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掩着楼阁，阳光稀稀疏疏的落在院中。
一阵笑声伴着轻言娇语，从屋内传来。梧桐苑内江氏接过江雨心递来的茶盏，小意呷了一口，掩唇道：“姝儿真是聪慧，今日里姑母竟是未赢一局呢。”
江雨姝垂头抿唇一笑，并不言语。她自幼通琴棋，晓书画，端是有一番清高心气，只是腼腆不喜多言。今日里江氏来寻她下棋，自然令她施展了一番棋艺，如今得了姑母的称赞让她不由得开怀起来。
一旁江雨心轻叹她这个长姐，打小时候起便是被捧在手心呵护的，不食人间烟火般自有清傲。可这般在江氏面前分毫不让的赢了多局，便是江氏不在意出言夸赞，可坦然受之仍是不妥。
“姐姐自小就比家中姐妹聪慧，心儿便是快马加鞭也赶不上姐姐半分呢！心儿虽不甚懂棋，却也看得出来姑母是有心让着姐姐。这倒真是巧了，莫不是姐姐的聪慧竟是随了姑母去？姐姐你说是不是？”江雨心在一旁歪着小脑袋说道，言罢悄悄冲江雨姝眨了眨眼睛。
“姝儿从记事起，便常听祖母祖父说起家中女儿要数聪慧当是姑母第一。”江雨姝自然领悟到妹妹之意，却也明白该接什么话。
江氏闻言却更是开怀，笑意连连道：“就数五丫头最会说话，当真是开心果儿一般。有你们俩在，姑母是真心觉得好，到底是有体贴的姑娘说话了。”
江雨心接话道：“依心儿看，妍姐姐才是姑母的体贴姑娘，昨日里心儿跟妍姐姐说话，她不出十句里就有句是惦记着姑母的。”
江氏虽喜欢江雨姝才学聪慧，但却频频抵不住江雨心这张巧嘴儿，不多时便会被江雨心牵动了情绪。
江氏正待要说什么，眼神微微一扫却是看到了一个小丫鬟的身影，本来上扬的唇角也缓缓敛去了笑意，伸出手来扶上额角。
江雨心看到江氏的神色，便心有领会，微笑着道：“姑母下了大半日的棋，怕是也累了。姐姐同我两人，便不扰姑母午睡了。”
江雨姝也跟着起身福了礼。
江氏微微笑道：“也好，这么一说倒也真是有些乏了。让早梅和晚杏两人带你们去转转，要是累了就早些回柳苑休息。”
江家姐妹这才起身告退，出了屋的时候，江雨心悄悄留意了一下，原来站在屋外的是一个小丫鬟。
这丫鬟年纪不大，生了一张鹅蛋儿脸，眼睛圆圆的，却是半垂着，头上梳了双丫髻，看起来也颇为可爱。江家姐妹路过的时候，那丫鬟垂着头，微微欠身一礼。
江雨心有些好奇，也不知这是谁院子的丫鬟。
江家姐们走了后，梧桐苑恢复了宁静。过了会儿，杯盏破裂的声音打破了这还未能持续多久静谧。
“意儿当真一晚未睡陪着那丫头？”江氏闭着眼睛，手中支于棋案上，扶着额头。
屋中站着的小丫鬟也是一哆嗦，半晌才小声道：“应是如此，奴婢出门前，大爷才睡下。”
江氏久久未在言语，过了好大会儿才道：“先下去吧。”
那丫鬟应了一声，起身退下。
墨玉命人将破碎的茶盏碎片收拾后，在一旁重新为江氏倒了杯茶。替她小心按揉着额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