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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婚礼倒计时

这本应该是八月底平平无奇的一个周末,时针转过九点,沈思妍刚刚起床,抓了抓冷乱的头发,走到厨房打算冲一杯蜂蜜水,却觉得几天好像有点奇怪。

“阿彦?”沈思妍打开冰箱拿出蜂蜜后突然发觉,陆子彦竟然不在,难怪觉得家里太安静了。

“又去加班了?”沈思妍小声嘀咕着。对于陆子彦这个工作狂魔沈思妍早就习惯了,自己也不是什么矫情的小女孩了,当还是难免失落,毕竟他之前答应过自己今天陪她一起去看电影的,看来又要自己一个人去了。

沈思妍冲好蜂蜜水,边走边喝,准备回卧室收拾房间,就听见客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虽然说这个时候大家都用手机,一般不会在家里安装固定电话,但是因为沈思妍的怀旧情结,便安了一个,还命令朋友们周末找她尽量打电话。

沈思妍走到电话前,刚准备接,对方就挂断了,电话下还压着一张纸。

沈思妍读了起来:

春风与落叶共舞

潮汐亲吻月亮

珠峰上草原辽阔

所以……

这段话只写到这,沈思妍翻到背面,“所以,嫁给我吧”,沈思妍与陆子彦的声音一起落地。

沈思妍转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陆子彦拿着一支玫瑰站在门口,安夏还拿着手机在录像,沈思远也站在一旁。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落叶飘零在秋天,月亮高高挂在夜空,珠峰上白雪皑皑。但是,落叶生长在春天,月亮倒映在海面,珠峰在青藏高原之上。这世间所有的不可能都是生命的奇迹,就像——我爱你。

“思妍,你愿意嫁给我吗?”陆子彦单膝跪地,拿着那枝玫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

“我愿意。”沈思妍含笑流泪,阳光照在她如瀑的长发上、微颤的睫毛上、晶莹的泪滴上,此刻的她很美、很美。

当时,沈思妍和安夏就约好了下午去婚纱店挑婚纱,那是上海有名的店,两个人等了半个下午才开始轮到她们的预约,挑了半天,果不其然地挑花了眼,看到哪一件都觉得好看。

“夏夏,你肩颈线好看,穿这个方领的好看。”沈思妍拿起一件法式简约的礼服裙给安夏看。

“这个会不会太喧宾夺主了。”安夏可以想象,这条裙子当伴娘服一点都不低调。

“不会啊,你知道的,我最爱的人是你啊。”沈思妍突然的撒娇。

“我觉得这个比较好,中规中矩的。”安夏手上拿的是一条粉色纱质的半蓬中长连衣裙,很经典的伴娘服,不会出错,也不会出挑。

“都试试嘛”,沈思妍转头对店员说,“麻烦帮我试下这几件,她试这两件”。

店员转身去准备试衣间,两个人坐在椅子上开始聊天。

“说来有点玄幻。”沈思妍喝了一口果茶说。

“什么?”安夏一头雾水。

“还记得以前,我跟你开玩笑,叫你嫂子。你和我哥没成,我和你哥倒是在一起了。”沈思妍看着安夏笑着说。

“是呀,嫂子。”安夏重重地咬着“嫂子”两个字的发音。

安夏想起高中时,自己从小就喜欢沈思远,两家住在同一个小区,他们一起上学,在同一个班级,一直到高考才分开。后来,沈思远这样一个大家眼中的乖孩子,竟然会明目张胆的恋爱,对方还是自己当时最好的朋友艾浅。她当时甚至有点恋爱脑,为此难受得不行。两人在班级公开谈恋爱的晚上,安夏翘掉晚自习跑到教学楼的天台上大哭,六层高的天台上,吹着八月的晚风,安夏只穿了一件短袖和薄薄的校服外套,冷得发抖,更是徒增了一丝悲凉。

安夏其实没觉得会有人来找她,毕竟天台的门也是她无意间发现可以打开的,之前从没听说过这里可以上来。

后来,找到她的是沈思妍,她拿着刚去学校黑心小超市买回来的一大包纸抽,气喘吁吁的跑上来,有一瞬间,安夏感知到了自己的矫情。但少女的悲伤心事淹没了理智,她继续哭着,还因有人安慰而哭得更伤心了。

“给。”沈思妍将纸巾打开抽出几张递给安夏。

“嗯。”安夏也没客气就用了起来,擦完鼻子和眼泪的纸还被沈思妍装进了超市的小塑料袋里。

“沈思远可真不是个东西!”沈思妍义愤填膺地骂道。

“那不是你哥么?”安夏抬起头说。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从小到大,沈思妍一直都是站在安夏这一边的,两个人都习惯了,只要安夏不开心就是沈思远的错,虽然很多时候真的就是沈思远的错。

“我只认你,他算什么东西。”沈思妍道。

“其实我心里都明白,他们互相喜欢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我就是难受啊。”安夏又开始哽咽。

“但是艾浅就是不对啊,她明知道你喜欢我哥,但还是故意在我哥面前搞事让你出丑,就是有问题。”

“该我自己没看清人吧。”

安夏多亏没有听见沈思妍的心声,因为她想的是:你这不是挺明白的,我该怎么劝?

