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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亭山市客运总站,此时如沸腾的汪洋,用万马奔腾来形容一定不为过。叫喊声、喇叭声、汽笛声、还有高级音箱里小妞子、小伙子的摩登声,和那皮里咔嚓的音乐声混杂在一起,与那满是汽油味、柴油味的空气搅在一起,像是狗叫,又如狼嚎。来回穿梭的行人,什么样的都有,蓝的、绿的、红的、紫的、白的,各式各样的服装在你眼前不停地变换,让人不得不感叹:二十世纪的纺织工业发展太快了。

十几辆轿车直接在车站广场停下。王书记、庄阳、吕市长等相继下车来,车站上可就有点炸锅了。简直是特大新闻,市委书记、王书记以及各大市长来车站检查工作了。有停下手中买卖伸过头来看的,也有躲开的,象小偷一样悄悄溜走了。车站管理人员早就慌了,这儿找站长、那儿找站长,可就是找不着。心想,这下糟了,麻烦大了。

十几个要员们随着王书记来到车站门口。吕市长不知什么时候踩上了一张西瓜皮,差点摔倒。气的他心里大骂:“哪个鬼孙王八,让我看见,非关你几天不可。”车站出口摆着许些水果摊。看来世界是太拥挤了,两边的水果摊把个门口卡的死死的,只容一辆公共汽车通过。他们或许很放心,也不怕哪个车稍微出点差错,把水果摊给掀了。庄阳他们站在那儿,谁也没有说话。看来,眼前的一切不怎么尽人意。到处是废纸、垃圾。风一吹,到处乱跑,像是追逐什么。那做买卖的简直没了分寸,凡是能设摊的地方,全摆上了,管你消费得起还是消费不起,赚一点算一点吧。出租车都是个人的,简直没了章程,这儿也跑,那儿也去,把个车站搅活得也算可以的了。卸货的、拉车的,各干各得,乱套的没法形容。真就是个乱世界摆在各个要员面前。

烦杂的声音真让人受不了。要不是身份还在的话,真想捂上耳朵,溜之大吉。

“那边是干什么的,怎么那么多人,过去看看。”王书记指着给庄阳看。也许王书记是担心交通方面出问题了。事实上,担心是多余的。

“那地方,不会有事吧。”庄阳说。他心里也纳闷,一个死墙角,围着那么多人干啥。

原来是看手相的。

二十世纪的聪明人也做起了聪明的骗子。王书记探过头去的时候,那先生正夸夸其谈的热乎着呢。不知亲人是否对此感兴趣,不妨说几句给亲人听听:“不管我精工不精工,先把你的对象看看中不中。他啊,高鼻梁,宽脸膛,整个看去胖腮帮。说漂亮,不漂亮,却真是一个吉人相。”先生嘴里滑溜溜的说着,不见节骨眼上停嘴的,真个如喝凉水那般自如自在。他手指着那个人的手,不知比划什么。反正都是线吧,什么生命线、感情线、智慧线、太阳线、婚姻线。要多全有多全。先生深思片刻,又说:“要说他来有多高,远远看是你高,近外看是他高。到底他来有多高,你就是穿上高跟鞋也才能到他的上眉稍。”

显而易见,看相的是个女子。王书记好生看去,这女子甚是漂亮,大概是个未曾结婚的姑娘。十几个要员都围过来,那些观众有些心慌,纷纷以诧异的眼光打量着他们。先生也觉得有些不妙,赶紧站起身来,“嗳,嗳”笑了两声,无端地站着。

