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原来你就是凌墨。”慕容依依打量着他,那双美眸,似要将人看个通透“你就是孤晔常常挂在嘴边的那个年轻的天阶强者。”
“哪里哪里,一时好运罢了。”凌墨笑笑,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闲谈。
“来来来,咱们出去过几招,本姑娘倒要看看,我和你们俩,究竟差在哪儿。”说着话儿,慕容依依便要抽出佩剑,与他较量一番。
“这……”凌墨求助似的看着孤晔,一阵苦笑。
“好了好了,凌墨他日夜兼程的赶过来,定是疲累至极,依依你就别闹腾了,容他休息好了再说。”孤晔扶额叹息,转身对着凌墨说到,“她就是这么个武痴性子,当日也是因我出手将她从几只野兽口中救了下来,她才一路跟了过来,非要我传授她那几招。”
“嘁,你还说呐,当时要不是你插手,那几个大家伙本姑娘几剑就能将之杀了,哪里还轮得到你。”
“呦……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那一招寒芒碎影,我还没有悟透,你快些再演练一遍。”慕容依依眼珠一转,笑吟吟的望着孤晔,那一双眼眸,看的人心儿都要化了。
凌墨二人对于敌人,那是绝对的辣手,但是对这么个姑娘,却一时间麻了爪子,二人全都是感情的门外汉,也很少与这等大小姐打过交道,好说歹说才将她劝了出去,只留二人在这营帐之中。
“真是个有趣的女子,孤晔,你可不能错过了啊。”凌墨打趣的笑道。
“都这时候了,你还调侃我。”孤晔看着慕容依依离去的背影,略微有些出神,“这一切,都等我活下来再说吧。”
“今日你便寻个机会,带着她走吧。”凌墨斜躺在一张床上,身了个懒腰,在那枕头上,却闻出了一阵淡淡的异香。
“开什么玩笑呢,我若是想走,当初就不会过来了。”孤晔倒也不生气,他知道凌墨这么说的缘由,“哎哎哎,你躺这儿吧,那是依依的床……”
“什么?”凌墨猛然弹了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不是你的营帐吗,还是说,你俩已经,已经……”
“你他娘的又瞎想什么!”孤晔老脸一红,“战事期间哪来那么好的条件,也只好委屈她一下。在这儿将就将就了,不过天地良心,老子可是啥也没干!”
“我就随口说说罢了,你看看你,和踩着你尾巴一样。”凌墨心中暗笑,嘴上却不依不饶“人家这么娇生惯养的姑娘,都跟着你跑到这生死一线的兽潮前线了,可你就是不开窍。”
“若是人人都想着退缩,那这些蛮荒兽潮,又由谁来阻挡呢……”孤晔长叹一口气,继续说道“其实我们都一样,我们都想要心里重要的人活下去,拼了命,也在所不惜,你放心吧,为了依依,我会努力的活下去的。。”
“若是没有兽潮,没有这常年犯境的野兽,该有多好……”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像样的休息之处,纵然是凌墨也熬不住了,与孤晔聊了几句,便眼皮打架,沉沉睡去。孤晔叫来了一人守在门口,自己便独自出去了。
虽然要塞受伤的将士众多,可多数都是伤在皮肉筋骨,凌墨一行人带来的,也都是从各处搜寻而来的由珍贵药材再三提炼而成的药粉,说是包治百病有些夸张但是对付眼前的情形却是恰到好处,
再有寒语幽的手段,也确保了药材不会有丝毫的浪费,连续一两个时辰的忙碌,寒语幽的鼻尖额头也渗出了颗颗汗珠。
起初众多将士只是把凌墨等人带来的东西当成了可有可无的寻常药物罢了,毕竟在这蛮荒之中的要塞,平日里也能搜刮到很多的奇特药材,可是在寒语幽惊人的诊治速度之下,众人一时间都有种傻眼的感觉。
以往若是受了伤,军医都要仔细查看伤口,诊断症状,思量片刻这才开出药方,这一套功夫下来,最快也要小半个时辰。
可是眼前这名比自己等人还要年轻的多的后生,任何伤者在他手下仿佛就像那任人捏扁搓园的泥巴一般,修长的手指在伤处按压揉捏几分,询问了只言片语,右手一扬,几根乌黑细长的针便直入体内,元力催动,震散引导着淤血,将针抽出来时,带出了一阵阵血珠,随即将乌针丢入了一个装满猩红药液的大碗,留作下一次用,同时左手调和着膏药与药汤,或是内服或是外敷,三两下便已是下一位伤者的跟前了。
就在众人目瞪口呆之时,最先被诊治的几人,也开始有了起色,不久前还不断哀嚎着的人,此刻已经安静了下来,更有甚者就要起身,除去了那失血过多依旧难看的脸色,其他便已与常人无二。
