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地上堆放在两大包行李,床上还散放着一些衣服。
钟媚站在床边将衣服一件件往袋子里放,她转过脸,甜甜一笑,“下周六。”
随即她停下手中的活,拉着安唯在床的一处空白坐下。
钟媚看着周围的环境,忽然有些怅然,声音带着点沉重,“要搬走了,居然还有点不舍。”
“是啊!”安唯望着这房间,有些出神。
“你还记得我们一起洗澡么?”钟媚说。
安唯微微笑,“当然记得。在浴室里打起水仗,还被奶奶呵斥。”
“还有,我奶奶想让我爸收你做干女儿,拿了你的八字去算。要不是你去了沈城,现在我们应该是一家人了。”
是啊,因为钟媚的爸爸常年身体不好,她奶奶想给她爸爸再找个女儿,大概好像是“冲喜”那样吧!
最后,她们俩虽然没有过契,但私自跑到寺庙里拜了菩萨。所以,尽管小时候她们没有手机没有网络,但安唯去了沈城之后,还是写了信给她。多年来,两个人也一直保持着联系。
在那一段灰暗的童年里,是钟媚守护着她。如果没有这个朋友,她不知道会不会变成抑郁。
两人坐在一起回忆童年,时间不觉间就晚了。安唯帮着把床上那几件衣服收拾好,两人就上床睡觉了。
…
韦桀房间里和连线陈峰打机,家里的速度始终不如网吧的快,他觉得没意思,玩了一局就不玩了。
他的房间,很大,很明亮。只是他一个人住,却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大阳台。超大的落地窗玻璃被关着,旁边还有一张沙发躺椅,和一张小圆桌。
书桌上摆放着一副全家福,电脑是最新款的XX,超薄。
书柜上陈列着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奖牌,奖状。
没想到,他小时候也是个学霸。
他父亲是老来得子,一家人对他都娇纵的很,当然也还是有原则的宠爱。所以他并没有像学校里其他的有钱学生似的,打架斗殴闹事。
他只是偶尔逃一下课,去网吧通宵打个游戏,上课睡睡觉,心情不好气一下老师。成绩嘛,差不多就得了。他要是太努力了,他怕别人就无路可走了。
像他这样一直顺风顺水的人生,真是头一次遇到像安唯这样不解风情的人。
不说别的。
就是能有一个校草级的同学做好朋友,不是特别有面子么?
还是在沈城时,自然活泼更讨人喜欢。
在学校,就像只木鸡,呆呆傻傻,可能是被她叔叔压迫,变蠢了。
他走到落地窗前,推开玻璃,在沙发躺椅上躺下。正在他发呆的眼皮垂落之时,小圆桌上的手机嘟嘟的响起。
他回过神,拿起手机,“林晓染,有事么?”
“有。”
“说。”
“我要的门票拿到了么?”
“已经叫我舅舅去拿了,过两天给你。”
“友情提示,下周三安唯生日。”
“嗯。挂了。”韦桀冷冷地挂掉电话。
怎么回事?林晓染一脸懵。
…
教室里,叶小平站在讲台上,表情愉悦地说,“同学们,这学期你们也该考虑选文选理的事了。所以,我们班这个周日组织一次班级游。”
台下先是很激动,有人问,“老班去哪啊?”
“出游地方很简单,就去我们源城附近有名的鸡公山。”
台下接着一阵唏嘘…
“老班,能不能去好点的地方啊!”有人开口问。
“鸡公山不好么?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我希望大家都能踊跃报名,毕竟这样的机会可能就只有这唯一的一次了。”叶小平说。
大家在台下无奈地叹气,但转念想想,这学期选科之后,大家就要分道扬镳了,都积极的报名了。
而钟媚因为周日要跟家人入新房,特地跟老师说明之后,就没报名。
下课之后,林晓染在安唯和钟媚出去之后,伸手在韦桀的桌子边上敲了几下。
“你们…吵架啦?”她语气轻柔,神情带着不确定。
“呃…”韦桀也不抬头,感觉很郁闷,很想发泄,但却强憋着。
林晓染听后,就特别想八卦,但还是维持平静,小声的说,“为什么啊?”
韦桀想到周六那一幕,他自己是根本不认为有什么的,就是安唯反应过激了。他越想越觉得安唯把他想的有点不太好。
“你问她。”韦桀不耐烦起身,向前踹了一下,就出去教室了。
林晓染悻悻然,心想,我就不问了,你们吵架关我何事。
…
安唯和韦桀就真的一星期都冷着脸不搭理彼此。
而钟媚和韦桀在这一周经常聊的非常投缘。
“安唯,有你的包裹。”门口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安唯刚想起身,就看见秦学思在门口拿着她的包裹进来。
新学期,两人因为座位离的远些,相比上学期,联系的少一些。
秦学思走到安唯面前,他那眉眼之中藏着浓浓的笑意,“给你。”
安唯接过包裹。
“什么好东西?”林晓染凑到身边,伸手拿起盒子轻轻摇晃了几个。“好像是个长长的东西。像棍子。”
棍子?会有人给自己寄棍子么?
安唯心想着自己生日快到了,说不定是雯静她们几个寄来的。只是长长的会是什么?
她按压住心里的喜悦,尽量让自己显得没有任何的情绪,因为她不想让人知道她有多在意生日这件事。
安唯的父母自小就忙,很少给她陪伴,更别说关心她的精神需求了。
她只有每年生日的时候,她妈妈才会特地给她加菜,给她煮一个红鸡蛋。那是她最开心的时光。
然而,自从九岁,爸爸生意失败,家里经济更不如从前之后,她妈妈也很少记得她的生日。
安唯迫不及待,她拿起笔尖用力戳开纸盒子。
打开。
里面是一个黛青色的木制长盒子,她轻轻拉开,是一把黑色的纸扇。
她不明白为什么雯静她们会送自己纸扇。
她伸出两只手指,捏着扇骨拿出来。缓缓打开,是一副清新淡雅的国画,旁边一首诗,细读一遍,发现诗中正藏着自己的名字“安唯。”
印章正是翁小川。
“翁小川,是谁?书法家么?那这扇子会不会很值钱?”林晓染全程在一旁看着,她并不懂字画。
“我同学,目前应该是不值钱的。”
“谁说的?”
林晓染在一看到翁小川这个名字时,她以为是她不知道的古代书法家,特地百度,没想到居然是一个新晋的少年书法家。
有一篇报道对这位少年书法家的专访,对于他所写的书法,给出的预估价是…10万。
安唯看着林晓染手机上的报道,赶紧轻手轻脚地,用自己最温柔的力度,将它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