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伙人？”西昭惊问。
这样一说他们判断的依据确实是有一些草率，可是，若不是一伙人又为什么要截她们呢？
换个角度想想，若那伙人真的就是散播谣言的人呢，那多半会是嘉琳贵妃的人，毕竟柳无涯做这件事情也是为了给三皇子造势。
嘉琳贵妃的父亲虽然也是握着兵的人，可到底能力有限，手下有这种程度的高手可能性不大，况且若是嘉琳贵妃的人遇到了东凛，应该是认得出来的，怎么可能大打出手。
除了嘉琳贵妃，几乎没有在这种时候希望朝堂不稳民心大乱的人。
就算是有，也都是在柳无涯的掌控范围之内，不可能公然跟他的人挑衅。
西昭跟了柳无涯之后就根本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明摆着调戏人的挑衅太过于刻意。
“会不会是皇上的人？”东凛开口。
柳无涯皱眉，若是皇上的人，事情便一时间有些不好办。
不过，他更倾向于是另一个人。
这种带着警告意味的骚扰，柳无涯想不出这个时候还会有谁对他如此。
这个时候，门突然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
东凛和西昭瞬间戒备，脸柳无涯也被吓了一跳。
饶是在自己的地盘，敢踢柳无涯房门的人也没法不让人紧张。
带着风雨湿气，来人一袭白衣，头发上还裸着层层白雪。
他微微低着头，稳步朝着柳无涯走来。
西昭睁大了眼睛，这……
不会是看错了吧？
一向儒雅的寒虚予也会这般低沉？
“你们先下去吧，好好休息。”柳无涯揉了揉自己紧皱的眉头开口道。
西昭愣了愣，然后跟着东凛行礼，退了出去。
“那人，当真是寒公子？”
冰雹的声音让她的话传不出咫尺，话音未落，西昭就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闭上了嘴。
不是她想跟东凛赌气，这个人，实在就是个木头。
根本不知她为何如此恼羞成怒恨不得弄死那群凭空出现的登徒子，他们公子都看出来了不妥，自己旁边这位还意识不到，估计并未觉得这次与从前的打斗有何不同吧。
东凛虽然不知西昭为何生气，但是她的怒气确实丝毫未少的感觉到了，看着面色极差的西昭，东凛刚想开口，西昭便转身走了另一条路。
“……”
西昭的背影在风中凌乱，是这天地间此时唯一的颜色。
东凛站在原地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
不知道西昭怎的就与自己置上气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身，换了个目的地。
“你怎么回事？”柳无涯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寒虚予紧紧皱眉。
离的近了便能清楚的闻到这人身上浓浓的酒气，想他寒虚予高洁玄士一枚，估计从不知酒为何物的人，竟然喝的一身酒气，还跑来他这里发疯。
他浑身已经湿透了，肩头衣摆上还积了不少雪花，发丝凌乱的搭在肩上，遮住了半边脸。
“喂！”
寒虚予并没有回答，听到柳无涯的声音只是条件反射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便又低下了头。
柳无涯忽然有些头疼，最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不受掌控意料之外的事情也总是搞得他措手不及，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捋顺东凛和西昭的那件事，寒虚予就又这个样子了。
“柳无涯。”寒虚予开口。
柳无涯愣了愣，寒虚予很少叫他全名的。
寒虚予一巴掌就打在了柳无涯的胸口，语气冷的不像话。
他应该是醉了，从来不碰酒的人搞的自己一身酒气肯定是醉了。
然后来他这里耍酒疯？
都说醉了的人可能不会有太大的力气，可寒虚予不是，这一章打在柳无涯胸口让他不自然的退后了好几步。
寒虚予抬头，头发上的雪化成水流了他满脸。
“混蛋！”
不期然的，寒虚予又是一掌，丝毫不手软的打在柳无涯胸口。
柳无涯还有些发蒙，可也在大脑的一片空白之中明白，寒虚予为何这般。
寒虚予……
心里头装着那个自己弃如敝履的人。
今天下午的那一幕，任谁看了都会有些感慨更何况，是寒虚予。
他倒是忽略了寒虚予。
这个从头到尾一直站在屋子里花想容身后的人。
也是最后紧紧的接住昏倒了的花想容的人。
他好像一直都在她身后，无论她做什么，在每一次体力不支失去意识的时候，接住她的，永远都是面前这个人。
在寒虚予又一掌打向柳无涯的时候，柳无涯皱着眉躲开，忽然就有些烦躁。
“行了。”
他转过身背对着寒虚予，一时间竟然不知该怎么办。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寒虚予，当然，寒虚予也从来没这样过。
柳无涯不禁想，花想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一个人为了她变得如此。
寒虚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柳无涯不知该如何形容，但在他看来，他喜欢上那个女人根本就是不合理的。
花想容那样一个疯女人哪里值得寒虚予为她这般。
茶饭不思，如今，还醉成了这幅样子。
“柳无涯，你心不痛吗？”寒虚予绕道柳无涯身前，木偶一般的盯着他。
“你说那样的话，心不痛吗？”
醉酒之人讲话没头没尾没有逻辑，可是柳无涯明白。
他心疼那个女子。
那个自己亲口说出讨厌至极的女子。
从在芍阳救下花想容，到明白他自己的心意，大概，也就三个月。
把一个人放在心里需要多久？
到现在他寒虚予与花想容相识也才堪堪半年。
真的就能那么刻骨铭心吗？
“我说什么了？”柳无涯烦躁的往后退了两步，寒虚予身上的酒味难闻的要死。
“她那么喜欢你。”
“你怎么舍得。”寒虚予突然攥紧了柳无涯的衣襟，颇有些咬牙切齿。
“放开，你喝醉了，别胡闹。”
可寒虚予就好似听不见柳无涯的声音一般，自顾自的收紧攥着柳无涯衣襟的手，连眼睛，都红了。
“你怎么就能那般铁石心肠。”
“句句……诛心。”
寒虚予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像溺在水里的人抓到了岸边的枯木一般，浑身颤抖。
“诛心？诛谁的心？”
柳无涯烦躁的拉着寒虚予的手，想拉开却一下子没拉动。
“又不是你的，你愁什么。”
他说什么了？
柳无涯紧紧皱着眉，半天也没想起来。
句句，诛心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