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权衡利弊,最终打消了前去包子铺讨饭的念头。
但饭总归还是要吃的,在黎弧的强烈建议下,他们决定去找一户大户人家,然后登门乞讨,为什么是去大户人家讨饭,而不是去穷苦人家。黎弧给出了充分的理由,“穷人本就穷,口袋但凡有个几两银子,都会当作宝贝藏起来,但富贵人家就不一样了,他们也很穷……”
“等等,他们都是富贵人家了,为什么还会穷?”铁牛打断道。
“因为他们穷的只剩钱了。”倪秋解释道。
“原来如此。”铁牛有种大彻大悟的感觉。
黎弧点头道:“不错,他们穷的就只剩钱了,所谓物以稀为贵,一个人身上若揣了太多的银子,那么银子的价值对于他来说,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白清煮问:“那什么对他们来说才是重要的?”
黎弧思忖半响,说道:“面子,虚荣心,但凡能够让门产生精神上愉悦的东西,对他们来说都很重要,而且那些东西恰恰能用对他们来说最不重要的银子买来,那么他们一定不会吝啬口袋里的钱。”
铁牛道:“怎么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把银子给我们?不过我听说财主大多都是守财奴。”
黎弧伸出一根手指,“简单,只需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
黎弧开始高谈阔论,“拍马屁,狠狠的拍他的马屁,不但要拍的响亮,而且还要花样翻新的拍,别人拍过的我们不能拍,这样没新意,而且一不注意还会让人以为我们是抄袭,那就得不偿失了,我们要拍,就得拍出境界。”
倪秋道:“好,你去吧,你能把拍马屁说的这么清新脱俗,说明真有这方面的天赋,我们一定支持你。”
“等等,仙尊我应该有赚钱的门路了。”白清煮抚须眯眼,盯着右侧那高门大院,装作世外高人模样,淡淡道:“如果不出意外,应该能赚一大笔银子。”
铁牛好奇道:“怎么了仙尊,难道你拍马屁的功夫比黎弧还要厉害?”
“哦?仙尊拍马屁的功夫可有独到之处?不如我们探讨一番,做个学术交流如何?”黎弧对白清煮说。
白清煮横眉冷对,不屑之意写在了脸上,他怒目瞪着黎弧,一脸正气的说道:“我堂堂清煮仙尊,仙界第一人,门下子弟十万众,何须靠拍人马屁才能生存下去?荒诞,无稽,简直是大谬之极。”顿了一顿,继续道:“不过拍马屁这门学问,和不战而屈人之兵有些大同小异,仙尊我倒有意请教,待得他日,咱找个人烟僻静之地,讨论一番也未尝不可。”
“切。”倪秋不屑的撇过头去。
白清煮伸手指向一侧的高门大户,只见那黑漆木大门紧闭,门前左右两头石狮威武至极,“跟在仙尊屁股后面乖乖看好,好好看,好好学,若是不仔细不认真,仙尊可不会教第二遍。”
说着白清煮迈着大步走了过去,临到门前,顿住步子,整理着衣衫,轻咳了两声,此时在他看,虽蓬头垢面,衣着破烂,但雪白的长发飘逸飞扬,在加上他原本便不俗的出尘之态,倒当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风采。
“可有人在家?”白清煮叩下门环,高声喊道。
不过少顷,门内便传来脚步声。门缝开启,一獐头鼠目的老头探出脑袋,向外观望。
白清煮得意洋洋朝身后黎弧三人做了一个放心的手势,旋即下一瞬间,以迅雷之势扑通一下跪倒在地,随之而来的则是铺天盖地的哀嚎声,“赏口饭吃吧老爷,老头我带着三个孩子从山沟沟里逃难出来,已饿了三天三夜,孩子她娘和隔壁老王跑路了,丢下三个孩子和我这糟老头子,请老爷可怜可怜我,赏口饭吃吧。”
“太丢人了,咱还是饿肚子吧。”倪秋不忍直视,直接把脸捂住。
黎弧掐着下巴,蹙眉淡淡道:“将悲惨身世诠释的淋漓尽致,哭声凄惨,表情到位,先是以老婆抛弃为线头,阐明他悲惨的人生,再以带着无家可归的三个孩子为由,进一步催化人的同情心,仙尊果然是个有故事的人,肯定是经历过背叛或者欺辱,才会将悲情人物演绎的如此惟妙惟肖,当真让人叹服,尤其前面那一跪,把生活所带来的压力,在一瞬间发泄了出来,难能可贵,难能可贵啊……”
“这能说明什么?”铁牛有点搞不清状况。
“这只能说明一点。”黎弧说。
“这只能说明,老家伙绝不是第一次这样讨饭。”倪秋分析道。
黎弧摇了摇头手指,道:“不,这只能说明,如果不出特别状况,我们的早饭应该有着落了。”
黎弧的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大门关闭的声响传出。倪秋和铁牛齐齐看向黎弧。
“当我没说,我刚才放了一个屁。”黎弧说。
铁牛指着前方,说道:“别着急下定论,仙尊并没有放弃,他还在为我们的早饭努力着。”
白清煮果然没有放弃,他又开始叩动门环。
不过一会,门又开启,那獐头鼠目的老头又将头探了出来,见依旧是那讨饭的乞丐,瞬间不悦,大声叫道:“有完没完,要饭去别处,大清早的搞什么,信不信再不走我叫人揍你一顿。”
“冷静,冷静一点。”白清煮挤在门缝,低头在那看门老头的耳边说道:“家中最近可是死了人?”
