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风挺凉快,吹得阿杰直打喷嚏,出发匆忙,没带厚衣服,只穿了件外套出门,然而4月份的早上6点半,从车里下来的一瞬间,还是冷的一阵哆嗦,在宿舍是感觉不到的,但是在空旷的马路边,感觉很明显。
出租司机大哥把阿杰送到Y山公园,然后就笑着走了,说要去拉一趟客户,不能空车回去,阿杰感激的笑了笑,目送司机大哥离去,然后一个人坐在公园的石凳上。
4月份的太阳升起的稍微迟一点,这个时候才刚刚露出一丝红边。广场上已经有两个人在散步了,看着坐在石凳上的阿杰,目光中透露着好奇,这么早过来,又不锻炼的人,显得很奇怪吧?
小栀应该已经睡得差不多了,所以阿杰拿出手机打了过去。电话才响,那边就已经接了,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喂,小栀,你在哪?”
“喂,阿杰?你在哪?”
两个人同时开口,阿杰有点意外,还以为小栀会赌气不接。
“我在木木家,你在哪里?”
小栀的声音显得有点颤抖,不知道是期待还是担心。
“我在Y山公园,你能过来吗?”
阿杰压低了声音,微蹙着眉头,显得有些忧郁。
“好,你等我一会我现在过去。”
小栀答应的很爽快,没有迟疑,也没有惊讶和感慨。
阿杰在广场上等了二十分钟左右,阳光已经斜斜的照射了过来,阿杰坐在阳光里,看到广场边一辆出租车停下,然后一个蓝色的身影下了车,往公园里望,看到石凳上坐着的男孩身影,便撒开腿一路直奔过来。
于是,阳光下的公园一角,上演了一幕电视剧里常有的镜头。女孩奔跑着迎向阳光下的男孩,脚步带起的蓝色裙角在微风中摆动,而石凳上的男孩站起身,伸展了一下肩膀,向着女孩快步走去,然后两个人面对面站在阳光中,相互凝视。
阿杰看着眼前的小栀,摸了摸头,想说话,但还没开口,小栀却已经伸开手臂,向阿杰迎来,于是阿杰伸手抱住了小栀,全然没有想象中的质问与指责,更像是久别重逢的情侣。两个人就这么搂着,吸引了广场上渐渐多起来的行人的目光,有的皱眉摇头,有的微笑点头,还有的掏出手机想拍下这一幕,或许是以为拍电影来着吧。
“你好憔悴,显得好老。”
小栀压抑了嗓音,显得有点低沉,手臂紧紧环着阿杰的腰,完全不在意周围的目光。
“额,应该还好吧,看你很疲倦的样子,昨晚没有睡好吗?”
阿杰一手揽着小栀的腰,一手抚摸着小栀的头发,本来酝酿的情绪被小栀的话打断,已经找不到想说的话了。
“我不好,一点都不好,我这几天都没睡好。”
小栀的声音显得很委屈,阿杰苦笑着紧了紧搂着小栀的手,把下巴放在小栀的肩膀上,鼻子探入小栀发间,闻着小栀的发香。
“哎呀,你别闻,我没洗头发。”
小栀急的跺脚,但却没舍得推开阿杰,阿杰干脆两只手搂着小栀的腰,整个人靠在小栀身上。
“哎呀,你这头笨猪,你重死了,压得我快站不住了。”
小栀用手锤着阿杰的背,声音还和以往一样清脆。
“对不起。”
阿杰小声在小栀耳边说到,压低了的声音显得沧桑。
“哼,既然你抱了我,那我就原谅你了,你这头大笨猪。”
小栀的声音带了点埋怨,却显得很轻快,像一只飞翔在空中的小鸟。
“我饿了。”
“那我们去吃东西吧。”
完全没有逻辑的对话,却奇葩的分外融洽。
随便吃了碗面条,小栀便拉着阿杰去了公园对面的马路岔道口,头顶上宾馆的招牌灯光才刚刚熄灭。这个场景其实蛮怪异的,刚分手的男孩女孩见面后没有争吵也没有转身离去,反而进了宾馆,或许电视剧也不敢这么拍吧?这样拍估计得遭人骂,因为完全没有逻辑可言,然而这看似没有逻辑的事情却有点温馨,也让人有点想哭,至少阿杰这样认为。
匆匆开了房,两个人进了房间,还是之前那间房,小栀固执的认为那个房号吉利,而且是个纪念。进了房间却没有像电视剧里立马抱在一起哭,也没有像限制影片里一样进门就脱衣服,阿杰也是完全搞不懂,因为进门后,小栀第一句话居然是:我们把床拼起来。
于是好好地两张单人床,被两个人拼成了一个大双人床,可以躺好几个人那种。
“我要先洗个澡,我头发没洗,昨晚也没洗澡,身上臭死了。”
小栀第二件事是把阿杰按在床上,然后进了卫生间洗澡。
阿杰躺在床上,有点懵,发生的事情完全跟自己想的不一样,思维也根本跟不上这节奏,只好打开电视,枕着两个枕头,靠在床上看电视。放松下来之后,一夜的疲惫袭了上来,尽管电视里的剧情貌似很精彩,卫生间里的动静真的很诱人,阿杰却感觉自己随时可能陷入沉睡。努力睁开眼,想看看电视,尽力不去看卫生间的人影,却什么也没看到,明明看着,脑海里却一片空白,难道这就是音乐上说的空灵?电影里说的空明?
小栀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看到的就是斜靠在床头的阿杰双眼迷蒙,眼睛机械的睁开又闭合,视线却混沌一片,眼睛里还带了一些血丝,整个人苍白而又疲惫,原本压抑在心头的委屈全都不见,红了眼眶,嘴角却带着笑意。
小栀拿过阿杰手边的遥控,把电视关了,然后费力的把阿杰身下的被子扯出来,阿杰被被子带动,眼睛一下子又睁大了,视线定了定,然后暂时恢复了平常的状态。
“怎么了?拉被子干嘛?”
阿杰微笑着看着床边裹着浴巾的小栀,然而声音里的疲惫却没有完全消去。小栀让阿杰起身,然后拉过阿杰身下的被子,再把被子盖在阿杰身上。阿杰没有脱鞋,所以脚是悬在外面的,小栀耐心的又走到那边,伸手去脱阿杰的鞋子,阿杰反应过来,坐起身想自己脱,却被小栀按在床上。
“盖好,不许起来。”
小栀噘着嘴瞪了阿杰一眼,然后利落的把阿杰的鞋袜脱掉,然后羞涩的把阿杰的牛仔裤扒了,费力的把阿杰的腿抬进被子里,把被子盖好,然后自己爬到床上,钻进被窝,在阿杰边上躺下,在被子里把浴巾解开,放在左手边的床头,然后一脸心疼看着阿杰。
“乖,把外套脱了睡觉。”
于是,没有争吵或互诉衷肠,第一个开局居然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