆相宜就感觉到了一阵阴冷。
紧接着,她的肩膀一重,暖意袭来。
一转头就看到了站在身旁的季时澈正在整理刚披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
“抬脚。”他说。
陆相宜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就把脚抬了起来。
脚底被季时澈用手帕擦的干干净净,套上了一双绵软的拖鞋,气氛极其温馨,就是这场合略微有那么一点……不是特别契合。
穿好鞋,季时澈拍拍她的背部,“去看看陆栩吧!”
陆相宜闷闷的应了一声,“嗯。”
陆栩是季时澈交代要照顾好的人,就算是去世了,也不会跟其他放在一块儿,而是单独一个房间。
还没走到推床旁边,陆相宜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我没想到,昨天跟他见面,会是最后一次。”
她的眼眶酸涩极了。
要是早知道的话,她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就回来!
她会好好陪着陆栩,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季时澈安抚的把她揽入怀里,“陆栩看到你现在这样,会伤心的。”
“我的心好痛!”
陆相宜扑进季时澈的怀里,眼泪止不住的往外冒,“陆栩他还那么年轻,他还有那么长的人生没有走完,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陆相宜只要一想到以前那个跟在她身后,用甜甜的童音喊着姐姐的小正太,就感觉呼吸不上来。
“姐姐不哭,妈妈不喜欢姐姐,陆栩喜欢姐姐就好了!”
“姐,你别那么辛苦了,我的病我知道,随他去吧!我不想拖累你了。”
“姐,你一定要跟姐夫好好过下去,他是个很好的男人!”
陆栩的声音不断萦绕在耳边。
陆相宜垂着眼眸,已经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好了。
“或许,现在对于陆栩来说,才是一种解脱。”
季时澈看着陆相宜,那双深邃的眼里充满了肯定,“你应该替他高兴!”
“是啊,陆栩那么心疼我。”
陆相宜说着就仰起头,努力不让眼泪继续往下掉。
她闭上眼,在原地站了许久,周围的气氛,安静的可怕。
陆相宜闭着眼,脑海里不断回想起陆栩在时候的维护,以及跟陆母闹的红脸。
或许跟季时澈说的一样。
天堂才是他最好的归宿!那里不会有争吵,也不会有任何病痛,他能过得更好!
才深吸一口气,陆相宜睁开眼,很是勉强的冲季时澈扯了扯嘴角。
“走吧!我们出去吧!”
“好。”
季时澈应了一声,搂着陆相宜往外走。
两人出去的时候,陆母已经不见了。
那些围观的群众也都走了,只有夏知一个人站在门口,姿势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