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中,通天碑前孕育着一个身体,这个身体之上有个一个灵魂在那里闪烁。
……
两年后,这具身体孕育完成,但虚空之中的灵魂却不再闪烁,如死了一般在那里静静地悬浮。
此时这个灵魂的意识并不是在这里,而是在紫天寒所构成的一个幻境中。
这个灵魂就是宁凡,他当年肉身消散后,便被紫天寒的后手带到了这里。
因为宁凡的情感已经破碎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紫天寒留下的一缕意识便用自己剩余为数不多的力量创建了一个修复宁凡情感的幻境。
在这幻境之中任何事情都会随他的意念而改变,他可以在这里面做任何事,不管是一念决定别人生死的君王,还是风流快活的侠客,都可在这里面实现。
可紫天海发现宁凡在幻境之中不管轮回多少次,他只做一个社会底层的乞丐,而且每一世都在冷寂的雪天死去,只为守望那像极白灵的一个少女。
不管哪一世他都只是默默地守望着她,不曾产生交集,看着她一次次的成为一个和自己很像之人的妻子。
一次次的守望她的一生,然后死去。
在轮回百世之中宁凡只在第一世跟这个像极了白灵的少女,说过一句话。
“放弃,获许是最好的选择,虽然痛苦,但总比遗忘好太多了。”
在这少女还在想这句话还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宁凡早已到了一个她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守护着她。
过了很多年,她嫁给了自己每一世都要嫁给的人,而宁凡在她出嫁的那天在寒冷的雪天里死去。
宁凡的意识飘到了苍穹之上,在他想要再一次重启轮回的时候一个声音飘来。
“够了吧,你应该知道这样做是摆脱不了你对她的情的,在这幻境之中你就算做什么也只是你的想象而已,她在现实中早已死去,这样做你只会陷得越来越深,最终迷失在这幻境之中。”
“那又如何,看着她幸福就好了,我在现实中弥补不了的,那么我就在这幻境之中弥补她,就算在这幻境之中迷失又何妨。”
“你还记得我给你创建这个幻境是为了什么吗?”
“当然记得,让我忘掉她,然后走出来。”
“哎,你跟前面接受传承的那几个人都因为这个情字而苦恼,罢了罢了,我跟你说个事情吧。”
“何事?”
“你知道,平世之战是在哪里打起来的吗?”
“知道,断天涯”
“好,现在我告诉你一个,当年我的一个传承之人为了这个情字,而做出的事情。”
“以前,那里还不叫断天涯,而是叫作通天道。那里有一条通往天穹顶端的天路,世人都以踏上那条路为目标,欲寻苍天的尽头。”
“突然有一天,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了那里,他叫韦天断,是我第一个找到的传承之人。”
“他当年去通天路是抱着一具尸体去的,那是他的妻子陈海眉。他当年要进阶夺天境之时,被他的敌人围攻,深受重伤,他的妻子为了他能活下来,把自己的所有给献祭掉了,不管是生命、身体、还是灵魂。”
“最后韦天断将敌人都斩杀于北海沧溟之地,但他的妻子也永远的离开了他,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复活。”
“他那时跟疯了一样一直找能让她复活的办法,但最后还是一无所获。终于在一天他想到可能可以救陈海眉的办法,把通天道炼化,然后让陈海眉吸收,可能可以用道之本源的力量让她重新复活。”
“没有一丝丝犹豫,韦天断把陈海眉带去了通天路,然后以自己霸道的力量把通天路炼化。”
“他这样子惹怒了天道,天道降下九九雷劫打算轰杀他,但因为韦天断身上有着通天碑,天上降下的雷霆都被它给吸收了。”
“天道拿他没办法只好作罢,把雷劫收起后就离开了。”
“哎,可惜在最后关头域外来人,来定他摧毁通天道之罪。”
“最后他被杀了?”
“没有域外来的那些人在韦天断看来就是一巴掌一个的货色,但他们来了之后几次干扰,通天道的没有完全炼化。”
“他最后是为了救陈海眉,把自己的道源拿了出来给陈海眉吸收,结果结局不太理想,陈海眉虽然复活了,但已经没有任何记忆,看谁都是陌生人。”
“最后他们并没有再走到一起了,不过因为一些原因他们两个和一个域外的女帝一起死在域外。”
“哎,其实说了这么多是想告诉你,他可以做到,你可能也可以做到,不过最后的结果是她可能会忘却你为他做的一切,忘却你们的从前,和你可能再无缘分,这样的结果你愿意要吗?”
宁凡在在里沉思了很久后,笑道:“呵呵,忘却吗?这样也好,为了救她,我愿意承受,只要她能快乐的活着。”
“哎,你既然愿意,我告诉你一个和通天路差不多的东西,至于是什么?只要到你有沾染它的实力的时候我才能告诉你,不然现在告诉你,你也只能去送死。”
紫天寒对着宁凡淡淡的说道。
听着紫天寒的话,宁凡觉得现在离复活白灵只剩下自己的实力,眼神坚定地问道:“要到什么实力才有资格知道?”
