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忆庄的“下午联系”很标准，一点十分，莫熙文的电话响起来。聒噪的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补觉正酣的莫熙文被吵醒，她带着一肚子起床气接起了电话：“喂……谁？”
“我是楚忆庄。你考虑好了吗？要告我吗？”楚忆庄冷冰冰的声音从话筒中钻过来，刺进莫熙文的耳朵，将她从残梦中拉出。
莫熙文稳了稳心神。从昨天回到家开始，她就猫在被窝里一动不动，充分体验了身心俱疲的感受。现在，始作俑者找上门来挑衅，她要是不做出点儿激烈的反应，实在是对不住自己的第一次。
“我当然要告你！那是我的第一次，你知道有多宝贵吗？我不是那种性格开放的女人。我要让你付出代价！”为了表达气愤，莫熙文特意提高了声调，可言不由衷的代价就是她的声音非但听不出愤慨，反倒有些走了样的调情味道。
莫熙文从没想过自己的第一次会是这样的。单身的年头一多，人的感觉就松懈了，虽然说不上是欲拒还迎，可终究是有些半推半就的意味。藏在被子里偷偷脸红的莫熙文扪心自问，如果碰到的人是一个面相丑陋、行迹邋遢的男人，她还会选择那种自救方式吗？莫熙文很鄙视自己，因为她的答案是“不会”。谁说女人不能是色鬼？女人好色起来不比男人好多少。莫熙文已经鄙视了自己一个早晨。现在，她要做的是维护自己的面子。所以，至少要让这个“得了便宜”的楚先生好好紧张一下。
“要告就告吧。那也是我的第一次。我比你大一些，我的第一次自然要比你的宝贵。我也不是性格开放的男人。我会通过法律途径维护我的权益，让你付出代价！”楚忆庄的言辞是针对莫熙文的话，一句一句答复的，这清晰的条理让莫熙文目瞪口呆。“明天上午九点，我会派司机去接你。我的律师需要和你谈谈。你可以找朋友陪你过来，仅限一名，而且要签署保密协议。再见。”
莫熙文将电话举在耳边，半天没有反应过劲儿来。她是遇到了一个什么人啊？看起来高尚不群得如同世家贵胄，结果却是个锱铢必较的凡夫俗子。莫熙文觉得更丢脸了，适才楚忆庄的一席话已经彻底将她定义成了女流氓。
真是丢人，早知道会有这样的遭遇，不如早早就把自己嫁出去。现在倒好，找谁陪自己去谈判好呢？她身边的损友比良友多，好事之徒比懂事之人多，一旦被她们知道这件事，指不定给自己扣上什么恶劣的名号呢。思来想去，莫熙文决定找最好拿捏的钟点长工陪自己去。
第二天早上八点五十分，莫熙文的电话响了，她刚好吞下最后一口面包。接起电话，听到一个职业化极强的声音说，“莫小姐，您好。我已经在楼下了，您随时可以下楼。”
睡了一宿觉，莫熙文感觉自己斗志昂扬了。她穿上了最舒服的休闲裙和运动鞋，拉着钟点工陈阿姨下了楼。
陈阿姨站在轿车前，一脸惊讶，“小莫啊，你这是交了多富贵的男朋友啊？这个八是长了小翅膀的呀！这可是豪车呐。”
莫熙文恨自己的观察能力竟然比不上陈阿姨，但是转念一想，那天晚上跑的晕头转向，哪里还会看什么车呀。
一个小时后，车子驶进了市中心的黄金地带：天空大道，开到了一座后现代风格的高楼前停下。车刚停稳，车门便从外面打开了，一位满面笑容的职业女性请莫熙文下车。
莫熙文和陈阿姨下了车，职业女性递过来两份文件夹，“莫小姐，请您和您的朋友签署保密协议。”
莫熙文犹豫了一下，“如果我朋友不陪我参与谈话，也需要签吗？”
职业女性脸上的笑容也是职业的，“当然。出于待客之道，我会安排您的朋友在一楼公共区等您。但是要进入庄氏大厦，就必须签署协议。”
莫熙文觉得自己牙倒了，嫉妒使人酸倒牙，这话真是没错。她哄着陈阿姨签了字，告诉陈阿姨在楼下等她，她要上楼处理点儿业务。
“来这么大的地方签名字，这本书一定卖的好。我就说你有能耐嘛。”陈阿姨总是很乐观，莫熙文的坚持在这乐观面前时常自惭形秽。
