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江临水蹙眉,捂住顾航远的嘴,心跳砰砰响。
顾航远爽朗地笑。“看来我还不够让你神魂颠倒,我一恐吓你就清醒过来了。”
他继续说:“这样的地方,男人带你来你要懂得拒绝知道吗?准没好东西。”
“你也不例外吗?”她扭过头捕捉他的眼神。
“你感觉不到我的变化吗?”他低头轻咬住她的耳朵,沙哑道。
江临水如坐针毡,似乎真有东西硌着她。顾航远掰过她的身体,捧住她的脸蛋,柔情蜜意地深吻。
良久,她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虚瘫在他怀抱,他放开她,把她安置在自己隔壁,再没有身体的接触,不及时控制,后果不堪设想。
顾航远问她:“可以抽烟吗?”
江临水还云里雾里,点头。
她现在就是中了他的蛊,连他身上的烟丝味道她都觉得很迷人。
顾航远声音平澹,说:“我父母虽然没有离婚,但感情很差,我爸喜欢赌博喝酒,输钱了喝醉了就打我妈,所以我爸来A城定居的时候我妈死活不肯跟来。我妈觉得城市的学校总比乡下的好,所以劝服我跟我爸生活。我爸一生穷困潦倒,好生事端,他去世那年我才十七岁……那个时候我没有钱,这片沙滩这片海是城市里唯一免费入场的。我喜欢夜深人静的时候来这里坐一会,听着海浪吹着风,想一想以后的路怎么走。大海对面是新城区,短短几年内,高楼林立,经济发展之快,日升月异。我那时想,等我有钱了我要在对面买一套房子……后来我确实拥有了一套房子,但却发现它并不是家。”
冬天的海,是寂寞的。
这是顾航远第一次在她面前表露心声。
她自觉口拙,而且安慰人,行动胜于言语,右手臂搭上他的肩膀轻拍着。
顾航远情绪调整很快,他没有说,这是他第一次向别人吐露自己不堪的过往。跟她在一起,他会不知不觉地由衷之言,想跟她分享更多。
他一把掐住她的腰身。“你说你腰痛,哪里痛?我帮你按按。”
江临水活跃气氛说:“你安得是什么心?你想按哪里?”
正当两人小打小闹之时,一个黑影窜到他俩面前。
来人看模样是一个男人,佝偻着脊背,衣服黑黑灰灰的,露出皮肤的脖子和手背青筋暴起,蒙着脸,手持小刀威胁他们。
“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江临水头一次来,顾航远来了无数次,却有一个共同点,首次遇贼。新闻看得多,这次见识真的。
江临水看到他手上亮着白光的刀不能自己地寒颤,小时候让报名跆拳道的时候怕累怕辛苦退缩了,这下可好了,任人宰割吧。
顾航远不着痕迹地把他拉到身后。
顾航远淡定地翻口袋,把证件摘下来其余的都往远处丢,他特意把百元大钞撒开,随风散去,老贼扑过去捡。
顾航远趁这个机会拉着江临水跑,在沙地上行走都不利索,更别说奔跑。
江临水跑得慢,老贼天天在这片沙地上混迹,走得比走平路还要灵活,眼看就要追上来,顾航远打横抱起江临水继续逃命。老贼拼了老命伸手去拽江临水的包包,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手指勾住进而整个扯下来,得手后往他们反方向跑。
江临水大喊:“不要抢我的包,还给我!”
说着就挣扎着要落地。
顾航远放她下来,瞧她一眼,满脸的不舍与在乎,推想她的包里一定有贵重物品。
“你留在这里别走开,我去追。”
“算了,别追了。”她试图拉住他,却拉了个空。她担心他的安危,那贼是有利器的。
他没有停下脚步,拐头朝她叮嘱:“自己小心。”
江临水此刻懊恼不已,包里面都是证件银行卡移动手指之类的,不见了补满虽然麻烦但她不心疼,她牵挂的是手机,正确来说是手机里面的照片库。有偷拍顾航远的照片,她忘记了备份,没了就没了的,很可惜。
叫他生死未卜地去追自己的照片,想起来可笑也可怜,假若他有个三四,她如何是好?江临水留在原地越想越气,埋怨自己这么不会想。他人平安无事的,横着竖着拍个艺术专辑都可以。
这边厢顾航远跟老贼纠缠起来。顾航远一味抢他手上的包包,几招下来,老贼发现徒手搏斗不是他对手,决定掏出尖刀往顾航远的要害刺去,老贼果然心狠手辣,顾航远严阵以待,闪躲过几次,顾航远瞄准一个节骨眼去夺包包,千钧一发,老贼的刀锋划过顾航远的手腕,西装跟衬衫顷刻崩裂,冒出血丝。绕是见血了,老贼也愣了一下,重新抢过包包撒腿就跑。顾航远看着受伤的手怒火中烧,冷面寒铁地瞪住老贼逃跑的方向。顾航远快步追上,抡起拳头闷哼一声使劲挥过去,揍得老贼两眼冒星之际他条件反射地将包包抛出去,扑通一声像石头沉入大海。顾航远将他掉在地上的尖刀一脚踢远,扯下领带,拐着他的双手往背后捆绑起来。
正在此时,跑过来两名民-警,跟着他们后面的是气喘吁吁的江临水。
届时不能坐以待毙的江临水想到向路人求救,央求了几伙人才有好心人愿意搭理她,帮她打了110。
民-警接手老贼,一行人坐上警-车。车上,江临水捧住顾航远受伤的手,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他用行动方便的左手拇指手腹帮她擦拭。轻声哄道:“别哭了,我没事。”
“都是我不好,不应该让你去追我的包……里面真没值钱的东西,什么东西能值钱过你的命!”说着更显委屈,泪珠汩汩凶猛涌出。
他耐着性子安慰她。“是我要跟你说对不起,抱歉我没帮你追回包包。”
“没关系的,你平安就好。”
顾航远此刻在江临水的心目中,形象高大威猛,善解人意,刚柔并济,简直是正义的化身。崇拜之情言益于表,神化得礼服蒙面侠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