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染,你知道金色桂花的寓意吗?”阿卿抬头,笑着,眼尾微佻,一双明眸中好似星光璀璨。
“嗯?什么意思啊?”阿染对上她的眸子,里面是点点星光。
阿卿笑而不语,良久,轻轻歪头,缓缓开口:“以后你自会知道。”
她笑得明媚似骄阳,值得世上最好的温柔。
阿染懵,“噢……”
自那后,尽染养了一个习惯。
把她与阿卿的事写到了一个本上。
从相遇、相知、相识、相伴、钟意……
又写了些与阿卿一起的趣事。
却从来不写时间、时刻。
……
自那生日宴之后,帝君正式退位,阮竹卿也正式开始管理这偌大的黎国,事务繁忙,昼夜颠倒,夜不能寐。
见尽染的时间也随之变得越来越短。
最终,阮竹卿还是审出那两个人要刺杀尽染的原因。
原来是黎国的死对头--东国派来的,目的是为了打乱黎国祭献圣女血脉的国脉,便想直接杀了黎国圣女。
可惜哪……
他们找的人,
啧啧啧……
太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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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
一年还是两年
尽染献祭完了三次血,身体越来越虚弱。
只剩了一次了。
也就是说,她的生命也快随之结束了。
江余晚也快离开这里了。
黎国又要重新寻找新的圣女血脉了。
快结尾了。
“阿卿,我想吃桂花糕。”阿染一头青丝随意散落,脸色有些病态的白,唇色也淡了些,说完就轻轻咳嗽了几声,依在床榻上,比起以前,倒是颇有一番病态美人的姿态。
而阿卿如今出落得越来越有韵味了,没有变的,是她对阿染的神情和一如既往的一袭白衣。
“好,都听我们阿染的。”阿卿轻轻挽起阿染耳鬓一缕青丝,眼中尽是她的倒影。
好像半年之后的事情丝毫没有影响到她们。
她们依然过得平淡如水。
最后一次献祭血脉,尽染是被抬上去的。
之后,尽染躺在雾玄殿的床榻上,阮竹卿坐在一旁。
她们都知道,不久便会天各一方了。
阿卿轻轻对阿染说着话。
“阿染,现在我告诉你,金色桂花的寓意。”阿卿垂眸,微微抿了抿,手却颤抖着。
“嗯?阿卿……那,你说……”阿染语速很慢很慢,却眼角含笑着。
“那就是--永伴佳人,白头偕老的意思。”阿卿轻轻哽咽着,眼眶不争气地红了。
阿染微微笑着,抬手抚摸了她的脸。
“阿卿,没事,我一直都在的,只是……”阿染轻轻咳了一声,接着继续说着。
“只是,阿卿看不到我,但我能看到阿卿啊。”
“阿卿,我是云,我是鲸,你便是我的天,我的海……”
千万世间万物,你是我唯一的归宿,唯一的归途。
说完,她永远闭上了那双明眸,额头上的血痣也随之消失不见。
阿卿望着天,眼泪一涌而下,随后,她低眉,轻轻吻着阿染的额头,喃喃自语着什么。
阿染,我还有好多好多事没和你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这么走了……
我还有好多好多……
之后,阿卿收拾阿染的雾玄殿,翻到了她的随记。
轻轻翻开第一页,手颤抖着,眼眶又红了,撇着嘴,像个被丢弃的小孩。
阿染真是个大傻子。
为什么啊……
里面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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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阿卿时,一袭白衣,翩翩佳人,似仙。
对上她眼眸的那一刻,我意识到,自已好像沦陷了。
仿佛前几年的苦,都是为了遇见阿卿之后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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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穿了一件红衣,阿卿说我穿红衣好看,那我就一直穿着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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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阿卿一直穿白衣并不是有多喜欢,而是因为小时苦难,她真正喜欢的是红色。
真的好希望阿卿能走出来,过她自已真正喜欢的生活,做她自已真正喜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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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阿卿一直安逸。
……
黎国宫殿进了两个九岁孩童。
阮竹卿给她们起名。
一个名为阮慕氿,一个名为阮思木。
后来,才知道,这两个名字的真正的含义。
氿和木是染。
意思就是--阮竹卿爱慕、思念着尽染。
永远永远,亘古不变的那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