莫熙文深吸了一口气，跟着职业女性走进电梯。电梯停在了19楼，职业女性将莫熙文请进了一间小会议室。莫熙文刚坐下，就有另外一位职业女性为她端上了咖啡。莫熙文暗自感慨，这服务绝对是五星级的标准。
门开了，楚忆庄走进来，在他身后跟了一男一女。女人和楚忆庄走到莫熙文对面坐下，男人走到莫熙文的旁边坐下了。
楚忆庄看看莫熙文，用手指敲敲桌面，“为什么不是现磨咖啡？换一杯过来。”
职业女性二面露赧然，连忙道歉，端走了莫熙文面前的杯子。对此，莫熙文在心中暗暗评价了两个字“矫情”。很快，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再次出现在莫熙文面前，浓香的咖啡味道令她心情舒畅起来。
坐在楚忆庄身边的女子笑着说道，“莫小姐，你好。我是楚忆庄先生的律师曾晓娴。我会代表楚先生和你对话。关于你和楚先生发生关系的事如何定义，我希望，今天的探讨结束后，我们能够达成共识。考虑到你和楚先生都有诉诸法律途径解决此事的意愿，我邀请了业内公认的，法务能力与我相当的图伟律师作为你的代表，聘请图律师的费用由楚先生承担。如果莫小姐对此没有异议的话，我们就可以开始调节了。”
出于礼貌，莫熙文想对这位曾律师报以微笑，可是这种情况下，她要是笑了就会露怯，于是，她板着脸，装作冷静思考的样子。可是不经意的，她望向了楚忆庄，感觉那张神祷鬼敬的面容上有冰棱花正在绽放，那泛着金色的光泽好像童话里王子手中的剑刃。
“莫小姐，莫小姐？”曾晓娴没有得到莫熙文的回答，不知道她有何异议。
“……哦，我没有异议。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莫熙文找回自己的神智，对自己的见色起意大为鄙视。
曾晓娴感觉对面这位莫小姐的清冷神色很熟悉，她下意识地望向图伟，发现图伟也带着同样的探究目光在莫熙文和楚忆庄之间来回观望着。
“莫小姐，事发后，我已经调取了所有可以记录、证明你和楚先生确实发生了关系的视频，包括停车场的监控录像、附近车辆的行车记录和楚先生座驾内的防盗录影。在对所有视频整理观看后，我得出的结论是，莫小姐和楚先生发生关系的过程并不存在主观拒绝、被动参与的情况。简言之，你们双方是在整体自愿的情况下与对方进行了交欢。”
莫熙文皱着眉，听曾律师说的头头是道，感觉一件很简单的事变得更简单了，而这变化让她看起来像个碰瓷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告不赢吗？”
曾律师遗憾地点点头，“恐怕是的。”
这不是莫熙文预见的发展，她原是想，自己过来，先对楚忆庄的混蛋行径做一番泣血痛斥；再语重心长地对他不尊重女性的行为进行指责；然后姿态超卓地表示自己不予追究；最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可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自己还一句话没说，事情就急转直下了呢？难道她给自己设置的情节不太对？
莫熙文望向图伟，“她说的没有问题吗？”
图伟打开电脑，摆在莫熙文面前，“目前收集到的所有视频都对我们不利。8：47，你进入停车场，这是你在停车场活动的视频组合；8：50，你上了楚先生的车。记住这个时间点。这个，这是楚先生的行动轨迹。8：37，楚先生出现在停车场；8：40，楚先生上了车。从这里开始是一段连贯的视频，是车里安装的防盗录像。8：50，你上车；8：55，你脱了衣服，扑在了楚先生身上。9：00，你喊了一声。这里是我和曾律师判定为你们俩正式发生关系的时点……”
