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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被“三十而立”困扰的宁小北

“是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篱笆外的古道我牵着你走过,荒烟蔓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周杰伦悠扬的歌曲声将仍然陷入沉睡的宁小北从睡梦中吵醒,这是他从中学时期就一直最喜爱的歌手。

宁小北非常不情愿地将手机从床边拿起来,仍然睡眼惺忪。

“小宁么?我是王姐,你的租房合同下个星期就到期了,我来打电话问一下你,你还打算继续租么?”

电话那边的声音是房东王姐,广州当地的一位居民,也正是宁小北现在所住的城中村的这间小屋的拥有者。

“这么快就到期了么,一年的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啊”,宁小北暗自嘀咕着。

“我要考虑一下,王姐,我晚点再打回去给你”,宁小北含糊其辞。

王姐:“那行,你考虑一下,然后尽快答复我,如果你不想接着租了,我要开始找下一位房客了。”

宁小北:“好的,我明天一定答复你。”

挂掉电话,宁小北对着卧室里面那面竖立着的修长的穿衣镜开始发呆了。

“从大学毕业至今已经七年,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已经三十岁了,为什么辗转多年,自己至今却还是没有什么成就。镜子里面那个胡子拉碴,满面沧桑的‘中年男人’就是自己么?

在广州工作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有能像电视剧里面一样,衣锦还乡呢?古人所说的三十而立,到底是要确立志向,还是在社会上拥有一定的地位呢?而这二者,都是现在的自己所不曾拥有的。”

“这种三十岁的危机时突然而来的么?还是渐渐地积累的呢?中年危机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自从两个月前因为业绩不达标而从房产中介公司失业以来,宁小北一直宅在出租屋里,靠外卖度日,一向不饮酒的他破天荒地每天都要喝一些来排遣内心的不安,但是饮酒只能帮助他每天快速入眠,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个多月。酒精既没有办法帮助他舒缓焦虑,也不能帮他心中的这些问题找到答案,只能让他在清醒地时候更加地感觉到孤单和寂寞。

背井离乡的人一旦没那么忙碌,漫无边际的孤独感就会突然在某一瞬间突然袭来,可能是在看到情侣相拥的那一刻,可能是看到一家三口手牵手散步的一瞬间,也可能是在自己独自去医院看病的时候。当然,对宁小北来说,能够令他感受孤独的时刻就是失恋和失业的时候。半年前,他和相处不到半年的女友分开了,分手的原因他也说不清楚,但是最令他深刻的是女友对他的评价是“你实在是太不接地气了!”

说到恋情,宁小北自诩为一个非常晚熟的人,当初中、高中甚至大学的时候,身边的所有男生都在蠢蠢欲动的时候,他竟然莫名其妙地一动不动,他未曾在学生时代追求过任何一个女孩子,也未曾当面去和谁表达过,《灌篮高手》樱木花道不断地去表白的故事实在是耳熟能详,但是宁小北却从未曾尝试。直到28岁的时候,他被一位隔壁部门的女孩子吸引,终于开始主动追求,比较幸运的是几个月的努力后,宁小北终于在28岁的时候开始了他的初恋。

但是不幸的是半年之后,也就是他29岁生日过了几个月的时候,两个人就因为方方面面的格格不入而结束了短暂的恋情。留给他的东西就是那面穿衣镜,因为她说他应该在日常穿着方面更多注意一些,所以就送了他这一面对他而言大大的镜子,而在此之前,宁小北只拥有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只是偶尔用来梳下头发,大部分时间都是被冷落,封闭在暗无天日的抽屉里。

其实刚开始分开的时候,宁小北心里对这位前女友还是非常怨恨的,恨她为什么会想要和他分开,恨她为什么很多时候不理解自己。但是当时间一点点过去,宁小北的脑海中就开始渐渐地只剩下在一起的时候的美好瞬间,他开始慢慢地心存感激,感激一个女孩在青春年华的时光里,曾经很坚定地选择了和他在一起,这份信任值得他感激一辈子,而这段短暂的恋情也会被他锁在他的记忆深处,如同一份宝藏一样深深地埋藏起来。

无数次被哲学家和保安提出的三个问题也再一次浮现在宁小北的心头,“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到哪去?”这三个终极灵魂拷问曾经被宁小北和朋友们无数次地调侃,但真的夜深人静的时候,宁小北却还是再一次地迷茫了。

一夜地辗转难眠,当天色渐渐地亮起来的时候,宁小北心中渐渐地浮出了一个答案:“回到家乡,那个最靠近父母以及梦想开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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