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鲁加地区是罗多克少有的平原地带,遍地的农田和青青的麦苗让商队的人们有种莫名的安心感,他们真的不希望前线的战争殃及到这片宁静的地方。
穿过农田间的小路,不远处的维鲁加城外是大片的葡萄园和果树林,拂面的微风都仿佛带着沁人心脾的果香。附近的农民已经对来往的商队见怪不怪了,他们照常过着平静祥和的生活,偶尔带着村子中的作物到维鲁加城中贩卖,手头富裕的话还能去酒馆买点酒喝。
入城后,名叫基斯的商队首领安排好商队人员的住宿后,特意带着艾文同几名商队伙计前往市场。
从亚伦或者杰尔喀拉带来的皮革可以在这里卖个好价钱,而这里的葡萄及各种水果则非常便宜,如果是去萨兰德的商队一定会买上许多维鲁加的葡萄酒,萨兰德人可是非常喜欢这些饮品的。不过基斯的商队主要还是拉的昂贵的天鹅绒,杰尔喀拉的天鹅绒到维基亚可是很受欢迎的。
艾文跟着基斯帮他算账,人手不够时帮着搬货卸货。在他看来,卡拉迪亚这里的商业实在是落后,只是简单的倒卖商品赚取差价,如果他想要做的话,不说建立一个商业帝国,起码在罗多克绝对能做到商界龙头。
当然,这是一个资本主义都只是萌芽阶段的封建社会,贵族才是上层人物,商人在他们眼中也只是不比农民高贵的贱民,只不过贵族需要商人们所带来的财富,而商人则需要贵族势力给予保护。当然,保护之余更是吸血。
商人们精打细算,经过领主们的层层剥削,就算不遭匪祸,到头来也挣不到多少。
而那些大陆上有名的大商人,无不是背后有着某个强力贵族的身影。就连诺德海岸肆虐猖狂的海寇,也说不定背后是某个大人物在操控。
艾文思绪万千,回过头来自己也只是一个默默无闻之辈,好的一点就是无牵无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倒是少了许多烦恼。
黄昏,艾文独自一人闲逛在城外的果园中,收了好处的果农倒是不担心他能偷吃多少苹果。
夕阳透过树叶星星点点地映在地上,艾文呆呆地看着。尽管有些想法,但他还是时常会感到茫然,无牵无挂,无欲无求,反而让人空虚。
“嘿,艾文,终于找到你了。”
这时,拉尔提着两袋啤酒朝他走了过来。
“你怎么也来了?”
“我想找你说说话。”拉尔傻傻地笑着。
艾文笑了笑接过酒,这几个小伙子中,拉尔是最有想法也最聪明的,而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也对他触动很大,这几天因为商队人多耳杂的原因他并未过多与自己交流,现在到了维鲁加则有了独处的时间。
“好啊,来,找个地方坐下。”
艾文捞了捞裤腿找了块石头。
“想聊什么?”
“嘿嘿,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懂好多,想要找你聊聊。”拉尔憨厚的脸上满是崇拜。
“哈哈,那就聊聊愿望或者理想吧。”
“嗯?”
拉尔一愣,还从来没有人和他聊这个,村子中的年轻人成天只会说一些无聊的事情,而他自认为自己是同辈中最成熟的人。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事,或者成为什么样的人?”
“没有,但我只是不想一辈子都在村子里种地,我多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拉尔无奈道。
“这样就很好啊,很多人终其一生都生活着山里,如果有条件的话出去看看最好了。在你们村子之外是杰尔喀拉,杰尔喀拉之外是罗多克王国,罗多克群山之外是卡拉迪亚,而卡拉迪亚之外,则是更加辽阔的世界。”艾文如同一个学识渊博的智者一样对他说道。
拉尔瞪大了双眼,仿佛能看到整个世界一样。
“而只有走出自己原来的小圈子,才能认识到更多,你才能改变自己。”说着,艾文灌了一口啤酒。
“其实,在我很小的时候,听着父亲的故事,我很想成为那种身披铠甲的勇敢骑士,把所有的坏人都干掉。”拉尔哈哈笑道。
“像斯瓦迪亚骑士那样的吗?”
“不,斯瓦迪亚是我们的敌人。可是我还从没见过我们罗多克的骑士,哪怕是国王的卫队也没有,所有这个想法是多么的可笑。”拉尔自嘲道。
“不,一切皆有可能。”
“我相信你说的话。”拉尔看向艾文。“那你有什么心愿或理想吗?”
“我啊……”艾文喝了口酒看向夜幕降临的天空。
“从前的我想要统领千军万马,成为我们国家最英勇的将军。”
“你可真厉害!”拉尔赞叹不已。
“厉害什么,只是理想而已,还没等我去努力实现,便因为某些原因我来到了这里。”艾文无比惆怅。
“哇,千军万马,你们的王国一定很大,听说葛瑞福斯国王的军队才几百人。那你现在的理想呢。”
“现在呢,也许我可以先从实现你的理想开始,说不定某一天,拉尔可以周游大陆,成为一个有名的骑士。”
“哈哈哈,谢谢!”拉尔开心地笑了。
“到时不光你身披铠甲,你的战马也全身马甲,比斯瓦迪亚其实还要厉害。”艾文也开心地笑了。
“谢谢,今天,是我的十八岁生日,你的祝福,也许就是我最好的礼物。”拉尔激动的有些结巴。
“十八岁,在我的家乡就算的成年人了,希望你以后能够是一个勇敢而有担当的男子汉。”
艾文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大笑着开怀畅饮。
明月当空,春季的维鲁加气候宜人,晚风清凉却不让人觉得冷,伴随着果园的清香,这里是许多游吟诗人的灵感所在。
艾文和拉尔牵马走在回城的路上,酒后的两人更是相谈甚欢,艾文找到了倾诉的对象,而拉尔则也找到了知己。
一段真挚的友谊就此产生,不过中间却有一个小插曲。
一个背负行囊的少女神色匆匆地跑出城,看到艾文两人后径直走了过来。
“先生,能否把您的马卖给我,我现在真的很需要。”少女金色的长发白皙的皮肤在月光下分外发亮,水灵的眼睛下却用白布蒙住了脸。
“姑娘,你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艾文问道。
“没有危险,但我现在真的急需一匹马。”说着,少女掏出来一袋钱。
“这是五百第纳尔,足够买下你的马了。”
艾文迷迷糊糊地接过了钱,眼看着少女夺过缰绳熟练地上马然后越来越远。
拉尔也醉醺醺地看了一会,小声说道:“她应该长得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