智慧的亲人,可曾知道,算命今天仍很流行。每一个不大不小的集市上,先生们一摆摊就是一大串,有甚者多达三四十个,都成文化交流市场了。还有那卖狗皮膏药拾痦子的。一小瓶的药水,点上不到唾液星子那么点儿,就要二块、或甚五块,可真是便宜极了。听说,痦子也有好坏之分,那就是天生注定的。好痦子可保你升官发财,坏痦子可管你家破人亡。迷信的人们自当是坏的除了好的都留下,花点钱儿图个吉利也就无所谓了。有辛勤善良的亲人很是心疼三元五无钱的,咬咬牙狠狠心给了先生心里也就踏实了。可否听说后脑勺下颈上的痦子美其名曰“后背有痦”,说是背小孩的时候,小孩的嘴巴正好能吮到它。这可是大有福特有福了。后背有痦(后辈有物)自是孩子将来能继承到父辈的财富,也当是自己曾接管了上一代的家当。是有钱的标志。

我不知星球发展到今天,何曾制造了这许多有意无意的骗子。奉承批评玩笑之中就能取到大量的财物。更不知二十一世纪、二十二世纪的今天,何曾出现了这许多的傻子,满足骄傲沮丧之中就轻易放弃了自己的血汗。血汗来之不易啊,亲人!您轻易地把它送给别人,就不想想,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么?天真。假若真是很准很准,那先生也便从此不用再为人了。他是可以周游世界,自创一片天地了。亲人,凡是脱离语言思维的人,凡是会思考一下“规律时空”的人,便也可知道这人间暂存的一点规律。远古的大能的人也自是绝顶的聪明,过早地先知了这一人类的禁果,让人感觉全是苦涩。易学预测也当是一门学问,一门科学了,以便让此更好地服务于生活。算命是手相也算是一种人道的预测,只是不幸的让头脑稍微聪明的人钻了空子,钻了人类心灵里自设的大空子。

这些江湖的骗子,是从没仔细研究过的。唯利是图早已铸就了肮脏的灵魂,他还会想什么呢?更不用说研究科学。一种迷信,做为一种人类科学的总结,也是可以略信的。其实,我们尽可以不信。这正如中国的汉人都用筷子吃饭,偏偏你不相信这个俗气的规律,偏偏用大铲吃饭一样。也正如别人都是插上电源再打开电视机开关,而你偏偏先开开关再插上电源一样。其实,亲人是尽可以特殊的,大众化之上的特殊,并不算是歪门斜道。可当今的青年偏偏留了恶心的长发,却是不以为美的。特殊的发展壮大之后,也便化为正常,也便成为一种规律,一门学问、一门科学了。其实路上的行人也可以不靠左边走,至今违反交通规则的人也是常在的。只可惜在发生意外的时候你才恍然大悟自己的不对,才想到应随同规律,可惜太晚了。细心的时候再想一想,那公路上的行人自是很遵守交通规则,可车祸却是不绝,而且很惨很惨。

模糊的话,只在送给我爱的亲人,鼓起勇气,继续把书读下去,你就会发现自己是怎样的聪明。甚至于你会明白,在世间找一个恋人也不过是一件简单的事。匆匆的岁月都静静地去了,花白的头发也悄悄来了,每过一天,我们便是更接近了坟地,更原本地接近了自然。

二十世纪的车站,码头乱得很。凡是到过这些地方的亲人都很明白,尤其扒手的绝招更是让你防不胜防。

算命的先生,很不自然地站着,或者是王书记不好意思,或都是一种对百姓的关心。王书记带领着大队人马悄悄离开了,没说一句话,没有一点表情。

“王书记,您怎么不打招呼就到这儿来啦,这地方乱着,到办公室里坐坐吧。”

站长突然冒了出来,很是担心的做着笑脸说道。

“不用了,你还是忙你的吧,我们随处走走。”王书记说。

“这怎么可以,王书记,还是到里面去吧。”站长以为王书记生气了。

王书记身后有十几位要员可是真想找个清凉的地方歇歇脚。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还真没站这么久过。何况没有茶水供应着。

“我们真的有事,随便看看就走,你还是忙你的去吧。”王书记说。

站长见没了希望,只好悻悻地走了。肥胖的身躯在太阳底下映出一个近似椭圆的阴影,像一座大山压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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