那看门老头闻言,陡地一惊,上下将白清煮打量了一番,只觉这老乞丐虽衣衫褴褛,但目光如炬,俨然有几分异士奇人之相,态度不禁恭敬了几分,低声道:“仙师是如何知晓?”
“别管仙尊我如何知晓,你只需通禀你家老爷,若想除妖,保宅府平安,仙尊我倒是不吝斩妖除魔,帮你们一帮。”白清煮腰杆挺的笔直,昂首挺胸,一副高傲之态。
“我这就去通禀我家老爷,还请仙师稍等片刻,见谅。”看门老头说完便匆匆离去。
“仙尊,你是如何知晓他家死了人的?”黎弧分外好奇。
“嘿嘿,仙尊我有未卜先知之能,如此天机,不能轻易泄露。”白清煮说,“仙尊我掐指一算,便能知晓天机,这等仙术,你们就算是修行个千百年,也难以窥见一二的。”
“那里有口棺材。”倪秋指着院内的偌大黑木棺材说道。
白清煮:“……”
“仙尊,这家当真是闹了妖?”铁牛问。
白清煮蹙眉沉想了片刻,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黎弧说:“啊,我知道了,仙尊一定是要帮他们除妖,然后狠狠的敲上一笔。”
白清煮揽住黎弧肩膀,凑在其耳畔,语重心长道:“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斩妖除魔,乃我辈仙家分内之事,不要动不动便和那些铜臭之物扯上关系,庸俗,俗不可耐。”
他轻咳了两声,继续道:“不过话说回来,仙尊我帮人除妖,他们肯定会给我酬劳,他给,我如果不要,就是瞧不起他们,做人,一定要一视同仁,不能狗眼看人低,瞧不起任何人。”
“仙尊说的有理。”铁牛连连点头赞同。
“那棺材里的人,可是被妖吃了?”倪秋问。
白清煮道:“那是自然。”
“仙尊如何知晓?”黎弧问。
白清煮指着宅邸上空,道:“你们看房顶之上,黑烟袅袅,必是有妖,但凡有妖出没,妖气必然横行,这是常识。”
“仙尊,那好像是人家烟筒里冒出来的烟。”铁牛说。
白清煮:“……”
不过一会,那看门老头匆匆而归,他敞开大门,对白清煮说道:“仙师,我家老爷有请。”
白清煮领着黎弧三人进入院子,院内宽敞明亮,假山石塘遍布,环境幽雅,一看便是大户人家。走过一处弯弯曲曲的走廊,穿过一道月亮门,便来到正厅所在。
“仙师请上座。”此间宅院的主人吴老爷恭敬相迎。他身形干瘪,瘦如麻秆,驼着背留着一撮八字胡生的一双三角眼,典型的吝啬鬼模样。
“不急,先除妖。”白清煮挥了挥手,然后朝厅外走去。
“仙师果然是仙家风范。”吴老爷大声赞扬,跟在白请煮身后走了出去,边走边道:“实不相瞒,老朽这宅邸建了半年有余,四房姨太,就已死了三个,说来也怪,死前都是毫无预兆,邪门的很,老朽多方托人打探,说有妖魔作祟,也请了人来除妖,却都是遇到了江湖骗子,妖非但没除,银子却是被骗了不少,仙师这次如能除了老朽这宅子的妖魔,老朽定不会亏待仙师,必以重金酬谢。”
白清煮并不言语,在院内游逛了一圈,停驻在厨房门前。
“仙师,妖可是藏在这里?”吴老爷向前躬身问道。
“你先退去,仙尊我领着我的三个徒弟先进去看看。”白清煮说,旋即又嘱咐道:“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
“好,全听仙师安排。”吴老爷依言退去。
白清煮领着黎弧三人进入厨房,进入之后,将门反锁。旋即四人便开始翻箱倒柜,不一会便风卷残云般将厨房内的食物一扫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