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玉翠堂。
“夫人,身体好些了吗?”林万贯问。
在他处理伯秋侯闯冰窖的事情时,玉翠堂的皮姑姑来禀告过他,大夫人身体不适,不便过来帮忙。
“嗯,老毛病了,胸口有些疼痛。”颜竹林按了按胸口说,“还好你们回来得及时。”
林万贯点了点头:“夫人知道伯秋侯为什么要破门入冰窖吗?”
这是他最急需弄明白的事情,可是他不便直接去问伯秋侯,就算他斗胆拐弯抹角地问了,伯秋侯也不会告诉他真的原因。
“为了找智无双吧。”颜竹林淡淡地说。
“智无双?哈,冰窖里能住人吗?!真是年少轻狂。”林万贯叹道。
“人不轻逛枉少年。”颜竹林说。
“夫人怎么知道伯秋侯在找智无双?”林万贯心中疑惑。
对于这个问题,颜竹林早已准备好答案:
“伯秋侯把秃鹰留在冰窖旁的亭子里,没事就在冰窖边逗留。昨日他带着火威鸟和他的侍卫,还有凤溪,又去看了秃鹰。
我刚好经过,想着聊上两句,以示主人的待客之情。伯秋侯便将话题引向智无双,还问我,是否知道他曾师从智无双?
我说,知道啊,珑石两年前也差点师从智无双。”
“还好他无恙。睡吧。”林万贯折腾了一天,非常的疲倦。
次日天一亮,林府两兄妹各自齐齐往藏书阁跑,在去往藏书阁的路上遇到了。
林珑石语气有些不高兴地问林凤溪:
“昨日你把花小言推进冰窖里做什么?”
林凤溪故作不知情:
“哥哥这样问我话,当真是喜欢上那丫头了吗?我又不知道哥哥的心意,所以哥哥不能责怪我。”
林凤溪除了知道哥哥喜欢花小言外,还觉得伯秋侯对花小言也有点在意。
昨日早上,她去找伯秋侯玩,刚进藏书阁正厅,伯秋侯就为了避嫌,让张往去传花小言到正厅。
她心里不高兴,心生一计,算到花小言应该快到时,便走到布帘后,再假意叫唤帘后有蜈蚣,引得伯秋侯入帘后,与她呆在一起。
听见花小言的脚步声,她就扯住伯秋侯的衣袖,眨眼暗示他再等等,别直接走出去。
伯秋侯果真心虚,真想等着花小言自己离开。
她才不依,她要的就是误会,在花小言喊完“看见了”,她便说“伯秋侯,出去吧。”。
话说回来,林珑石并不计较妹妹以前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自己对花小言的心意,他只在意以后:“下不为例。”
“嗯。”林凤溪乖巧地答应了。
当然林凤溪只是口头上答应,心里边她想的是,哥哥可不能娶花丫头,下一回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定叫花小言有去无回!
说话间,兄妹俩进了藏书阁的院门,便分道而行。
林珑石想要见的是花小言,林凤溪想要见的是伯秋侯。
见卢儿从花小言的房中出来,林珑石迎上问:“花小言醒了吗?”
“大少爷,花小言还在睡,可能受冻了之后,人会困些。”卢儿答。
“嗯。我进去看看。”
花小言听见外面有讲话声,便清醒了,她坐起身,要下床取搭在木架上的衣裳,正巧林珑石进来,她低叫一声“哎呀”,又钻回了被窝。
“你又不是没穿衣裳。”林珑石笑说。
花小言这才觉得自己不够大方,掀开被子,跳下床,从木架上取下衣裳:“劳烦大少爷回避一下好吗?”
“好,我背过身。”林珑石笑着转过身。
“大少爷还是到屋外去好些。”花小言仍然觉得不妥。
林珑石正在门外候着,张往向这边走了过来:
“林少爷,小言姑娘醒了吗?伯秋侯传她过去侍候早饭。”
林珑石心里就不痛快,沉着脸说:
“劳烦张侍卫回禀伯秋侯,花小言身体不适,这几日还需别人照顾着。”
张往冷着脸说:“恐怕不行。”
林珑石也不让步:“这里是林府,不是伯秋侯府。”
“还是让小言姑娘过去让伯秋侯见见吧,否则难以叫人相信,小言姑娘是身体不适,还是偷懒。”
林珑石也不肯松口:“不可以,她走不动。”
就在此时,花小言推门而出:“我好了。张侍卫,我们过去吧。”
“凤溪在藏书阁正厅。”林珑石提醒花小言,她们昨日有过结。
果然,这句话花小言听进耳朵里了,她用手揉了揉脑门道:
“张侍卫,不好意思啊,我突然觉得有些头晕。”
张往看了看花小言,又看了看林珑石,没再强求,转身离去。
花小言望着走远的张往,对林珑石说:“谢谢大少爷。”
“走,咱们回晴明轩吃早饭,我让柳儿准备了清粥、小菜,还有杏仁奶茶。”林珑石说着要扶花小言的腰枝,他还真担心她头晕。
花小言身姿一偏,灵巧地避开:
“我不是真的头晕。还有卢儿可能已经去柳姑姑的大厨房取早饭了吧。”
林珑石摇了摇头:“这回你猜错了。今晚家宴,她是去柳姑姑那帮忙,不是去取早饭。”
“哦。”
花小言跟着林珑石刚左转出长廊,正准备再左转,就遇到右转角处走出的伯秋侯和林凤溪。
气氛有些尴尬。
伯秋侯冷眼看着他俩,先问林珑石:“你说她身体不适?”再又问花小言,“你说头晕?”
他俩一时语塞。
伯秋侯盯着花小言说:
“花小言,罚你到正厅抄写一百遍《苦行僧》,再吃早饭。”
“她不会写字。”林珑石抢着答,其实花小言会写字。
伯秋侯很是霸道:“那就画字!”
花小言低声道:“我又没做错什么。”
伯秋侯眉头一挑:“谁的错?”
“伯秋侯若要罚我,抄一百遍《苦行僧》未免浪费了纸张。不如罚我去做事,罚也罚了,还省了不少上等的白纸。”
“就到正厅去抄一百遍《苦行僧》!”
花小言就是不想到正厅去,小声嘟囔:
“我是丫头,又不是写诗的诗人,不需要那么文气的惩罚。”
林凤溪终于等来出手的时机,低喝道:
“花小言,不要太放肆!”
林凤溪的气势令伯秋侯皱了下眉头,他看向花小言,道:
“花小言,念在你昨日拼死要进冰窖忠心护主,今日之罚就暂且留着。现在,去取早饭!”
说完,伯秋侯转身,向藏书阁的偏厅走去,林珑石和林凤溪跟在其后前往。
林凤溪心里真不是滋味,要罚花小言的是伯秋侯,要救花小言的,也是他!这是耍着谁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