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拥有意志，就可以自然凝聚天门，成为灵族。”
“不仅是人类，其他的有灵的动物也一样。这个世界上但凡能诞生智慧的，都可以成为灵族。”
说罢，男子笑了笑。
“就像你一样。你也不是人类，但你却可以诞生智慧，成为灵族。”
林清皱了一下眉，“你说我不是人类？为什么？”
“不是我说，而是你本来就不是。你忘记的过去，包括你自己是谁吗？看来你的记忆封印的挺彻底的。”
男子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纠结这个问题，“超光子这种东西，我们灵族虽然会用，但是并不懂它的原理。”
“自从蛮荒大陆毁灭之后，灵道也被天道封锁，为了保存灵道，灵族不得不退守到封印之中。”
“我们原本打算等你们发展到光子时代，再出山唤醒天下灵族。可是没想到，你居然带着时间一族的封印，穿越到这个落后的时代……”
黎战无奈地笑了笑，“我原本以为是个阴谋圈套之类的，现在只能说是，命运使然。”
“你身上既然出现了超光子时代才会出现的封印，并且你还通过封印召唤了我，我想，你应该是一个合适的人。”
“或者说是一个，能帮助我们解除天道封印的人。”
黎战看着林清，眼神越来越亮，林清却心中疑云重重，对于一个从小就接受唯物主义洗礼的科学家而言，所谓的远古巫妖、天道灵道之类的，简直难以置信。
“天道，真的存在吗？这个世界，是由‘道’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来决定的吗？”
“额，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称之为规则。”
黎战换了个说法，但林清还是不满意，“就算是规则，规则也是在物质运行之中形成的。那么，可以说是物质决定了规则，而不是先有了规则，才有了物质。”
黎战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规则是这样，而不是那样的？”
“就拿万有引力来说，为什么是质量大的，吸引质量小的？不是质量小的，吸引质量大的呢？为什么质量产生的是吸力，而不是斥力呢？”
“为什么速度越快，时间越慢？为什么化学活动需要能量？为什么会出现生物？为什么生物会有思想？思想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你又为什么会思考这个问题？”
黎战一连串的发问，林清只记住了第一个问题。
“为什么，规则是这样的，而不是那样的？是谁规定了物质运行的规则？物质运行的规则，是既定的吗？”
“如果真的是既定的，那么在物质诞生之前，可能就有了规则。至少，规则和物质是同时诞生的！”
林清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一下，他对黎战的话，相信了八成。
“人类，是目前物质的进化终端，而你们灵族，则是代表规则的进化终端？”
黎战摆摆手，笑了笑，“也可以这么说。现在，你相信我了吗？”
林清摇了摇头，“半信半疑吧。你想让我做什么？又能为我做什么？”
黎战咧了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很爽快嘛，兄弟。”
“我能帮你恢复实体，能让你无伤离开这个女孩子，甚至可以答应你，让整个灵族，欠你一份人情。”
“我需要的是，你帮助我们，在封印上，开一个缺口。”
林清沉思了一秒，“离开她，我自己也能办到。至于恢复实体，我只要找一具尸体就行了。把这个条件，也换做一个人情吧。”
黎战摇摇头，“小子，不要瞎开条件，你所谓的找一具尸体云云，不过是权宜之计。久了，尸体难道不会发臭吗？”
“这样吧，我们帮你恢复，算半个人情。只要你将来愿意在某些时候，站在我们这边，就再算半个，你看可以吗？”
“可以。”
林清松了口气，看了一无所知的乔云一眼，就要离开了呀，还真是有点舍不得。
只是这份不舍很快就被坚决所替代，“黎先生，你准备怎么给我恢复实体呢？”
“我准备先带你离开这里，之后帮你找一具适合你的尸体……”
“什么意思？还是找尸体？”
林清有点懵了，虽然他去找尸体来控制啥的，有点困难，但也不是做不到。
黎战就给个这种条件，未免有点太忽悠了。
“不不不，不是。我可以帮你复活那具尸体，而且可以保证复活之后，你的身体将会拥有灵性，并且能够使用超光子。你看怎么样？”
林清心中盘算了一下，想起那个神秘的山洞，以及那些神秘消失的尸体，他心中猜测，黎战所谓的合适身体，应该就是那山洞的神秘存在。