两个人都没有在说什么,沈思妍只是揽着安夏的肩,给她一丝温暖,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里。

“我什么都没有了。”好朋友的背叛,暗恋的男孩的真心,全都没有了。

安夏站起身,猎猎的风从耳边呼啸,反复撕扯她的衣角,她哭得撕心裂肺,大喊:“为什么会是这样?”

沈思妍从背后抱住她说,“你还有我啊”。

时间真是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当初的我们现在情绪的沼泽中,呼吸艰难,难以脱身,可现在就连记忆中的街景都记不得全貌,甚至还能对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报以微笑。

“夏夏,这戒指是你设计的吧?”沈思妍看着手上那枚红宝石戒指问安夏。

“是啊,你喜欢吗?”

“喜欢啊。其实戒指根本不重要,我爱的人都在身边就够了。”沈思妍说完就被叫去试婚纱了。

安夏给她设计的戒指是用一颗红宝石做主体,在左右各有一颗小钻石做装饰,围边和戒托是足金制的,找了安夏认识的工作室加急特制的。虽然不是很贵,但胜是沈思妍喜欢的复古造型设计。

沈思妍其实从高中以后就不太看重金钱,但是喜欢一些好看但无用的东西,比如近几年流行的各种盲盒,她家就有半面墙的收藏。

“夏夏,我换好了。”

拉开试衣间的帘子,安夏就看见宛若仙女的沈思妍。一字肩镶满碎钻的超长后摆的婚纱在灯光下闪烁着微紫的光芒,配上蕾丝的复古头纱与微卷的长发,当真极美。

“你真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安夏真心夸赞。

“我也觉得好看,但我还是想试试其他的。”沈思妍左看右看,眼角眉梢都是喜悦。

“好呀,你不嫌累就好。”安夏打趣着。

“你也一起试呀。”

“我就那件粉色的吧。”

“不要,你要试试我给你挑的。”

“好吧好吧。”

两个人折腾到了晚上7点钟,最后安夏的伴娘服是沈思妍挑得那件法式简约长裙,沈思妍的婚纱是第一件碎钻的奢华白纱,两个人还挑了红色的改良旗袍做敬酒服,以及和两人裙子配套的西服等陆子彦和沈思远来试。

试了好几个小时的礼服,两个人都折腾饿了,也不顾及什么形象,就奔去最近路边摊点了一大盆麻辣小龙虾,戴上手套就开吃。

沈思妍看着远处有一对双胞胎背着一样的小熊书包,一蹦一跳的跟在父母的身边,大概是要去夜市吧。

她想起小的时候,陆子彦一家每次给安夏买的礼物都会有她的一份,两人幼儿园时一起背着与这相似的熊猫书包,也是这样蹦蹦跳跳的在雪地里玩闹。原来,有些缘分一早就已经注定了,只是身处其中的人没有发现罢了。

“夏夏,你和我哥真不能在一起了吗?”两个人饱餐一顿后,散步在繁华的上海街头,沈思妍漫不经心地问。上一次在家里吃饭,她就安排沈思远去接安夏下班,还让两个人一起去吃饭,但是也没有什么后续了。有的人就是这样,自己有了幸福的归宿,所以也希望身边的人可以有人相伴。

“可能小时候是我没看清吧,那时候我的世界里只有他,现在我见过了很多人,也明白我们之间并不合适。这世界上有很多种情感,男女之间也不是只有爱情,我更喜欢现在这样,我们是没有顾忌的朋友,已经很好了。”安夏很认真的说。

沈思妍沉默了一会儿,笑着说:“那也是他的损失。”

接下来的日子里,拍婚纱照,买各种用品,安夏现在是自由身倒是无所谓,沈思妍和陆子彦都是有工作的人,所以很多事都交给了她,沈思妍还让沈思远去接安夏,虽然名义上是安夏没有驾照、打车不方便,但实际上沈思妍还是希望安夏可以多与沈思远接触,解开以前的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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