随着被治疗过的人数增多,众人也逐渐收起了最初的轻视之心,不知从何时起,对寒语幽的称呼也变得敬重起来。
而另一方面,寒语幽也是倍感惊喜,此处乃是蛮荒之中,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药材,此刻也被他派上用场,以往只见过干瘪枯色的药物,在这儿多数都是新鲜的,甚至有的还带着雨露,活了这么多年,今日也算他最为畅快的一次。
直至深夜,寒语幽这才将伤患处理完毕,体力不支的他一屁股瘫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前胸后背,早已经被汗水打湿,只不过他一直憋着一股劲,这才挺了过来,这么长时间的神经紧绷,着实累坏了他。
一旁的人连忙递过来一个水囊,寒语幽接过以后咕咚咕咚的喝去了一半,这才感觉好了些。
“来人呐,去将这位少侠扶回去,好好休息一夜。”一名汉子招呼着人手,看着这名满面倦容的青年,敬意顿生。
“孤晔,你的伤,怎么不让他去瞧瞧?”慕容依依虽然平时会使一些性子,可眼下这么重要的关头,她也没了往日的骄横。
“他若是见了,定会告知凌墨。”孤晔凄然一笑,“凌墨知道了我的伤势,怎么可能安心离去,他也曾为了我,拼上了性命。”
“依依,看这兽潮的势头,我们怕是挺不了多久了。”孤晔眼眸之中一片担忧,“元帅去了这么久也未曾有回信,但愿他不要遇到麻烦才是,待他们回来我就命人护送你们离开。”
“我不走……”
“依依,这儿不是小孩子玩的游戏,你就别任性了,你没有必要留在这儿。”
“只有在你身边,我才有安全感,除了这儿我还能去哪里……”慕容依依一改往日的嘻嘻哈哈,神情也变得落寞不堪“我已经……我已经没有归处了。”
“这乱世啊……”
黑夜之中,只剩下俩人的叹息声乘着风儿飘向了远处,融入了夜幕,再也无人得闻。
常年守卫在这些关卡的将士,对野兽洪流早已经没有了常人的畏惧,生死,他们也早就置之度外,所以从一开始便是以斗志高昂的状态来迎接每一次兽潮冲击。凌墨的到来虽然没有将众人的气势推向更高潮,却也给他们打了一剂强心针。
“呜……呜……”黎明时分,苍凉而悠远的号角声划破了天际,方圆数里之内,都可以轻易的听见。
“有敌情!”
“快快快,在关卡前集合!”
凌墨在听见号角声的一瞬间便骤然醒来,看了看四周,营帐之内,只有自己一人,随意抹了一把脸,便急匆匆的向外赶去。
穿过了一大片的平坦地方,经过几名士兵的带路,凌墨这才攀上了防御关卡最高层,而孤晔与寒语幽等人,也已经聚集在那儿了,看他们的神情,显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是什么……”凌墨眉头微皱,感受着从远处传递而来的微微震动,心中暗觉不妙。
众人所在的地方,并没有什么阻挡视野的东西,黎明时分正是朝阳耀眼之时,不用借助工具,便可以看的很远,虽然号角已经吹响,却仍然没有看见一只野兽的影子。
“前方发生了什么事。”孤晔见一名传令兵匆匆赶来,急忙问道。
“队……队长!那兽潮……兽潮……”传令兵喘个不停,显然一路是飞奔而来。
“兽潮开始撤退了!”
“什么!”
一时间,所有人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只剩下传令兵急促粗重的喘息声。
“你们可曾看清楚,会不会是部分野兽饿极去寻食了,详情你给我好好说!”孤晔眉头紧锁,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绝对,绝对不会错的!是兽潮,黑压压的一片,就在刚才,尽数撤退了,山林之中连蛇虫鼠蚁都找寻不到一只了!队长,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我们……赢了……”孤晔喃喃自语,看着关卡之下未干的血滩,野兽的尸体,一种极为不真实的感觉却压的他不能呼吸。
“火速派人清理地陷,野兽尸体就地焚毁,回收神弩等一切辎重,另派人去前方紧盯,一刻不得松懈!如若有半点差池,军法从事!”
孤晔见传令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由的一声暴喝。
“愣着干什么,你他娘的还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