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千函放下碗筷，程子煜递过去纸巾。她微愣了愣，有种回到最初的感觉。许久许久之前每次吃完饭她都会撒娇让他递纸。后来她放下碗筷还没开口纸巾就已经递到她面前。
这其中也有少女的小心思，每次吃饭前她都会提早下来把餐桌上的纸放到程子煜那边。
程子煜面无表情，“走吧。”
见他已经向门外走去，萧千函问：“去哪？”
“见一个……疯子。”
跟在他后面上了电梯，他似乎心情不怎么好，一向在他人看来温和却让她觉得不怀好意的笑容在他脸上消失。
一路上两人未说一句话，程子煜一贯爱主动“关心”她，现在却一言未发更不似以往的“不正经”。
出了电梯看到很多黑衣保镖助力把手，不就是上次她来过的那层吗。
所以房内是司霆璟。
程子煜开了门，转身示意她进去。
萧千函没有动作，“你什么意思？”
程子煜眼神淡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认为都已经这样了，何必再见面。
程子煜：“不想知道组织那药的结果？”
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微微收缩。
进去看到的让萧千函有些意外。屋内司霆璟坐在地上认真安装一辆模型车，周围是各种零件。屋内堆了好多车模型，有安装好的也未安装的。
茶几上还有未用的饭菜，一群佣人在旁边等待他停下来也不敢出声。屋内几乎摆满了零件，让她们只能缩在那一小块小地方生怕弄乱东西而不敢动。
萧千函进来也有点无从下脚。
里面的人看到来人都是眼前一亮。萧千函看着司霆璟的眼神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佣人们纷纷问好：“萧小姐。”
萧千函点头。
“那我们先走了。”佣人们踮着脚提心吊胆避开地上的东西，从零件堆里出来后心里大松口气，走到萧千函旁边微微欠了欠身才离开。
她才发现程子煜竟没有进来，站在门外望着她，直到屋内所有佣人离开关上了门，视线被阻拦。
萧千函又看了回来，越是觉得司霆璟的眼神不……正常？也不是多奇怪，或者说带有孩子的清澈纯真？而更多的是陌生，她感觉他的眼睛好像在问“你是谁？”……
这种感觉也只是短短一瞬，因为司霆璟很快就又低下头摆弄他手里的东西，和刚才一样倘若无人。
萧千函没有去打扰他，也没走进那零散的零件范围。在靠近门口的地方背靠墙也坐在地上看着他认真专注的样子。
过了大概十分钟，模型安装好了。黑色流光的车身，有种黑夜豹子的感觉，炫酷十分。
司霆璟偷偷看了她一眼，萧千函发现了。他赶紧又收回目光，看得出来他在掩饰，可神态还是能让人轻易发现他的慌张。
萧千函站起身，“做完了？吃饭吧。”
“嗯。”他低着头看着怀里抱着的模型点了点头。
他坐到沙发上将模型宝贵的轻放到身边，拿起筷子就要吃。
萧千函：“哎！等等，都冷了。”
司霆璟似被她吓了一跳，微微睁大眼睛看向她。
按下了房内的呼叫键，佣人似乎知道是为了什么，不久就端来了热腾腾的饭菜替换。
等待时她坐到了他对面，司霆璟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萧千函：“怎么了？”
司霆璟没说话摇了摇头，手摸着旁边的模型似乎在思考什么。
佣人送来饭菜后对他们鞠了一躬退下。
萧千函：“吃吧。”
司霆璟再次拿起筷子，“谢谢夫人。”
萧千函眉头一蹙，“你叫我什么？”
对方显然一愣，“你不是……这家的女主人吗？”
他无辜的样子哪像玩笑。
萧千函眉心都皱成一个川字。她问：“你知道你是谁吗？多大了？”
“司霆璟，33。”
回答的没错，可……
萧千函起身快速离开，她要去问程子煜到底怎么回事。
程子煜右腿搭在左腿上坐在门外，似一直等着她来。
程子煜：“你不都看到了吗？”
萧千函不明白。
程子煜：“的确是忘了，不仅仅是你。他现在大概跟刚去司家时7.8岁的心智一样。而且还有副作用，每晚都会浑身疼痛难忍。”
萧千函后脑一凉。
好久才憋出一句话，“可治吗？”
程子煜：“这就得夸夸你们组织的厉害了，让一群妙手回春的医者毫无办法。”
“……”
程子煜站起身，此时的他脸上又浮现了那个笑，“不过对我来说方便太多了。小孩子嘛满足他给点东西就会乖乖的听话了。”
凑近她，“恭喜你，恢复自由了。”
萧千函面色凝重。
“不过，南泽和赫里斯都在我手上，你想丢下他们一个人逃走也随你便。反正只要我发现你不在了，他们会很惨很惨。”
他的笑渗人。
萧千函：“你最好保证他们的安全。”
程子煜不屑道：“那和你的表现成正比。”
“……”
再进去时司霆璟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看到她再进来时表情严肃。
他看了她好久。
突然面前递来一个精美的模型。萧千函一愣抬头看向对面的人。
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没有看她。
萧千函接过：“送我？”
“嗯。”点点头
萧千函：“谢谢。”
“嗯。”
他回到了之前那个地方又坐下来开始安装另一个模型。
萧千函望了他许久。想起程子煜的话：
小孩子很单纯
也很好骗。
只需要满足他所想要的。
萧千函：“司霆璟，入冬了，地上凉。”
那边的人显然一愣，惊讶的表情看着她，似乎在问：你认识我？
她没做解释也不再多说。
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准备离开。
里面的人却开口叫住了她，“你叫什么名字？你现在要……走了吗？”
萧千函脚步只停顿了一秒就又抬步离开。
她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在沙发上出神。
晚上
佣人送来的饭菜早已经冷了也没人看它一眼。
“嘭嘭嘭！”敲窗声唤她回神。
坐了一下午根本没有关窗帘，转头就看到了外面的南泽。
萧千函睁大眼惊讶地望着来人，“南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