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意识都能诞生能量，那他过去制造的一切科技，又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上的呢？
难道说，意识和物质，是可以对等双向的？
一旦产生了这个怀疑，林清的脑海中便浮现出许多资料。
上古时代的颛顼为什么宣称世界上有妖和神？
结束战国分裂的楚国曲辕为什么在被贬谪之后忽然天生神力？
机械革命也是机器人诞生意识后爆发的……
“意识，到底在世界发展历程中占据了什么地位？”
林清沉思着。
乔云甩了甩头发，在河边的沙滩上坐下了。
等杨倩回来，两人一起手拉手回家了。
乔云没有说起自己落水的事，杨倩也忘了问她是怎么回到河岸上的。
“我跟你讲，那个男生一点都不争气，游到一半，游泳圈被河里的树枝戳破了，就怕得要死。当时我看他离那边比较近，就把他拖到那边岸上了。”
杨倩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兴致勃勃地讲述着她英勇救人的事。
乔云安静的听着，对自己游泳圈坏了的事，略表心疼。
在杨倩答应晚上带她去吃烧烤后，乔云连这点心疼也忘了。
两人高高兴兴地回了家，身后的夕阳把她两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同根生出，互相交织的藤蔓。
街道两边的枫树哗啦啦地摇曳着叶子，夏风善意地为行人带走燥热。
这一天，好像所有的昨天那样平静。也像所有的昨天那样，结束了。
乔云终于是平安的开学了。
林清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毕竟在学校里，乔云是有人管的。
进了学校以后，林清才发现自己想得太美了。
张老师居然离职了！
新转来的老师对待乔云显然没有那么细心。
没了张老师关注的乔云，又开始在学校里游荡。
虽然成绩还是那么好，却经常搞得一身脏兮兮的。而且因为经常晒太阳的原因，小乔云很快就变黑了。
黑乎乎脏兮兮，没有父母关照的小乔云就成了某个居心不良学生的目标。
苏珍珍。
大概这个名字，再过十几年，乃至几十年，乔云都不会忘掉，也不会记错。
这个女生，不知道出于什么立场，成为了第一个拦在乔云人生路上的绊脚石。
她将一本《葫芦娃》故事书借给了乔云，而后将那本书悄悄的拿了回去。
过了一个星期，她再向乔云讨要，乔云哪里拿的出来。
“你知不知道这本书多贵？要50块钱呢！你赔得起吗？”
三言两语的，这女生将乔云逼入了死角。
当他质问乔云，乔云小心翼翼地把事情告诉他之后，乔小东几乎要气得笑起来。
他当即到开云书店，买了一本《葫芦娃》，带着乔云，到了她们的寝室。
“你说我家乔云，欠了你五十块是不是？”
乔小东掏出一个皮夹，拿出一张五十，放在苏珍珍的床上。
苏珍珍却已经哭了起来。
她这种人，其实是最胆小的。
苏珍珍的哭泣惊动了老师，这个新来的班主任，李姓女老师，立刻挡在了苏珍珍面前。
等乔小东以为他已经解决了事情，离开学校之后。
李老师就开始****地骂起了乔云。
那天学校的夜里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一整夜都没有停。
乔云听了一夜的雨声，都没有把李老师骂人的声音压下去。
“指桑骂槐”
这个词语乔云是在许多年后才学会的。
其实当年李老师就很好的表演了给她看，只是她当时形容不出来而已。
她只是感觉到了，李老师不喜欢她那样做。
乔云离开寝室，走到松树下，拨开逐渐变得稀疏的松针层，底下没有水晶。
乔云失望地坐在树下，天空灰暗，她看不到太阳。
等乔云回到寝室，苏珍珍又哭闹起来，说她新的《葫芦娃》，刚刚放在乔云床铺上的，又不见了。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从前，乔云依旧被苏珍珍奴役着。
其他的同学也一样。
又似乎有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所有的人，都开始避着乔云，似乎沾上了乔云，就会倒霉。
