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灭亡后,项羽与刘邦为争夺天下,进行了长达四年多的拉锯战争。
开始,项羽占优势。但由于刘邦善于用计谋,知人善用,又能联络各路诸侯,因此势力渐渐强大。到了公元前202年十二月,刘邦转守为攻,对西楚霸王项羽发起了总反攻。最后,项羽被逼到垓下(今属安徽灵璧),陷入了汉军大将军韩信设下的十面埋伏,被围得水泄不通。项羽的军队伤亡惨重,粮草消耗殆尽,孤立无援,故而只能龟缩在营垒里,无法出战。
这天夜里,北风呼啸,寒气逼人。项羽刚刚躺下,忽然听到四面八方都唱起了楚地歌曲。那歌声如泣如诉,催人泪下。他仔细一听,歌声分明来自汉军营垒。他猛地坐了起来,惊叹道:“这么多楚人!难道刘邦已经把楚地全占领了?难道……难道我就这么完了吗?”项羽心情烦躁,爬起来坐在案几旁。烛光摇曳,帐中晃动着他孤独的身影。他斟酒消愁,慷慨悲壮地唱道: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项羽唱着唱着,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身边的侍卫从未见过项羽这样难过,也都跟着低头抽泣。突然,项羽站起来,骑上乌骓马,带着剩下的八百名江东子弟兵,趁着夜色向南突围。天大亮时,汉军发现楚营已经空了,将军灌婴带着五千名骑兵立即追赶。等项羽渡过淮河,回头看时却发现身边只剩下一百多人。他想回到彭城,整顿兵马后卷土重来。可是,走着走着就迷了路,他就向一位农夫问路。农夫骗他往左走,项羽就往左走,却陷进茫茫的沼泽地里。等项羽调转马头,再绕出沼泽地时,汉军已经追赶了上来。
项羽又向东奔走,一路上且战且退,随行的士兵不断伤亡。等到了东城境内,几千汉军已蜂拥而至,而项羽身边只剩下二十八名骑兵。项羽意识到自己难以脱身,便对骑兵们说:“我从起兵到现在已经八年,经历战斗七十多次,从来没打过一次败仗,这才成为天下的霸主。如今我被围困在这里,这是上天要灭亡我,并不是我不会打仗。今天我愿为你们痛痛快快地打这最后一仗,一定要突破重围,杀死汉将,砍倒汉旗。”
说罢,项羽把二十八个人编成四队,向四个方向冲杀。这时,汉军已将他们重重包围。项羽说:“看我为你们斩杀一员汉将!”说着,他大吼一声冲向汉军,一戟杀了一个汉将。汉军一见,吓得四处逃窜。接着,项羽左刺右劈,又斩杀了一名汉军的都尉和上百名汉兵。汉军将士见状远远围着,不敢逼近他。项羽把他的骑兵重新聚集在一起,一点人数,仅仅少了两名骑兵。他笑着说:“怎么样?”骑兵们都敬服地说:“正像大王所说的一样!”
项羽带着二十六名骑兵杀出重围,来到乌江边上。恰巧乌江亭长划着一只小船在那里等待。亭长催促项羽马上渡江,说:“江东地方虽小,可方圆也有一千多里,人口有几十万,大王还可以在那里称王。这里只有我这一只船,请大王快上船!汉军没有船,无法渡江追赶。”项羽苦笑了笑,说:“老天爷要我死,我还渡江做什么!当年我在会稽郡起兵后,带着江东子弟八千人渡江西征,如今没有一个人跟着我回来。纵使江东父老同情我,拥立我为王,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他们?”
眼见汉军又围上来了,项羽就把自己心爱的乌骓马送给亭长,命令骑兵全部下马,手持短兵器与汉军展开肉搏战。项羽越战越勇,仅他一人就杀死几百名汉军,他自己也受了十几处伤。这时,身边的楚兵一个个倒下了,又有十几员汉将围了上来。
项羽看见汉军骑司马吕马童,就大声说:“你不是吕马童吗?老朋友在这里相遇了,真巧啊!”吕马童不敢正视项羽,他转身对旁边的中郎将王翳说:
“这就是项羽!”项羽闻讯冷笑着说:“我听说刘邦出千金和封万户侯的赏赐来买我的头,现在我把这个人情送给你吧!”说完,项羽毅然拔剑自刎。就这样,叱咤风云的一代枭雄西楚霸王悲壮地死去了,当时年仅三十岁。
项羽是一个失败的英雄,千百年来人们非常同情他。与白手起家的刘邦不同,项羽出身贵族,身上有贵族气息,十分高傲,宁折不弯,所以他宁可自刎也不肯过江东。而刘邦则没有这种精神负担,怎么能生存下去就怎么干,所以当项羽以杀其父来威胁他投降时,他无耻地说:“我们曾结拜过,我父即你父,你如果杀了他,请分我一杯羹。”这种事,项羽还真干不出来。
但平心而论,身为贵族的项羽企图恢复分封制,不符合历史的潮流。而且他不善于用人,仅有一个范增尚不能用,这一点远远不如刘邦。他的失败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