莫熙文咬着右手食指关节，看着电脑上播放的视频，感觉很诡异，自己表现得这么放浪形骸吗？但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莫熙文突然伸手合上电脑。“你们，你们都看过这个视频了？”
“有什么问题吗？”对于这位莫小姐露出的第一个表情，曾律师觉得挺顺眼。
“你们……啊，对，你们是专业人士，有职业操守的哈？”莫熙文捂住额头，意识到自己已经风中凌乱了。
“莫小姐不继续看了吗？后面有你和楚先生的对话，那段内容是我们发起控告的有力证据。”图伟重新打开电脑，快进到他提及的时间点。
看了图伟的操作，莫熙文忍不住嘲讽道，“图律师操作的很熟练啊？看过很多次了吧？”她是真心窝火，这种视频被拿出来这样讨论，实在是太让人难堪了。
“曾律师看的次数更多，所有的关键时点都是她记录的。我只是后人乘凉而已。”图伟体贴地送过一个文件夹，打开供莫熙文检查。文件里分条记录了视频编号、关键时点和内容纪要。
“图律师谦虚了，我也只是能者多劳而已。”曾律师笑得美美的。莫熙文看到了这两位律师之间的火花四射，怀疑这是一对有故事的饮食男女。
“他们俩是未婚夫妻的关系。”楚忆庄看着莫熙文，冷冷地说道。
莫熙文脸一红，避开了楚忆庄的目光。她只是好奇，又没有真的问出来。这人也真是的，竟然能看出来她在想什么，这不是心有灵犀吗？莫熙文被自己的自作多情打败了，她在心里给自己扣上了恬不知耻的印章。
“你和曾律师是这种关系，还能好好为我打官司吗？”莫熙文要在鸡蛋里挑骨头，让他们知道她不是好欺负的。
“我们是专业人士。”
“我们是专业人士。”
曾晓娴和图伟异口同声地说道，两个人相视一笑，甜蜜的情愫漫天飞舞。
莫熙文被这猝不及防的专业秀恩爱噎得够呛，只觉得这口气快要提不上来了。
“习惯就好了。”楚忆庄的声音还是冷冰冰的，他看了莫熙文一眼，那一眼里有对她大惊小怪的鄙视，还有对她酸眉醋眼的嗤笑。
莫熙文冷冷地瞪了楚忆庄一眼，把头转向一边。
曾晓娴见状，说回到正题，“莫小姐，图律师已经把你们的有利点说明了。在此，我也可以和你分享一下我们的有利点。请看编号17的视频。”
图伟打开视频让莫熙文观看。
这段录像的视角很诡异，一看就是偷拍镜头。视频开始，楚忆庄走进了镜头，他四下看看，冷若冰霜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随后取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之后他从冰箱里取出了一瓶水打开喝了。过了一会儿，视频里的楚忆庄表现出烦躁的情绪，他站起来走了几步，又重新坐下，似乎很不舒服。莫熙文下意识地往前探了探身，将胳膊支在了桌上，顶着下巴认真地看着。
这时，一个女人走进了镜头，她穿了一块浴巾大小的布，布上还有窟窿，把她的蜂腰细臀包裹得魅惑无穷。女人和楚忆庄说了什么，楚忆庄站起来要走，可是女人迅速地脱了那块布，扑向了楚忆庄，拉扯着楚忆庄跌倒在床上。莫熙文皱起眉，冷冷地问道，“这女人是谁？”她有种想打人的冲动，第一次看到这种投怀送抱的女人，她很是不耻。
“她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举动，莫小姐不觉得眼熟吗？”曾律师露出了专业的循循善诱。
视频里，楚忆庄似乎做了什么，女人突然趴在了床上，楚忆庄站起来，踉踉跄跄地离开了镜头。
视频结束，莫熙文才缓过神来，“眼熟？什么眼熟？眼熟什么？”
“莫小姐不觉得这位女士的做法和莫小姐很像吗？可以看一下编号18的视频，这是一组对比画面。”曾律师一扬头，图律师言听计从地播放了另外一条视频。