但他表面上一本正经地质疑：“你不是说，你们没有真正掌握超光子技术，不能将它的使用方法，分享给普通人吗？”
“咳咳，我所谓的不能分享，是指没办法量产，但是一对一传承还是可以的。而且，能在时光隧道里保住意识不灭，你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黎战说罢，看了乔云一眼，手中掐动印诀，再次呼唤出了乔云额头的光门。
“你现在是在大道真金当中吧？你所谓的恢复实体，也是用大道真金去控制一具尸体，对不对？”
“没错，有什么不妥吗？”
“当然不妥，大道真金本来就是实体，你说什么恢复，不如说扩展好了！咳咳，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因为你和这女孩的交互，导致大道真金与她的神经通路彻底连接，你要是带着大道真金离开，她的大脑就会受损。”
“从位置上来看，网状系统受损的话，很可能会导致她变成植物人。”
“什么？！”
林清心中震动了一下，那雷雨天莫名出现的神秘石头，竟然把大道真金再度熔炼，将它彻底固化在了乔云大脑之中。
林清并不傻，只是他之前专注研究封印和能量，才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细微的变化。
如果没有黎战，他也会在离开的时候，发现这一异常。
只是那时候，他就会面临两难的选择。
为了自己的自由，而伤害乔云。
或者为了乔云，而放弃自由。
林清想了想，他应该会选择前者。
毕竟他离开乔云后，发展技术，最终救回乔云的概率，要比他待在乔云的大脑中，让乔云去发展技术，救自己的概率要大的多。
黎战似乎拥有看透人心的能力，读懂了林清的内心，他嗤笑了一声，“小子，我说你别瞧不起她呀！你上小学那会儿……哦，不对，你没上过小学。”
“就说你要是从她这么一点开始长大，你未必就比她强多少。不要老是拿别人的小时候，跟你现在的状态比，好吗？”
林清没有说什么，他的确早就忘了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样，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小时候。
但他依然认为，像乔云这样的，大概长大之后也不会有什么成就。
知道自己白费口舌的黎战暗暗地翻了个白眼，开始走程序：“你想要无伤离开这个女孩，只需要她同意就可以。我会把你的意识化为超光子形态，度引出来。”
林清没有犹豫，毕竟这样做就算是失败的，也不会对任何人造成损害。
“乔云，你在吗？”
“在呀，你今天好像特别活跃哦！是不是我的幻觉又严重了？”
这些年乔云曾经尝试过让别人知道林清，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所以她有时候会怀疑，林清是不是只存在于她的幻想之中？
林清对此无可奈何，毕竟他是一个没有过去的记忆，还被封印了真身的人。
“我想……我可能会离开你一段时间，你可以答应我吗？”
“你要离开我？为什么？是不是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
林清察觉到乔云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害怕他离开。
对于这个软弱无能，同时也是弱小无助的女孩，林清除了恨铁不成钢，也有着怜悯。
但怜悯，成为不了他留下的理由。
“对不起，我还是要走。不是因为你不好（虽然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而是因为，我并不是你幻想出来的。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应该享有我的自由。”
乔云的心里很难过，但这个饱经风霜的女孩，还是大度地许诺：“如果你真的不是我幻想出来的，如果你真的是可以独立存在的，那么，我给你自由。你想走，就走吧！”
在乔云答应的瞬间，林清眼前出现了一条银光大道。
在璀璨银光的照耀下，他发现自己变了。
林清不再是分散在大道真金芯片中的零散形态，他的意识在凝聚。
很快，一个与红色人影百分百相似的暗黄色人影走入了银光之中。
他推开银色的光点天门，没有回头看一眼，离开了他穿越时光之后，日夜相依将近十二年的乔云。
乔云在林清离开之后，试图再次呼唤他，却再也找不回这个她曾经以为只是幻象的人。
她有些怅然若失，又有些释怀。
“既然你是自由的，那，谢谢你牺牲了你的自由，陪伴我这么多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