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
清风不语,我心下有些无奈,这样的相处能支持多久?情丝的发作随清风的出现频繁愈加猖狂,靠他内力的压迫只能有一时的安定,过后却是反扑更甚。
一个情字,几种苦楚!
先帝皇后,清风的母后在入宫前是官家的大家闺秀,出身名门,才情横溢,偶在出游时遇见当时年纪尚轻,却已是江湖闻名的“鸿隐先生”司圻韫,翩翩少年,风流倜傥。正当少女初怀春,官家少女与江湖书生一见钟情,情投意合。那年少气盛的司圻韫妄顾门第之别,要和心上人结百年好合,却不料一道圣旨把一对鸳鸯拆散。为家族安危,娇弱女子别无选择,只有挥泪斩情丝。司圻韫遭此打击,抱憾终身,鼎盛之期退隐江湖。
不是深情所致,为何孤独一生?
接下来就是清云兄弟俩出生的风波。司圻韫虽退隐,却至死不能忘却心爱的人,常常隔墙长望深深宫墙。知道皇后是产下双胞胎皇子,连夜进入皇宫抱走一个,自此将他当作是自己的孩儿养育,起名清风,意在让他一生如风般洒脱不羁,不为所绊。皇后也执意为留在宫中的儿子起名清云,两人遥遥相望,一慰心愿。
“你义父的愿望落空了!”
我轻叹一声,低低说道。清风更紧地搂住我,象要把我嵌入心中,柔情似水的嗓音在耳边低诉:“义父一生只为我母后情动,两人隔着宫墙不能相见,这相思之情,痛入心扉。如今我与吟儿,情丝相隔更胜宫墙,这痛,只怕我比义父更甚!”
我转身伏在清风的胸膛间,听他沉稳的心跳,心绪宁静却又如此甜蜜,情丝之痛怎比得上与清风的情深意厚,就算此生不能****相守,只要抚胸遥望,也能体会这份情谊。
这夜,又是彻夜未眠。清风和我都知道,这样平静的时刻不会很多了,也因此倍感珍惜这相处的每个时刻!
房内一枝摇曳小烛,故人秉烛而谈。
“我已告诫过清风,情丝未解,他俩成亲之时,就是吟儿命丧之期,大哥,不要冲动行事!”柔和的嗓音道出的事实却是令人沮丧。
“司老弟,你我皆为情所困,如今看下一辈竟也步入后尘,却是令人伤感。都说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唉!”长长叹口气,显示这英雄的百般无奈。
“老教主请放心,妙手宫广涉天下,苏素定会全力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柔媚的眸子闪烁着坚定的眼神。
“大哥放心,我赵旃芾在塞外也有几个异族朋友,此番回去,定要看看塞外异族巫师中有无解决良方,若有,必将速速送回!”
“唉!”高大的身形抬手制止了故友之言,“兄弟间的情谊我就不多说谢,可这件事,实无解决良方,当年情丝一出,各位也不是没有见过那位受者。如今更不用说红衣女的传人已死,罢了罢了!只有看他们的造化了。”
余者几位皆相视不语,多言亦无益。
京中一纸传书,正星夜望衡山赶来,多少风云,皆从此而始!
这是第几次回京了?
听得马蹄声快速响起,我按按鬓角,心中有些黯然。自在外闯荡,每年外出回京总是周而复始,原先爹爹母亲还在,心中总觉得有个着落。如今空留一座大宅子,回去也觉的冷冷清清,唉!
“发什么叹呢?带我回京就那么不情愿?”
似笑非笑的俏目在对面看我,我笑笑,望车厢后一靠:“好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嘛要跟我回京,不就是有个人也要去吗?”
看那白嫩的脸瞬间一片诽色,心下有些得意,双双姑娘总算是被我吃住一回了!
比武大会还未完,就接到京中小雅传书,书中不是写得很明白,只知道是三姐姐有麻烦了,当下与众位英雄辞别后匆匆赶往京城。
老头儿下昃山已久,心心念念要回去,只拍拍我便分道而去,徒留我有些不舍,依依目送他离去。司圻韫把萧逸留在了清风身边,要他护送我回京,双双硬要跟我回京,她的用意别人不知,还能瞒过我不成?令我讶异的是燕北绫这次却大方放人,只交代鸣书要好好照顾妹妹也潇洒而回了。衡山一聚,老头儿他们心愿已偿,各自辞别,从此天涯海角,都只道不知此生还能不能见了。大家彼此都是洒脱的人,只道声保重,千言万语皆在此话中。
见我说穿她的心思,双双也不掩饰,轻掀车帘,偷偷看那在马车外疾奔的英挺身姿,见她一片女儿情意都在萧逸身上,我敛起取笑,定定看她,心中九转百折。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这次的传书有些蹊跷,信中也不清楚怎样,风,你怎么说?”
入夜后,寒意逼人,还有两天的路程就可到帝都,为着我与双双,清风执意再不肯星夜赶路,定要夜宿客栈。帝都越近心中的不安愈发弥漫,看清风若有所思的样子,我仰头问他。
“不要去想,有什么事还有我呢!”
清风亲昵地用鼻尖磨磨我,专注的眼神深深看我,他清澈灿亮的长眸中,在无言地宽慰我,我冲他轻笑,又窝回温暖的怀中,十指相扣,享受着此刻的温馨。
“的的的。”
窗弦上三声轻巧的敲击声,我看看清风,微微笑道:“鸣书,进来吧!”
“吟主子,京中的回报,是说俪妃娘娘自梅园回宫后,脾性暴躁,屡屡惹恼皇上,如今皇上下旨,让娘娘在宫中禁足,以示惩戒。”
我有些意外,三姐姐脾性柔和,知书达理,又是母亲一手调教,何以会脾性暴躁?这其中定有原委。接过鸣书递过的书信一看,我心下只觉不妙,信中又是含糊不清,看来这次宫中消息被人死死封锁,事情有些大了。
“吟主子在吗?”
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我快步走到门口,刚好和来人碰个满怀,拥住扑入怀中久不见的佳人惊喜不已:“临猗,你怎知道我在这?”
“三叔送我到此,我来是有重要的事,关于俪妃娘娘!”临猗推开我,摘去挡风的头兜,露出有些疲惫却仍然姣妍的脸,“我连夜从宫中赶了出来,今夜还要赶回去,长话短说,让宫里发现我出来,又要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