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妖两人，一路东行。
白龙马好奇的问东问西，对这片天地充满了兴趣，好吧，其实是害怕一不小心犯了错，还没玩够就没了。
“大师啊，天上真的有神仙呀？”
“大师啊，那些鬼能跑出来不？”
“大师啊…”
妖王拍了拍白龙马的脑袋，没好气的说道：“聊天就聊天，好好看路行不行，都要掉沟里了。”
白龙马哪个都不敢得罪，于是连忙点点头。
“天狐一族的修行啊，其实我知道的也不算多。虽然同为妖族，可是天狐一族长年自守狐岐山，偶有出山的也是独来独往，我这妖王你是知道的从来不勉强大家，所以…”妖王耸耸肩。
“这样啊…”小离有点儿失望。
妖王挠挠头安慰道：“妖族修行顺其自然就好，你年纪还小，没什么好着急的。”
小离没说话，目光落在他又瘦了一圈的侧脸，微微叹了口气。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转头笑了笑，示意自己无事。
能够理解小离心情的也就他和一叶了，只不过一叶不再惶恐不安，而是更潜心修行，这让他非常满意。
行天地路，观人间事，修自己的佛。
当自己足够强大时，对世间的看法才有意义。
向东走出半日，夜幕如纱时终于看到了一座城的轮廓。
为了不吓到小朋友，白龙马从一匹雪白骏马变成了一匹灰色小驴，身上还有些秃了的地方。
白龙马摇摇头，虽然不满意也不敢有意见。
又走了一刻，终于看到了城门上的用朱砂撰写的三个大字，不良城。
“不良城？”一叶嘀咕道，有些疑惑这算什么奇怪的名字。
“哎哎，是到不良城了吗？”小离兴奋起来。
“你知道？”一叶惊讶道。
“那是！”小离得意的说道：“本小姐家传渊博岂是你这个山村小屁孩能比的。”
“好好说话。”一叶现在实在是生不起气来。
“嘿嘿。”小离吐吐舌头说道：“虽然现在整个人间都叫大唐，但其实有很多被征服的古时小国，只是变了一个称呼存在着。不良城以前叫做不良国，传闻整个国家想干嘛就干嘛。”
古时有国，其名不良，尚天性，故百无禁忌。不良国主并非世袭，而是由最强者得之，国中更无军队，凡有所来犯，必受举国共击。
在那个动乱的时代，不良国就如一片法外之地，却又无逐鹿之心，故没有国家愿意去招惹。后来大唐初立，玄甲骑兵临城下，最后一代不良国主向大唐俯首称臣，唐皇将其划分为不良城，并未派遣官员治理，反而放任其遵循旧制，也算是大唐天下独一无二的地方了。
听完小离的介绍，妖王眼睛一亮说道：“呦，这不就是弱肉强食嘛，一定是学习了我们妖族的先进生活方式。”
他摇摇头，弱肉强食的确是天性，可若是放任天性，又与野兽何异。
继续往前走，在城门口竖着一块石碑，碑上刻有四个猩红的大字——生死有命。在石碑下方还有一行小字，一入此城，无法无天。
一叶如今已经不再是普通的小孩子了，一路上虽然没有多少机会出手，可是心志之坚已经超过很多成年人。但当一叶看到石碑上的字时，心里不由升起一股凉意，再抬头看眼前的城时，觉得有些不舒服。
小离第一个发现了一叶的异常，一把重重拍在一叶的肩膀上笑着说道：“小叶子不要怕，你也不看看现在我们是什么阵容，就算出事也是城里的家伙出事。”
一叶无语的白了她一眼，心想谁出事都不好。
的确，他们现在这个阵容几于人间无敌，可有些事与强弱无关。
他拍了拍一叶的肩膀，示意无事，一叶这才心安了一些。
城门有一瘦一胖两人守着，居然穿的还是正儿八经的兵服，正无聊的打着哈欠。
见到他们一行过来，那个瘦子挑挑眉说道：“停停停，此城不要随便进，若你们想要找地方过夜就去城西十里，有驿站可以借宿。”
小离莫名其妙的说道：“这里不是不良城？”
胖瘦二人对视一眼，都有些诧异，他们守在这里的任务之一就是劝离误到此地的人，专门来此的倒也不是没有，不过这一个大光头，一个小光头，一个小姑娘，一匹灰驴一只猴子怎么看都不该是来这种地方的呀。
“这里是不良城，一旦进去生死有命。”瘦子又强调了一遍。
“我知道啊。”小离更莫名其妙了。
于是瘦子和胖子各后退一步，他们不会阻拦入城之人，先前两次警示已经是看在两个小家伙的份儿上了。
“吱…”
沉重的木门被打开，欢笑喧闹之声从门缝传来。
过了一会儿，沉重的城门重新关闭，等待着下一次有人来，或是···
入城后他们都是有些好奇的四下打量，却发现这座城跟想象的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此时月上柳梢，花灯如昼，一片欢声笑语，比起长安街都不遑多让。
“难道现在这里已经变成幸福之城了？”小离有些纳闷，这跟她听过的故事可不太一样。
一叶突然指了指热闹的人群，有些凝重的说道：“他们，好像在哭···”
小离伸手在一叶眼前晃了晃，关切的问道：“小叶子，你出现幻觉了？他们明明是在笑啊。”
“你才幻觉。”一叶把小离的手拨开，无奈说道：“笨狐狸，你就不能认真看看，”
“你敢说我是笨狐狸？”小离瞬间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张牙舞爪的就要就要去挠一叶。
“哎哎，笨狐狸你来真的啊，别动口！”一叶连忙招架着喊道。
他们这里的打闹终于惊动了远处的人群，人群慢慢的围拢了过来，不像是来看热闹，更像是围剿猎物。
小离和一叶停了下来，看着围过来的人群。
他们的脸上都挂着笑容，只是当仔细看时，才会发现他们的笑脸被细线缝出来的，笑得有些僵硬，有些恐怖。
小离眨了眨，发现原来他们真的是在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