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毫不诚心的扭头朝着柳无涯呲了个牙。
白眼翻的一点也不含糊。
柳无涯静静的看着明显挑衅的花想容没出声,只是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
花想容侧着身探头探脑的瞧着那个质子,直到那影子已经彻底看不见了也没有换动作。
那个人肯定是看到她了,花想容感觉得到,甚至在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的某一刻还起了丝异样的涟漪。
当然,花想容并不是沉迷于看那个已经远去的什么唐国质子才不动的。
是因为从刚才自己不怕死的说出那句话开始,那人的目光就跟着了火似的,烧的她浑身不舒服,可是她又不打算主动去跟他继续刚才的话题,所以就选择了这么安静着吧。
毕竟花想容本就不想跟这个人有任何的瓜葛。
良久,花想容听到柳无涯起身,脚步声响了几下就消失了,眼角的余光并看不到柳无涯走去了哪里,花想容愣了愣,想着他不是已经离开了吧。
生气了?打算把她一个人丢在这?
啧啧啧,那真是太好了。
花想容勾起唇角,然后又瞬间放下。
她突然想到,时至今日,就算她从获自由,她又有何归处。
把一瞬间的茫然犹如在皮肤上游走的蟒蛇,渐渐的将一股恶寒传至全身。
花想容转过身体,把手肘支在桌子上。
她依旧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周围,没有看到那总是一袭红衣的男人令她松了一口气。
殊不知,柳无涯就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后,把她在这短短时间里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花想容想着什么都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柳无涯不由得淡淡的笑了声。
“倒真是个没脑子的。”语气中满是揶揄。
花想容被惊到,猛地坐起来转身看向柳无涯,可谁知柳无涯突然用手撑着桌子,把她困在这方寸之间。
花想容有些恼羞成怒的红了脸,柳无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头顶,轻声哼笑。
“不是说我不算男人吗?我这便向你证明。”柳无涯微微俯身,一只手挑起花想容的下巴强迫着花想容与她对视。
花想容皱着眉,伸出手来抵住那人靠近的胸膛,脸好似更红了些。
“你要干什么!”
花想容觉得自己这句话说的就像是在路上遇到劫匪的良家姑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面对柳无涯她竟然已经处于这种完全的弱势了。
花想容对自己这句脱口而出的话很不满意,她仰着头,一脸不服的看着柳无涯。
“干什么?你觉得呢?”言语间带出的气息就喷洒在花想容的颈侧,麻麻痒痒的。
“你……放开我。”花想容突然想到了什么,脸红的更通透了,用力的去推他。
奈何他们两个的这个姿势以及花想容的力气,并不能撼动柳无涯一分。
花想容气愤,突然感觉自己刚说的话更像在路上被劫匪拦住调戏的良家姑娘了。
“你不是说我不算男人吗,我怎么也得证明一下,你说呢?”
柳无涯一点一点的靠近,花想容便皱着眉后退,可是她后头便是坚硬的桌子,无法移动半分。
柳无涯嘴角还噙着一丝笑,看上去就像是个浪荡公子,倒是真的适合这地方。
妓院嘛,本就是寻欢作乐之地,这里的房间,姑娘,吃食,那可都是价格不菲的。
总不会有人来这里只是为了纯聊天的吧。
眼看着柳无涯离自己越来越近,花想容的手动了动,她可从来不是一个会老实等着被人欺负的姑娘。
柳无涯的手指还挑着花想容的下巴,漂亮的眼微眯着,花想容抬眼看着柳无涯越来越近的脸,长长的睫毛根上面一条细细的双眼皮延长出来直到眼尾,眼角的泪痣小小的,她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双手不自觉的攥成拳,浑身肌肉紧绷。
就在柳无涯马上要碰到她的鼻尖之时,门被人从外面嘭的一声打开了。
“无涯,京城里到处都是……”
来人风风火火的仿佛是有什么急事要找人一般,完全没有敲过门,推开门就大步迈了进来,走了几步才堪堪顿住,被面前的画面惊的愣在当场。
寒虚予张了张嘴,原本想说的话就卡在嘴边,面前的两个人姿势暧昧的几乎中间没有距离,雕着细竹的木门还在他身后摇晃着,屋子里的三个人诡异的安静,像是定格了一般,没有一个人动作。
花想容狠狠的闭上眼睛,紧紧地咬住嘴唇,这种窘迫无地自容让她恨不得原地消失。
良久,柳无涯笑了一声,花想容感觉得到他的声音就响在自己头顶,更加用力的闭上了眼睛。
“关门。”
柳无涯站直了身体,头上的阴影瞬间消失,那种无影的压迫也缓缓退去,花想容听得到自己略微粗重的呼吸,暗自懊恼自己的心里承受能力怎么这么差。
寒虚予顿了顿,直到柳无涯的目光扫过来,才转过身,轻轻的关上了门。
“怎么了?”
柳无涯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柳叶似的眼睛弯起,心情看似很愉快。
寒虚予看了一眼花想容,没有说话。
花想容睁开眼睛,坐直了身体,有些尴尬的眼神到处乱飘。
“好……好久不见哈。”
花想容看着站在屋子中间的寒虚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想想也知道他进来的时候看到的画面是多么容易误会,花想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感觉到脸颊发烫,猜得到自己的脸估计是通通红了。
“好久不见……”寒虚予走近花想容,看着她自虐般的揉自己的脸,轻声笑了起来。
“你这是偷抹了多少脂粉啊。”寒虚予也觉得尴尬,不过他了解花想容,知道她是肯定不会跟柳无涯有什么事情的,眼看着花想容已经尴尬的不行了,出声调笑道。
他习惯的伸手揉了揉花想容的发顶,不自觉的泄露出满脸的宠溺。
“你别打趣我了!”花想容啪的一声打掉他的手,恼怒的眼神配上红透的脸此刻惊有些娇嗔。
至少在寒虚予看来是这样的。
寒虚予朗声的笑,他与花想容确实是有日子没见了,她离开皇宫之前就想着法子躲他,离开皇宫后便更是见不到了。
此时见到花想容,她满脸通红恼羞成怒的样子仿佛回到了芍阳那个院子,那个他们并肩坐在房顶上的那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