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梦蝶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庄穆摇了摇头，或许是对方的行为举止，聪慧敢于独自上山让他忽略了女孩的年龄，显然女孩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拍了拍脑袋，对着庄梦蝶指着门，“下次记得走门！小姑娘家家的老是翻墙，可怎么行。”
女孩扮了个鬼脸，纵身一跳，翻墙而出，隐隐约约传来两个字：就不！
摊了摊手，表示无奈，随即整理一下院子，又将院中的杂草擦干净，爬上屋顶，看着远处的大雾，一时间有些出神。
黄昏下的大雾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看上去更加的神秘了。
他有一种感觉，教书的先生一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想告诉他们罢了。
前天从山上回来的时候，便发现村子里来了好多外来人，他们穿着的衣服比起庄梦蝶那小丫头，用料，图案还要华丽的多。而且多数都是年长者带着和他差不多的青年。
事实上七天前先生就打过招呼了，告诉他们最近少出门，不要惹事。这也是他为什么觉得先生知道些什么的原因。
同样的场景五年前也出现过，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他们家起了大火，将还在睡梦中的父母付之一炬。
在外捉蝉的他犹如雷劈，有些不可置信。
大火持续时间并不长，他回家的时候已经熄灭，在先生的组织下很快就挖出了保持睡姿的父母。那模样，仿佛不知道已经起火了一般，让周围的邻居有些毛骨悚然。
他的记忆力很好，似乎一直如此，脑海中的陈先生那时候似乎很生气，又有些懊恼。
后来邻居搬走了，留下了一座漏雨的房子。孤零零的院子，排在村子的末尾，好像要将他排除在外。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是教书先生教他的第一句话。
后来先生给他取名，穆字。
意为严肃的、严谨的、肃静的、严格的。寓意成熟稳重，行事小心谨慎，做事三思而后行。
先生希望他如名字一般，不要被打击，要成熟稳重。
夜已经深了，庄穆躺在房顶，随手抓了一只蚊子，明亮的眼睛看着星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的房子真的很烂，以至于少女都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人居住。
庄穆注视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对方的头发很乱，虽然干净却显得极为随意，没有书中所描述的那种长发飘飘，也没有短发的英姿飒爽。脸上甚至有一道伤疤，从额头划过眼睑。
一身黑色的劲装，背后一把长剑，从腰间的鞘来看，似乎还有两把匕首。
这是庄穆第一个，看到与村中女子大不相同的人。
少女的感知很敏锐，瞬间抓向背后长剑，脚步微微错开，抬头注视屋顶上的少年。
随后放松下来，略带歉意的说道：“抱歉，我不知道这里还有人居住。”
庄穆有些无言，对方的声音明明很好听，可他却觉得少女之音如同背后的长剑出鞘，即使带了歉意，依然锋利如剑。
“外乡人？”庄穆问道。
少女点了点：“可否借宿一晚？”
“你们本事这么强，为何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庄穆望着少女，有些疑惑的问道。
在他的认知里，似对方这种外来客，一座小院拔地而起是再正常不过了。
“所修不同，那是术士所为。我等修身御剑，即可纵横天下。”少女解下长剑，跳上屋顶，注视着眼前的少年。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心灵如此纯净的少年了，或许也只有准圣所在之地才能养出如此之人吧。因此少女并不介意和对方说说话。
庄穆坐礼，“敢问姑娘贵姓？在下姓庄，单名一个穆字。”少女皱了皱眉头，有些厌烦，“楠芸，一副猎户打扮，怎么学起那些穷酸书生的礼节？不觉得麻烦？”
庄穆挠了挠头，其实他也不喜欢，但是先生说要给人起码的尊重，礼多人不怪嘛。但是这点用在少女身上似乎...只能说对方讨厌读书人了。
“其实我也不喜欢，但是先生说要给人尊重，礼节不能少。感觉没坏处，除了你之外，没人说这样做会招人反感。”庄穆看着眼前的少女，心想以后在遇见背着剑的女子，得换一种说话方式了。
“先生？”楠芸有些好奇，皱着眉头问道：“姓陈的那个？”
庄穆点头：“对，我的名字就是他给起的，还总说我命不该如此。”
“为什么这么说？”楠芸不假思索的问道。庄穆并没有回答少女的问题，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少女改口问道：“那个人的来历你可清楚？”
少女这个问题，算是问到点子上了，庄穆精神一振，老一辈的说过，村子里的先生从未断过，虽然来历都可以查的到，但是自从两次看到外乡人以后，他就觉得，往年的先生有可能是同一人。毕竟人的皮囊会变，性格会变，但是气质这东西...那先生温水如玉的气质，无论性格如何，也没办法掩盖。
“只知道先生不普通，至于那里神异，不清楚。而且我有一种感觉，这么多年来，这里数不清的先生，都有可能是一人。”庄穆一口气将心中的疑惑说完，有些期待的盯着少女，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术士十五境，往上便是圣人，作为此地的...”少女的话还没有说完，便一口血吐到了庄穆脸上，随即径直从房顶上掉了下来。
庄穆摸了摸头，又看了看身上的血迹，望着地上的少女，一时间有些茫然。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看样子好像是受伤了。连忙跳下，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楠芸撑起身子，望着远处的学堂，眼中闪过一丝惧色。随即对着一旁的庄穆摆了摆手，“没事，看来你得自己去问先生了。”听完这话的庄穆更加茫然了，这怎么又和先生扯上关系了？
“屋子里有床，可以进去休息。”庄穆望着受伤的女子，不假思索的说道。
“多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