苏珍珍得意洋洋，同时又觉得有些不够。
她要狠狠给乔云一个教训。
苏珍珍叫了班上一个又矮又丑的男孩去打乔云，代价是一包咪咪虾条。
说起来很可笑，但也许人就是这样的动物。
在他们的眼里，什么都是可以出卖的，力气、公平、自由……
小时候只需要一包辣条，长大一点，也就是几十块钱，再大一点，几千几百也就够了。
甚至一句“兄弟”，他们就敢践踏法律，就敢把人命踩在脚下，肆意蹂躏。
这个男生接过虾条，冲到乔云的座位上就给了她一巴掌。
李老师正好进教室，但她却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冲到乔云面前，挡住些什么。
孩子们爆发一阵大笑。
似乎在嘲笑乔云，又似乎在嘲笑自己，也有可能是在嘲笑李老师。
没有人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乔云也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哭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乔小东来接乔云的时候，就看见她眼睛红红的。
乔小东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接了她回去，又去忙自己的事了。
只是送乔云回学校上晚自习的时候，他一直站在窗外没有走。
等晚自习快结束了，这个二十几岁，年轻气盛的男人，走进了教室，站在讲台上，把李老师彻底遮住了。
“谁打了我的女儿？”
全场鸦雀无声。
“我告诉你们，我不管是是谁，也不管你几岁，你再敢动她试试？”
说完之后，乔小东扫视全场，而后转身，冷冷地瞥了李老师一眼。
李老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这位大车司机出身，明明浑身充满混不吝气息，却又显得特别严肃的父亲镇住了。
李老师那天晚上始终是没有说什么。
乔云有点感冒，本来就涕泪横流，被他这一打，小孩子天性爆发，哭起来就止不住了。
或许是乔云哭得太凄惨，或许是乔小东的警告起了作用，男生开始慌了。
他不停地向乔云道歉，乔云却还是一直哭。
她也不知道自己再哭什么，但除了哭，她也不知道自己除了哭之外，还能做些什么。
乔云哭得太久了，久到李老师终于是站不住了，她走了进来，拿起了许久不用的竹枝教鞭，握着男孩的手就开始打。
“啪啪啪啪啪啪”
李老师越打越响，压过了乔云的哭声。
等男孩开始呼天喊地的哭，乔云也忘了哭了。
见乔云终于是收了神通，李老师不打了。
她气呼呼地走到讲台上，发动了她的基本技能——指桑骂槐。
“有的人呐，不要一有事就叫家长！这里是学校，不是你家！”
“那么大的人，好意思跟小孩子斗！有意思吗？”
……
李老师喋喋不休，乔云却完全没听进去。
她只领会了一个意思，她爸爸昨天是来给她撑腰的。
因为那个男孩子欺负她，所以爸爸来给她撑腰了。
乔小东永远不会想到，仅仅是这一次直接的支持，乔云的心底就生出了无限的勇气。
她不再害怕苏珍珍，甚至不再害怕李老师。
乔云不再听从苏珍珍的指令，甚至还悄悄策反了好几个小伙伴。
期末考试完，乔云带着这几个伙伴把苏珍珍围了起来。
苏珍珍一开始还强作镇定，随着乔云越走越近，她终于失态地尖叫起来，“你们想干什么？”
“李老师刚刚收了卷子走远了，你叫什么呢？”
乔云微笑着，她觉得自己这样有点不太好，但是无所谓啦，苏珍珍这种东西，不配别人对她好。
“你们不要过来啊！”
苏珍珍跑了起来，乔云不急不缓地跟在她后面。
她们的队伍越聚越大，到最后，几乎所有女生都来了。
等她们将苏珍珍逼得不得不躲进男厕所后，她们哄然大笑起来。
乔云从这笑声中，听出了几分熟悉。
像是前不久，她挨打的时候，听过这些笑声。
看着这些大笑的，甚至是边哭边笑的女生，乔云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她摆摆手，走到没人的角落，唱她的石头大戏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