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锦云观年,仙门武派聚于莫山关,江湖久经动荡一方邪器邪法“离弦歌”,再破云谣,血溅百生。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红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落千寒站在莫关山的山头,望着远方,年仅十七岁的她,手上被鲜血染上了杀生的罪恶,成了往前红尘,落叶归根的牺牲。
手腕上静静缠绕的七尺白绫被血迹吞噬了三尺,在江湖纷争中,本就是弱肉强食,才能踏过千军万马忍无可忍的避让。莫山关的花,开了,满山绽开的樱红惹人垂怜,在销声匿迹里,躲着白里黑里的游戏。
落千寒曾经一直在想,他是一个满腔正义的人,即使当时为了断绝红尘情歌,使自己的武功半废,也依旧拖着身体,要上阵杀敌。她早就知道,如果有一天,她成了整个所谓江湖“正义”的敌人,他定会选择势不两立,甚至于亲手了结,斩断红线虔诚的姻缘。
陌约,是陪伴了他十几年的佩剑,它没有温度,也没有人情。穿透了落千寒的神丹,碎成两半,血从她的嘴角流淌出来,滴染了衣领的洁白,原来如此,她等到了答案。
“寒儿…………对不起……我做不到……”
萧卿苏颤抖着,手离开了剑柄,泪水打湿了清秀的脸庞。
她险些没有站稳,活了这么些年,爱之一字竟然也比不过江湖道义来的重要,只要自己杀了生,入了魔,无论昔日多么相信的人,都会被大地无情地分开两裂,阴阳相隔。再怎么感天动地的爱,不过是一个人掩饰自己内心空洞的方式,在子虚乌有中,画着一笔又一笔的年轮。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你选择为其他人而杀了我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没有资格在和我说一声对不起了。”
落千寒发动仅剩没有流逝的内力,把寒冷的剑逼出了体外,飞向了萧卿苏,桄榔一声,蜷缩在他的脚边。
萧卿苏眼睁睁地看着落千寒走向不远处的风断崖,地上拖出了长长的血痕,她反过身来,将半个身子悬在了崖边,卿苏怔住了。
他伸出手道:“寒儿,不可以……不可。”
陌约刺入神丹的那一刻,他设立的血言封印被强行破解,本来武功被半废的他,被封印反噬着身子骨,只能死死跌坐在地上。
“卿苏,你记住,我的命,从来就不是你给的,今日,我把欠下的债,一并还给你……”
落千寒张开双臂,身体向后倾去,谷底下冰冷的风,让人觉得死亡的逼近,这风断崖下古来深潭,从未见到有人能出来。犹如冰冷的石棺,尘封着过往的记忆。
她倒了下去,在最后的一片黑暗里,她笑了,她从未笑的如此悲痛,从未在荆棘路里找到光明的方向,上天,从来没有给过她飞蛾扑火的机会。
她觉得,有的时候,笑原来,也是掩饰悲伤的方式。
十七年,她换来了什么?是无尽的背叛还是人心的成见。她在模糊里,听见了他的呼唤。
“你回来啊…………”
那种感觉,很痛很痛。
【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