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一顿,再说道:“你说你那个教书先生冯仁坤到底是什么人呢?竟然身怀轩辕宝鉴。要知道,九幽魔宗的九幽魔功,凌宵道宗的神宵天心大法,紫竹禅门的般若无相心经,海角天崖的太上问天录,无恨狱的修罗邪诀,还有轩辕宝鉴,合称武林中的六大至高武学宝典。”
许浪问道:“你继续说关于轩辕宝鉴就好,有我修练它是它的好运。”
江梦薇给了许浪一个白眼,说道:“你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轩辕宝鉴相传是轩辕圣帝和魔主怒苍决战,不敌身负绝世邪功的怒苍,昆仑神殿的瑶池神母为免苍生受苦,派遣九天玄女下凡,亲授苍穹宝鉴以轩辕圣帝,才得以打败怒苍。而轩辕宝鉴就是轩辕圣帝以自身所学融汇苍穹宝鉴而成的宝典。它一直被供奉在炎黄祖庙之中,百多年前炎黄祖庙一场大火后就下落不明,想不到竟然被一个教书先生所拥有。只是,他又为什么会看上你呢?”
“他不就是一个破落潦倒的教书先生吗?别看他一派仙风道骨的样子,经常骗我的钱去买酒喝,我们家中无论年轻丫鬟还是厨房老婆子,他都要色眯眯地上上下下瞄上好几眼,遇上胸大的还要想尽办法蹭几下。我看说不定他是走了狗屎运,在旧书摊里捡到那本图册,然后就慧眼识珠,将它交给了我来修练,终免宝物蒙尘。至于为什么是我,那当然是因为我骨格清奇,天赋异禀,是百年一遇的练武奇才,不世出的一代天才。”许浪虽然嘴上这样说,将冯仁坤说得如此不堪,
但他心里很早就知道这冯仁坤不简单,只不过经江梦薇这么一说,想不到这个老冯的底细比自己想像中还要更加耐人寻味。
许万山在许浪少年时期对他的学业功课是极其着紧的,经常亲自过问许浪的学业进展和老师的授课内容,稍为不满意就迁怒于教书先生并将他解雇。所以许浪那几年下来不知换了多少个教书先生,很多先生闻许府色变,酬金再多也不敢接任。
但是自从冯仁坤来到他家给他授课之后,许万山就再也不管不问许浪的学业了,也不理会他教了什么给许浪,成效又是如何。而且许万山对冯仁坤礼敬有加,言听必从,甚至那个樵夫要带走许浪到迷雾山谷这种凶名远播的地方,许万山知道这是冯仁坤的主意后还是没有反对。
另外,那个樵夫,也是冯仁坤不知从哪里用什么办法找回来指导他武艺的。等到他从山谷回到许家时,冯仁坤已经飘然远走,只留下八个字给他:各有天命,顺其自然。
“嘿,算了吧,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如果你是百年一遇的练武奇才,就不用求我帮你报仇,你早就可以将那个魏古楼从骷髅头打成猪头。好好的一本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武学宝鉴落在你手里,你只练得玄阶下品的水平。如果这事让其他人知道,那些人恨不得拿刀斩死你。我想让一头猪去练也不会比你差。真是好白菜都让猪拱了。”江梦薇心里着实替那本轩辕宝鉴可惜,忍不住无情戳破许浪吹的牛皮。
许浪脸皮再厚也有些挂不住,两手来回搓动,讷讷说道:“还不是主要因为我江湖经验尚浅,一时不察才着了他的道,中了他的行尸走肉毒粉。如果堂堂正正单打独斗,我还不一定会输给他。好吧,我承认是和他有差距,你该满意了吧!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一定会变得更加强大,让你刮目相看。百年之后的武林传说里面,必有我许浪的名字。”
他说这话时斩钉截铁,目光中透出豪情万丈,胸膛里似有一团烈火在燃烧,将他的血液也沸腾起来。
其实他也搞不明白,如果冯仁坤肯一早告诉他,他修练的武功秘籍是这么厉害的,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话,他当年就不会半途而废,在修练出神识感应后,没有继续修练轩辕宝鉴后面的图谱。又或者如果冯仁坤对他提出修练完轩辕宝鉴的要求的话,他也一定会好好修练的。
他和冯仁坤之间一直以来都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冯仁坤提出的要求他一定会全力以赴完成,完成后冯仁坤就放任他呼朋唤友歌楼上,鲜衣怒马春风里。
这包括了他答应冯仁坤不可在他人面前显露他自己身怀武功的事。为了这事,他专门演了一出戏,让林家小子派家丁揍了他自己一顿,闹得街知巷闻。
可是为什么冯仁坤不这样做呢?以致于现在他在江梦薇心中的形象连一头猪都不如。他越想越是猜不透这冯仁坤到底是什么葫芦里卖什么药?
江梦薇的声音从雾里传来,声音有些吞吐,似是有些内疚,打断了他的思索:“嗯,许浪,对不起,我方才的话语有些重,不过我相信你一定能够象黑夜里的明月那样,绽放光芒,成为最耀眼的存在。”
许浪仰首哈哈大笑道:“没关系,我许浪是越挫越勇,越战越强的,江仙子,你不必抱歉。我承认我过往是惫懒倦怠,不过从今以后我会自强不息,不会让每个爱我疼我的人失望。好咧,我们继续上路吧!往这边,小心拐角有石头。”说完,他有意无意的往江梦薇望去,只是雾气太浓,江梦薇看不到许浪的小动作。
江梦薇虽然隔着重重白雾看不到许浪的面容,但是透过他的声音也能感受到他此刻的壮志雄心,不禁亦为他感到欣喜。
她虽然知道许浪通过神识感应来引路,但是四周白茫茫一片,如同云海中行走一样,分不清东南西北,一开始还是不放心,小碎步走走停停,战战兢兢。就这样走了差不多一刻钟后,她慢慢地适应了这种浓雾状态下的行走,顾虑也随之大为减少,步子越迈越大,最后如履平地般。
两人在迷雾中边走边聊。许浪趁着大好良机向江梦薇请教一些武道修练上的问题,而江梦薇不但悉心解答,亦会谈及一些江湖中门派的逸事传闻和规矩禁忌。差不多算是什么都不懂的许浪骤遇江梦薇这个名师指点,更是如鱼得水,不但想通了很多疑难而且填补了很多江湖经验上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