这回，不用曾律师说，莫熙文自己也看出来了，她和那个浴巾女还真是神同步，脱衣、扑人、强吻，连那如狼似虎的气势都如出一辙，唯一的区别只是镜头角度而已。莫熙文又咬起了手指。
“莫小姐，我想，你现在应该重新考虑和楚先生打官司的决定了。第一，从现有的证据，当然，也就是全部证据来分析，你赢的概率不大。第二，楚先生也能以受害人的身份向你发起诉讼，理由嘛，昨天电话里，楚先生已经向你陈述了。对了，昨天的通话，我们做了录音，已经发给图律师了。第三，如果走法律程序，你和楚先生的声誉都会受损，而且相关的经济损失会很大，如果你执意打官司，一旦你败诉，楚先生这边造成的所有损失都会经法律途径向你进行追讨。第四，站在非专业角度评价这件事，如果二位走法律途径，那么我会认为你们两位是在浪费公共资源、浪费专业人士的时间。”曾晓娴说完这句话，将目光落在了楚忆庄身上。她是很负责任的，这最后一句话，既是要对莫熙文说的，也是对楚忆庄说的。
“我要附议曾律师的观点。还要加上第五，我认为，有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应该以更宽容的心态接受‘一夜情’这种行为，特别是在你们二位似乎也享受了这个过程的情况下。”图伟脸上的专业表情与曾晓娴大同小异，说到最后，他的目光也落在了楚忆庄身上。
莫熙文的头上先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紧接着又被泼了一头雾水，现在她顶着一脑子浆糊看着两位专业人士，他们到底是在劝她想开，还是在劝楚忆庄想开？这是什么情况？难道真的把她当成流氓了吗？
“莫小姐，我希望你能认真地考虑一下。走法律途径真得未必是最好的解决方案。”曾晓娴的尺度拿捏得很好，既不会让莫熙文感到被逼迫，又让莫熙文感到被尊重。
莫熙文觉得今天来这里就是一个错误，一件很丢脸的事被拿来分析为什么如此丢脸也就是这样的感觉了。她拄着下巴，翘着尾指在嘴唇上一顿点，脑子里胡思乱想了半天，感觉这个时间跨度足以表现自己的深吸熟虑了。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楚忆庄，恶狠狠地说道，“这次就放过你了！以后小心点儿！”她也不知道要让楚忆庄小心什么，也许是小心她这种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吧。莫熙文气冲冲地站起来，想要快点儿离开这个让她无比窘迫的地方。
“莫小姐，请等一等。”曾晓娴叫住了莫熙文。
“还有什么事？”莫熙文恨不得坐着火箭从窗口直接飞出去。
“这里有一份和解协议需要莫小姐签字，我们需要得到您放弃起诉的书面保证。”只有仔细看，才能在曾晓娴的笑容里发现深藏的犀利。
莫熙文看了看图伟递过来的文件，拿起笔签好了自己的名字，转身就走。
“莫小姐请留步。”曾晓娴又叫住了她。
莫熙文沉着脸，转身看曾晓娴，“还有什么事，还有别的文件要签吗？你可以考虑寄到我家，我签好了再寄还给你！”莫熙文感觉自己要失控了，她还没有机会体味狼狈为奸，现在倒是把狼狈的感觉体味到深入骨髓了。
“莫小姐，接下来，我将代表楚先生和你谈一谈签署情侣合约的事。”曾晓娴的微笑绝对是专业的，专业之下，变化多端。
“你说什么？”莫熙文怀疑自己耳鸣了，她去看楚忆庄，却发现楚忆庄避开了她的注视，看向了会议室角落的盆栽。
“莫小姐不要误会，楚先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提出这个想法的。作为一名未婚人士，楚先生不想和太多人保持亲密关系以实现自己的生理需求。鉴于莫小姐是得到楚先生的第一位女士，楚先生希望和莫小姐保持稳定的亲密关系，直到他结婚，拥有合法的亲密伴侣为止。”曾晓娴的微笑引发了莫熙文的共鸣。