“最少都是道境,只有道才有资格去触碰另一种道,不然你还没靠近它,你就会魂飞魄散,永生永世无法解脱。”
紫天寒似乎在回想着什么,感叹道。
宁凡沉默了下来,他知道境这个境界有多难到达,自从一万年前最后一个道境强者消失后,就再没有道境强者出现过。
叹息一声后在心中坚定道:“既然一万年了没有一个道境强者诞生,那就做那万年以来的第一人,不管前方的道路有多坎坷,为了复活自己所爱的人,我愿意承受一切。”
“从今往后当年那个弱小的我已经死了,现在我重获新生,为了自己所爱之人而活着,为了她的复活而活着。”
看着宁凡如重获新生的样子,紫天寒淡淡的说道:“好了,你的劫难已经真正的过去了。现在我要跟你将当时我没有说完的话。”
“通天碑并不是完整的,这你可能已经看出来了。当年我来到残冥大陆时,出现了三个就算我所在的天煞界也算顶尖的强者抢夺通天碑。”
“当时我用自己的身体和大半灵魂为代价才勉强逃出,不过还是被他们抢去一部分,之后我只剩一丝残魂在这天地间流浪。””
“之后我不断的找一个个适合传承的人,想让他们为我夺回通天碑所缺的部分,不过可惜的是他们几个都因为情而坠落。所以我才提醒你不要去碰情之一字,不过最后你还是没听我的劝告,如果你没遇见我的话已经死了。”
“现在你居然已经挺过了这次的劫难,我也应该告诉你,一些东西了。第一,你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让通天碑暴露在你们的世界,不然你会被当年的三个强者找到,然后抹杀。
“第二,你身上背负着某种使命,这个我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只有你去经历才知道。”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们这个世界有着一个主宰了千百万年的黑手,他连天道都不放在眼里。”
“他一次次毁灭这个大陆,取众生之鲜血一直为自己续命,不管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怎么反抗,最后都如凡间的韭菜一般,一次又一次的被采割,又一次次的生长回来。”
“这是我在通天碑之内所看见的一切,而且抢夺通天碑的那三人跟这个黑手有着同样,甚至更强的实力,但他们却没有一个站出来阻止他,他们如一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生物一般,漠视世界所有一切。”
紫天寒说完后,手一挥在宁凡的面前展现了一幅画面,画面中一团黑雾笼罩残冥大陆,片刻后黑雾消失,同时大陆上的所有生灵从此消失,一切都回归了原点。
画面一转大陆上再一次出现生灵,他们经过一代又一代的繁衍,最终又来到顶峰,但没过多久黑雾再一次降临,收割着一个又一个生命,所有的生灵不管强弱,都在黑雾笼罩自己的瞬间消失不见,这时大陆又回到了原点。
画面不断改变,大陆一次次从顶峰回到原点,又从原点回到顶峰。在这期间出现了一个个当世无敌之人,但都没有能摆脱命运。
宁凡看见不管在什么时代,天空之中都有着三个影子,注视着世间,不管大陆发生什么,他们眼里只有淡漠,无论世间破碎多少次在他们眼里都没有一丝波澜。
最后画面在宁凡的时代开始的时候消失,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如同没有出现过一般。
宁凡待在原地闭上眼睛,吸收着这些颠覆自己的信息。
过了许久宁凡终于睁开眼睛,这时他的眼睛如苍天一般俯看众生,眼里没有一丝感情,只有淡淡的威压。
紫天寒有点意外,道:“没想到给你看了一些画面和经历一次幻境而已,你竟然能领悟到了‘天威’的实质,不错,不错,现在看来你也是因祸得福。”
“好了,我先送你回去吧,我这缕意识要消散了,以后你只能靠你自己了,再见了,这次我是真的消散了,记得你答应我的一切,以后只要你把通天碑给了那个我所等之人,这里便归你了。
“没交给他之前这里将永远关闭,防止那几个强者在我消散以后找到这里,对了告诉你个消息,你的朋友只有苏林和宁浩死了,叶阳被他们两个用生命送出村,而宁研和叶月已经被那天救过你一次的月林楼的楼主带走了。”
紫天寒一边把宁凡送出这个空间,一边对宁凡淡淡的说道。
出了空间后,宁凡来到一个离小镇不远的地方,看了一下四周后,朝出来的地方磕了一个头,道:“多谢你重塑之恩,我在此为多谢您的恩情。”
磕完后走向小镇的方向,心已死,他对兄弟的死去,感到悲伤,但自己却流不出一丝眼泪,只留下一个夕阳下向着小镇走去的落寞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