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了？你娘都找到我这里来了。”
柳无涯走进院子，就被寒虚予拦住了。
寒虚予像是刚刚从一间房里出来，站在门边，淡淡的看着那个一身红衣的人。
“她不是每次都第一个找你么……”柳无涯脚步一缓，朝着寒虚予走了过去。
他有几天没回这个院子了，相对于瑄王府来说，这里是他已经住了有一段时间了，安全性也好一点，不过自从上次皇上带人闯进来，柳无涯就没怎么回来过。
瑄王府就彻底是皇上的地盘了，既然他已经搬过去就必须得小心再小心，除了安排在地下室的柳妃，身边也就只带了西昭和东凛。
上次西昭伤的不轻，在柳无涯他们回来之前，她已经在门口拦了近半个时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虽说没伤到根本，但身上的小伤确实也不能忽视。
无奈，柳无涯只能安排西昭回小院子，让南冥去照顾柳郁，南冥身形鬼魅，至少不会挨打。
也正是因为这样，东凛没办法时时刻刻跟着他，手上又太多事情，导致。
最近自己实在吃亏太多。
柳无涯揉了揉眉心，走进了屋子。
屋子里很安静，床上的女子连呼吸都无法带动胸腔起伏。
她这样躺在床上，已经一个多月了。
柳无涯坐在床边，伸手触及北域被子下的手腕。
微弱的脉搏透过皮肤传递出来，若有若无，间歇消失。
她伤了心脉，那匕首虽然没有正正刺在心脏上，却也差不了几分，心脏周围血管遍布，是人体极其重要的部分，尽管该治的地方都治了，这人，却还是没醒。
柳无涯自小学医，跟着云大夫见过很多其难杂症，也接触过许多灵丹妙药，可是，对于北域的长时间昏迷，还有那人的眼睛，他只知道原因，却不知如何解决。
“怎么样。”
寒虚予靠在门边，一席白衣不染纤尘。
柳无涯摇了摇头。
“最近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么。”柳无涯替北域盖好被子，缓缓站起身。
“紫徽星暗淡，皇上应该坚持不了多久。”
寒虚予的声音依旧温和，他在皇宫占卜房待了好几天，还是柳郁派人找到他，他才出来。
柳无涯背对着光，让人看不清表情。
“快结束了了吧。”
应该，快结束了了。
回来的路上东凛有禀报自己离开嘉琳贵妃的院子之后那人的动作，应该是听进去了他的劝告，打算元旦动手了。
柳无涯没有骗他，在某方面来说，这个时候，是梁朝唯一的机会。
趁着现在朝中只有他这么一位皇子，近日又算是有功无过，加上柳无涯的推波助澜只要赵家胆子大干净利落的下手，那病秧子皇上根本翻不出天。
除非，有人反戈。
柳无涯微微弯了嘴角，嘉琳贵妃竟然敢对他下手，真是他小瞧了这个女人，都说蛇蝎女人，在魄力狠毒这方面，嘉琳贵妃不知道比她那个儿子强多少倍。
可惜啊，出了偏差。
想也知道，嘉琳贵妃这一招实在是铤而走险，应该是临时起意，说起来，这事，还得好好的查一查。
嘉琳贵妃，郑妃，花想容，露华浓，还有皇上。
是什么让这些人在一晚上就串联到了一起。
“在有几日便是元旦了。”
寒虚予微微皱眉，前几日柳无涯派人通知他，说会在元旦那日动手，确实，皇上根本撑不到元旦。
可是，未免太过仓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太过仓促难免疏忽，柳无涯最近明显状态不好，昨晚又失踪了一整晚，再加上与唐守溪的撕破脸，这个时候动手，未免不可控性因素太多。
明白寒虚予的担忧，柳无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眼中全是说不出的疲累。
“早一点晚一点都一样，在怎么等也不会有十足十的把握。”
“而且，我答应我娘了。”
寒虚予缓缓眨眼，多年好友，对于柳无涯肩上的重担和那么多身不由己太过于清楚，也正是因为清楚，才更加无奈。
“昨晚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把阿容那个丫头带回来了。”想起刚才跟在柳无涯身后那个怯懦的丫头，寒虚予不禁担心。
昨晚……
脑海里那些破碎的画面一点一点出现，眼睛，唇，手指，就连发丝都是那人的。
断断续续的场景让人烦躁，又未免太过真实。
柳无涯不明白。
不是说效用在于思而不得之人么？
花想容？
分明是唾手可得，毫无兴趣.
他想不明白,是任何一个女人他都可以接受,唯独,,不该是花想容.他拒绝了她太多次太长时间,那时已经存在血液里根深蒂固的东西.就像是花想容所谓的喜欢,无法改变.
寒虚予担忧的眼神太过于直白,直白的就好似清晨的阳光,照的他无处遁形.
“我中了迷迭香.”柳无涯开口.语气坦然的好像随意聊家常一般.
寒虚予一愣,房间里的气氛瞬间便的紧张起来.
寒虚予对于迷迭香所知甚少,可听柳无涯说这东西的意思,怎么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吧.
“迷迭香?”
柳无涯长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就是……当年我娘和我师父中的那个.”
“！”寒虚予震惊,不由自主地深受抓住了柳无涯的手臂.
这东西,应该算得上是一切事情的起源了吧,若不是因为柳妃当初被人陷害中了迷迭香,之后的一切也都不会发生,更谈不上什么元旦动手的计划了。
屋子里不算太亮,只有几根燃着的蜡烛散发着微弱的光，柳无涯面上还带着银色的面具，微微垂眸的样子看上去竟然有那么几分落寞。
“是……那个女孩？”寒虚予试探着开口。
这个问题，似乎并不需要回答。
柳无涯并不是多情的人，活到现在身边除了花想容这么一个坚持不懈的人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人。
对于感情，他比寒虚予都要更迟钝一些。
他必须得对露华浓负责，这是作为一个男人最根本的原则。
哪怕并无感情，他也并不介意，更何况，带露华浓回来，会让那个人更艰难吧。
柳无涯弯了弯嘴角，笑意却是不达眼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