莫熙文笑了起来，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先不说楚忆庄的这个想法有多奇葩，单就是曾晓娴的这个措辞就很搞怪。“曾律师，我无意冒犯啊，我就是好奇，你是怎么做到一丝不苟地插科打诨的？”
“莫小姐，如果你站在曾律师的角度上想问题，就不会觉得她这种说法幽默诙谐了。设想一下吧，如果她说，莫小姐，楚先生因为害怕滥交会得病，所以想花钱请你和他，然后这种金钱交易要坚持到他结婚为止。你会怎么想？”图伟的微笑和曾晓娴不同，他的微笑中礼貌成分更多，这种礼貌让他看起来更专业一些。
莫熙文若有所思，语言表达果然是一门艺术，同样一件事，用这两种不同的方式说出来，确实是前者听上去更委婉一些。如果换作是她，她可能会说的更直白：莫小姐，楚先生要睡你，但是不会白睡，他会给你钱，但是不会负责任。看来，自己的文化底蕴果然还需要提升啊。
见莫熙文沉默不语，陷入深思，图伟有些尴尬，但是仍旧礼貌地说，“莫小姐真是有涵养。听了我说的话，竟然没有打我泄愤。”
莫熙文冷冷一笑，心道，那是因为我想的说法比你的那段话更欠揍，我的自知之明救了你。
“莫小姐可以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这种建议确实很令人为难，但是……”曾晓娴试图缓解此时的冷场。
“这还用考虑吗？我当然是拒绝了。”莫熙文被曾晓娴的自信吓到了，不明白她想让自己考虑什么。
楚忆庄的目光砸在了莫熙文的脸上，莫熙文被那冰冷戳地心惊肉跳，那眼神里既有震惊，又有哀怨，还有些气愤，似乎在指控自己是个始乱终弃的浪荡女。莫熙文被自己的想象唬住了，她为自己辩解道，“我说的不对吗？哪个女人会答应你这种建议啊？”
曾晓娴和图伟先是一脸震惊的看了看莫熙文，随后又看了看楚忆庄，露出了忍俊不禁的表情。楚忆庄被他们看得浑身不自在，感觉自己积攒了三十多年的威严一夕瓦解。
“哪个女人会拒绝他这种建议啊？”曾晓娴笑了起来，可是她很快想到了什么，“莫小姐，我郑重地建议你，好好考虑一下……”
“还有什么可考虑的？”莫熙文觉得曾晓娴很奇怪，能把拉皮条的事做得这么堂而皇之，这个人真不是一般人。
图伟忍住笑，有点儿心疼三哥，庄氏商业帝国的继承人、顶级财富圈的少东TOP1、名门淑媛竞相示爱的楚忆庄，竟然被一个三流小说家嫌弃了。“可以考虑的有很多呀，他的，财富、地位、权势、相貌，个性就算了。总之，值得你考虑一下的。”
莫熙文觉得很可笑，“你们俩不需要顾及一下他的感受吗？被拒绝的人已经很没面子了，你们俩还一个劲儿劝我，他更没面子了吧？他自己都没有你们俩这么积极！”莫熙文看向楚忆庄，发现他正看过来，脸上不由得尴尬起来，“我走了。真搞不懂你们怎么想的。”
“你可以考虑一下再答复我。三天后，我会联系你。”楚忆庄站了起来，走到门口，为莫熙文打开了门。
莫熙文来到门口，感觉这个神情端肃的男人似乎有话要说。她放慢脚步，想说句“再见”或是“再也不见”。
“这是送给你的。”楚忆庄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物递给莫熙文。
“不必了……”莫熙文往回推了一下。
“收下吧。之前的事，我很抱歉。希望你能谅解。这代表了我的歉意。”楚忆庄又将礼物向前一递。
莫熙文接过礼物，拿在手里晃了晃。“收下了。再见。”
“如果想好了，可以提前联系我。”楚忆庄的声音好像入冬的初雪，飘落在莫熙文的后背，让她感到了一丝浸润心底的清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