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过去,竟发现爹爹的遗体静静躺在母亲冰棺旁,我扒在冰棺上,寒气袭人,泪水狂流。
“好丫头,不哭了!”老头儿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我身后,抚着我的头发轻声唤我,“这头发变色了,你流吟令的周期快到了,不要心浮气燥罢!”
我泪眼蒙胧,抬头看着老头儿,自二姐姐遇险,母亲、爹爹、大姐姐连番故去,种种桩桩的委屈和压抑此刻一倾而出,在老头儿面前,我不是什么总教主,只是一个受了打击的孩子。
悲从中来,搂着老头儿竟是好一顿痛哭:“就怪你,毛毛头,就怪你不管我才这样……”
老头儿泪水淋淋,抱紧我抑制不住内心的伤痛……
趴在冰棺上,看着棺内那张似曾相识的脸,我还震惊在老头儿讲给我的往事中,他居然是我的外公!
母亲旁边冰棺里的人就是外婆,胸前有一副绣成的年青男子的头像,翩翩风采,仿若嫡仙。
这个人居然是老头儿!
灵尤族是修炼法术的一个神秘的族群,他们隐居世外,不和外族通婚,没有人能见到他们。外婆是灵尤族的圣女,具有精灵的特质,能召唤自然万物为其所用,是灵尤族的守护神。
当年,外婆因缘际会爱上了年青的老头儿,生下母亲,受到族群的驱逐,为了保护年幼的女儿和深爱的丈夫,她毅然用尽法力,用魂魄交换亲人的生命,最后就象母亲一样身体透明直至消失。
老头儿痛失爱妻,几近疯狂,把女儿交给挚友,追寻爱妻的踪迹。总算是不负苦心人,灵尤族人见老头儿居然不怕死,自己送上门,饱受凌虐也不肯离去,只为知道妻子下落,族中长老终于开口告诉他外婆的下落。
昃山是历代灵尤族圣女的躯体安放处,这里有灵尤族设下的结界,没有人能接近,外婆的躯体就是被灵尤族结界召回并封入冰棺。
找到妻子后,老头儿就想去接女儿。不料女儿离奇遗失了,这位挚友深感有负重托,竟自杀身亡。老头儿自此浪迹天涯,誓把女儿找回来,不料却成就了一番江湖霸业,做了武林总教主。后面的事就是这么奇妙,老头儿遇上了我,我带着他找到了母亲——他苦苦寻找的女儿。看到女儿的幸福,他挥泪而别。自此,长守在昃山妻子旁。
母亲、大姐姐都是长女,拥有圣女精灵的特质,所以她们逝后躯体也会被召回昃山,封在冰棺内。老头儿看见母亲的躯体封入冰棺,知道有了大变故,猜想爹爹一定痛不欲生,派人引爹爹来找母亲的。不料,爹爹痛哭一场后,竟是一头撞死在母亲冰棺上,老头儿也不阻拦,这种痛,他尝够了,爹爹此举,就是解脱!
看着一副副冰棺中的历代圣女,我不知该怎么来相信这种好似天书般的说法。
外婆、母亲、爹爹、大姐姐,我的至亲都躺在这里,我转身死死抱住老头儿,泣不成声:“毛毛头,外公,你一定不可以离开我们!”
老头儿轻拍我背,声音哽咽:“放心,我还要照顾你们呢!你爹爹临终前就重托了我的!”
在天愿为比翼鸟!
爹爹一定想和母亲在一起,我推推冰棺,外公知道我的想法,苦笑着摇摇头:“除了灵尤族的法师,没有人可以打开冰棺。你母亲还有些法力,轮到你们这一辈的小人,就只是一界凡人了。”
我咬咬牙,决定试一试。
双手缓缓放在冰棺上,老头儿要说什么,叹了一口气,还是一言不发,也把双手放在冰棺上。我冲老头儿笑笑,两人都闭上了眼睛。
袅袅一缕缕青烟在头顶凝聚,又飘散开来,我的汗水一滴滴落在冰棺上。老头儿和我毕生的功力全聚在双手中,只求能打开冰棺。
突地,冰棺闪闪一亮,陡然涌起一股彩光,老头儿大叫一声:“吟儿小心!”扑上来抱住我往旁一滚,避开彩光的侵袭,我给老头儿猝不及防的一压,只觉胸闷,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来。
“吟儿!”老头儿一迭声的唤我,我勉强笑笑:“外公,我没事。”
老头儿看看我,把我扶起来:“凡人的功力是打不开冰棺的,如果勉强,就会遭到灵尤族结界的反噬。只有找到他们的法师,才有可能。”
我看着爹爹安静的面庞,心中无比伤感,灵尤族在哪呢?
黑暗袭来,只知道老头儿一把抱住了正软下去的我……
剪刀、石头、布!
赢了!
挥挥手,白云舟垮下脸来,往后一倒,逍遥只当没看见我们,一心看着船窗外缓缓移动的景致,鸣书端坐一旁,闭目养神。
莽撞的想打开冰棺,最后的结果是我一头黑发成雪丝,流吟令的周期从七天延长至我头发完全恢复原貌,据老头儿估算,没有一个月也难以恢复过来。
老头儿把我交给逍遥,嘱咐在周期内不可离开我一步,并让他们送我去南少林,那儿高手环伺,安全无忧,气候温暖还可以修身养性,是这段时期最好的屏障。
我气血不稳,精神疲惫,走水路,大概是最好的选择。
鸣书是根大木头!逍遥更是根千年成精的老木头!整天看着这两根木头,我只觉得头晕,胸闷,连眼睛都是痛的。
还好,白云舟被二姐姐一脚踹给我了!他是个滑溜头,跟他斗斗嘴皮子总比对着这两根木头强,至少不会发霉生锈!
就说嘛!两人果然是故交。二姐姐的师傅居然是长眉老人,白云舟是二姐姐的师弟。难怪二姐姐运筹帷幄,用兵如神,长眉老人是隐居的兵法家,天朝的开国元勋,只不知怎么会收女弟子。
白云舟油嘴滑舌,缠上二姐姐就是不放,看二姐姐的样子,必是对他深恶痛绝,每次看到他都恨不得一脚踹烂他那张自命英俊、洋洋得意的娃娃脸。上次拼酒,是二姐姐要他这个在军营里闲逛的人来给我传报军情。这次来,看来是发生了什么火烧屁股的大事,得罪了二姐姐要砍他的头,要不然,他还有时间在我这无聊划拳,早就黏着姐姐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