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上楼的?!”聂广被杜福吓了一跳,本来他应该狡辩什么的,但是一开口他都没想到他居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聂广确定大堂里只有他,商略,浮醉,或许也是因此他敢才动手的,至于杜福什么时候走,他还真没注意。
“你管老子什么时候走的呢!看不出来啊!你够狠的!你知道他是谁嘛!”
杜福也没走过来,靠着楼梯扶手,站在最后一节台阶上,油腻的脸上没有恐惧,反而有点幸灾乐祸。
如果他不抓着那只哆嗦的手,腿不至于软到靠着楼梯扶手,神兴许也可以当他是个敢于正视真淋漓鲜血的勇士。
聂广的脑子是懵的,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他,杀人,然后被发现……在几个时辰以前这种事他想都不敢想,要不是身处于这么一个诡异的地方,他现在多半会和一般的杀人犯一样忙着逃跑或者忙着藏尸。
可他现在不用跑也跑不了,那个神会处理好尸体,还会让商略在现实里死的合理,虽然聂广不是很懂这句话,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很相信神一定会这么做,甚至……都有点感激神了。
一团乱的事,让聂广听话的能力重新退化成了个孩子,只听最后的音,下意识接问:“谁啊?”
“他,”一个虚弱的女声打二楼的栏杆那传来,沈氏正紧抓着栏杆往下看,“他是死了嘛?怎么办啊,他可是广安府商家的人啊!”
沈氏似乎也认识商略,还不是在客栈里认识的,她似乎之前就知道商略。
聂广:……
有人替杜福回答了,答的还挺对,杜福接道:“商家可是皇商,现在商家的当家人还是广安广宁这两府商会的会长,也是商略的亲大爷,大祁除了帝都最富裕的就是这两府了,那儿的有钱人,不好惹啊。”
杜福还有点感慨,好像在怀念什么,聂广的脸已经完全白了,这要是被人发现……
杜福看的还挺开的:“你也别太害怕,往好处想想,没准咱们找不到钱袋,全死在这儿了呢!”
聂广:……
有种人,劝人总是很成功,成功的让被劝者更不安心,更害怕了。
杜福很显然不觉得他劝人的方法有什么问题,他就随口说说。
反正人也不是他杀的,他最多能做的就是提防提防聂广了,杜福说完就开始倒腾大堂里的东西,时不时捞一捞酒坛,似乎想从酒坛里把神的钱袋找出来。
沈氏倒是没挪地方,还是在栏杆那,只是把身子转过去了,浮醉那么大声最后就吆喝来两个人。
不开心……
你们都不爱神了!
你们有关心过这个客栈嘛?你们知道外面雨不会停嘛?你们知道米缸只有一碗粮嘛?不!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开始不着急出去了,你们只知道四处翻,藏起自己的心思,你们就是一群笨蛋蛋,哼!
浮醉哭唧唧满脸泪的从这个可怕的地方跑掉,噗嗤……神无意中踩碎了那只眼球,汁水四溅,现在那个头一个好零件都没有了。
浮醉从坐在地上愣神的聂广眼前跑上楼。
聂广看看地上那具商略,开始在商略身上翻找。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人有时候很可怕,做了一件错事,并感到难过懊悔,甚至会忏悔,可如果知道什么代价都不用因此而付出,或是自己在此刻身处困境后,人很容易就会忘记害怕和之前的忏悔,甚至再一次做下错事。
或者从本质上来说,聂广的害怕,无措,后悔,本来就是因为担心他可能因此而丧命。
他并不为商略难过害怕,他只是为自己难过害怕,等他让自己相信他不用为此付出代价或者根本走不出去后,他就开始为自己谋划。
而神觉得……很精彩,神不怎么喜欢它们平时的样子,更喜欢它们在游戏中的样子,并乐意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