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确有一股特殊的臭味,混杂在鸡屎味中。
赵辛基本确定偷吴老汉家鸡蛋的贼是什么了。
一条王锦蛇
在野外,王锦蛇会溜到鸟窝偷鸡蛋吃,这条王锦蛇不知为什么跑到了吴老汉家的鸡舍里。
就那院子里的篱笆,连黄鼠狼都防不住,更何况是一条王锦蛇呢。
现在就是不知道这条王锦蛇有多大了,不过想来这么多天都没有被发现,体型应该不会大;这些鸡看到蛇偷鸡蛋阻止不了,体型应该也不会太小,十有八九是一条亚成体王锦蛇,正符合赵辛此刻的需求!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赵辛的心变得兴奋起来。
“老伯,偷蛋贼应该是一条菜花蛇。”
赵辛又仔细观察了院子一遍,对吴老汉道:
“照我看来,那条蛇应该就在鸡舍后面的柴堆里藏着。”
“你怎么知道是一条菜花蛇,说不定是一只黄鼠狼把我的鸡蛋偷了呢!”吴老汉还是不太相信。
赵辛又道:“老伯,黄鼠狼一般都是晚上才出来活动的,你什么时候见过黄鼠狼白天出来?依我看,把柴禾搬开,就知道是不是一条菜花蛇了。”
“成,那就把柴禾搬开,反正也不碍事。”
赵辛走近柴堆,看到了地面蜿蜒的蛇迹,心中已经肯定里面就藏着一条王锦蛇。
俗话说草蛇灰线,伏行千里,兽有兽道,蛇有蛇道,蛇在爬行的时候会在地面留下痕迹,常人很难注意,然而有经验的捕蛇人却能根据痕迹的形状和分布得知蛇的大小甚至种类。
术业有专攻,《蛇书》中就记载了各种蛇的蛇迹,赵辛对这些可是无比熟悉。
这条王锦蛇藏在柴堆里面,每天出来偷吃鸡蛋,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赵辛深知王锦蛇的习性,让吴老汉在一旁等着,他一根一根地把那半人高的柴搬开。
他心里也有打鼓,要是它突然窜出来咬自己一口就不妙了。
王锦蛇虽然无毒,但性凶猛,被它咬一口也不好受。
用左手一根根把柴拿开,赵辛右手已经做好了准备。
拿开一根柴,一个蛇头忽地露了出来,额头上黑黄相间,隐约形成了一个“王”字。
透过柴禾间的间隙,可以模糊看到它的身子粗壮,由黄黑两种颜色组成,此刻只露出了一个蛇头和蛇颈,大部分蛇身还藏在柴堆里。
王锦蛇裸露在外面的部分呈S状,蛇头缩起,吐出信子,正嘶嘶地呼着气,仿佛随时会将蛇头弹射
出去一般。
王锦蛇虚张声势了一番,见没人来抓它,就欲退去,掉转蛇头,爬向柴堆更深处。
就在这一瞬间,赵辛猛地向前一步,右手从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儿之势,赵辛捞向了它的蛇头。
王锦蛇不愧是顶尖的掠食者,反应极快,竟然察觉到了赵辛的攻势。感受到脑后传来的劲风,蛇躯一扭,蛇尾向上,朝赵辛的手腕袭来,尾未到,臭液先至,噗的一声,臭腺薄发,一股淡黄色的液体尽数喷在了赵辛手上。
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王锦蛇只觉头上一紧,身体就被提离了柴堆。
赵辛一把把王锦蛇从柴堆中提了出来,手上臭液散发出恶臭味,整个人顿时变成了“臭人”。
吴老汉离赵辛好几米远,都闻到了赵辛身上的臭味,不禁捂着鼻子道:“后生仔,你还是赶快走吧,我就不留你做客了,这次多谢你了。”虽然赵辛帮他抓出了贼,吴老汉很感激,不过这身上的臭味是无论谁都忍受不了的。
捕蛇人身上都随身带着蛇袋子,赵辛悻悻地一笑,把还在剧烈挣扎的王锦蛇塞进袋子,就告辞了。
本命虺终于有着落了,赵辛狠狠地松了大一口气。
如此近距离地接触王锦蛇的臭腺,他只觉得辛辣异常,鼻子失灵,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赵辛心里还是很高兴,有了王锦蛇作为本命虺,今后他再也不用担心找不到蛇了。
一路呵呵傻笑着,赵辛回到了家中。
已经洗了澡的赵辛把一个纱袋从烈酒瓶子中捞出来,用一个砂锅
熬了起来。
纱袋里面装着上次从县城买来的中药。
王锦蛇已经被赵辛放置在了角落里,接下来就是驯化的步骤了。
尽管已经擦洗了好几遍身子,赵辛的身上仍然有一股淡淡的臭味,和黄鼠狼差不多,这种由动物臭腺分泌的液体臭得尤其剧烈。
趁着熬药的功夫,赵辛把王锦蛇放在了一间阴暗潮湿的空房间里。
门窗都被封闭了,它也不怕王锦蛇跑出去这是他早就为驯化本命虺准备的。
赵辛把中药汤倒进一个大木盆中,然后倒进清水稀释,而后脱光衣服躺了进去。
半个多小时后,赵辛从木盆中出了来,身上的臭味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若有若无的药味。
换上干净衣衫,赵辛来到了放置王锦蛇的房间。
嗤。
王锦蛇一看见赵辛走进来,浑身戒备,身体如弓,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赵辛走近王锦蛇,身上的气息散出,王锦蛇顿时平静了许多,身体放松,似乎变得有些慵懒起来。
赵辛慢慢蹲下身子,伸出一只手,向蛇后颈摸去。
王锦蛇仿佛被赵辛的动作吸引了,顺从地低下头颅,让赵辛摸去……
赵辛的手指就要触摸到蛇鳞了。
突然,它猛地惊醒。
好家伙,这人在催眠我!
王锦蛇反口就是一咬。
躲闪不及,赵辛的手掌上顿时出现了两排细密的血洞。
赵辛无奈地甩甩手,野性未消,王锦蛇果然不是那么好驯化的,等这几天好好跟它熟悉下吧。
此后,每隔一两天,赵辛就抓一只老鼠或者鸟类投喂给王锦蛇。
王锦蛇对他的气息也慢慢熟悉了起来,敌意没之前那么明显了。
但赵辛知道,驯蛇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可操之过急,也不能半途而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