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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汽水

陈宇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临近黄昏了。家家户户都开始张罗着做饭。胡同里充满了热闹,还有温暖的家的气息。看到这番热闹温情的画面,陈宇心里竟想的是小财家是不是也是这般。直到陈慧红在家门口唤他,陈宇才回过神。

“儿子,走快两步,一会饺子该凉咯,就不好吃了。”陈慧红满脸喜悦的冲陈宇喊道。陈宇笑着应了声“诶”就赶紧快步往家走去。把脑子里的小财,往外放了放,暂时不想了。

陈慧红的厨艺还是不错的。陈宇一向爱吃她包的饺子,韭菜馅的。虽然吃完后会有不好闻的味道。但是陈宇在吃第一口后就不想这些形象问题了。实在是好吃。饺子馅里的汤汁都充斥着韭菜的香甜。饺子皮晶莹剔透,不多吃几个都对不起自己。

“陈宇啊,你今天表现怎么样,有没有按照妈妈说的那样做呀?”陈慧红笑得殷勤,边说还一直往陈宇的碗里夹饺子。“唔...老妈说的..话,我啥时候没兑现过,唔...我..一票之差,赢得班长这个职务,打败了林霸天!”陈宇吃着饺子,嘴巴都鼓的像气球了,说话含糊不清的。但当他想到那个一票之差故事的女主角,忙着的嘴巴又抽出点空来笑了笑。

“诶呦,我的好儿子,那就好啊!哈哈哈你慢点吃,别着急,饺子多着呢。”陈慧红说完,把醋倒进了陈宇碗里。“诶妈够了,吃太多醋了,爸呢”陈宇嚼着饺子疑惑地看向他妈。“送货还没有回呢”陈慧红一听儿子提到了窝囊废,脸色立马拉下来。陈宇知道他妈不满意他爸,但是陈宇觉得一家人嘛,总不会是讨厌的。他想了想他爸的工作行程,突然有一丝不解“不对啊妈,爸今天应该早回到家了。今天只是去上巷送点货而已。”陈慧红一听这话,脸色更加臭了,“诶呦你问那么多干嘛,小孩子好好吃饭”陈宇觉得不对劲,“妈,你骗我呢。”“你这孩子怎么管那么多啊”“妈!快说。”“房里呢。”陈宇听到这话,立马跑去拉开房门,看见他爸正蹲在地上啃着窝窝头。

陈宇忙拉他爸出来。“爸你干嘛呀,不把我当儿子啊?还在屋里吃”陆建国看着他的儿子,神色有些紧张,“不是,儿子,这不是你妈不让我出来吃吗。”陈慧红一听这话,神情愤怒。她想冲陆建国说什么,但她看了看陈宇,终究是没说出口。“妈,你干嘛这么对爸,一家人怎么吃两家饭啊?”陈宇也有些生气了,这次他觉得妈妈做的有些过分。但是陈慧红听到儿子说她,好像有些委屈了。啥也没说,就进了房间。

本以为是一次温馨的晚饭,可是它却似黄昏一般,一刹那的美丽,而后却引出了黑夜一般的死寂。陈宇觉得妈生气的理由不会那么简单,可他猜不出来。

清晨的阳光洒在陈宇脸上,陈慧红很早就起来张罗早饭了。她在飘起来的水蒸气中喊着“儿子,赶紧起床了,早餐在锅里自己拿,妈妈今天要早点去厂里。”陈宇迷迷糊糊的应了声,在伸几个懒腰,起床。刷牙洗脸的动作很快。出了房门,拿起锅里的早餐就跑。陈宇瞅了瞅,是他爱吃的包子,不过...好像又是韭菜馅。

今天早上的风依旧很温柔,阳光洒在树上,湖水上,女同学的头发上。陈宇看过的偶像剧,好像都是在天气灿烂的这么一天,男女主人公的感情总有浪漫的进展。路上的都是和陈宇去同一所学校的学生。大家都在嬉闹着,谈论着偶像,谈论着篮球,还有些谈着情窦初开时暗恋的小男生。这个场景勾起了陈宇的笑,他觉得这样真美好,青春的少年们,就应该是这般模样吧。少年的单纯,总觉得青春就是美好的。

陈宇坐在座位上,拿出英语就开始背,边背着边拿起陈慧红给他准备的包子啃。陈宇看着英语书,但已经走神到了昨晚的场景,陈慧红到底为什么会生气,为什么她要这么对陆建国呢?陈宇想了很久,久到已经忘记了周围的声音,他连粽子已经坐在他旁边喊他都没有听见。“陈宇!!”粽子使出浑身力气大声的吼道。陈宇这才被她吓得回过神来。他呆呆的看着粽子“干嘛?”粽子不满的说“你是班长诶,现在你该管纪律然后组织早读,你忘记昨天江月梅说的啦?还有你在想什么啊,我叫你那么多遍你居然都没有听到诶。”陈宇想了想,昨天江月梅好像确实这么说得。“谢谢提醒。”“所以你在想什么?”陈宇笑了笑说“没事,家里的小事。”

陈宇快步走上讲台,敲了敲黑板。“同学们安静,咱们开始早读了啊。”班里的女士瞬间安静下来,都乖乖的回到位子上拿出书本。“切,班长了不起啊.”最后的林霸天似乎对陈宇的管理很不满意。陈宇看向他,笑了笑“林霸天同学,如果你不想听我说的话,可以不听,但是请你不要打扰其他同学。”林霸天本还想说什么,但这时候校长来巡堂了。他就算在牛也不敢再校长面前嚣张,也就安静了下来。

陈宇按照名单检查人数,看看有谁没来。名单一直顺下来的人都到齐了...除了,最后一个,小财。陈宇朝自己座位后面看去,她确实是没来。“她怎么了吗”陈宇心想着。他朝同学们问道“同学们,你们谁家离小财家近?有谁知道为什么她迟到了吗?”同学们齐齐的摇着头,说不知道。陈宇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就拿起名单回到了位子上。“小财,为什么迟到?”陈宇心想。

上午的课过去了一半,小财还没有来。直到最后一节数学。她才姗姗来迟。她敲了敲班级门口的门,大声说道“报告”也没等老师回应就自己走进了班里,朝自己的位子走去。陈宇注意到了她,她的身上和脸上好像都带着点伤,她还是和昨天一样很酷很洒脱。

一个上午,陈宇都没有怎么说话,一是他一直在思考着陈慧红和小财的事情。二是粽子嫌弃他嘴里的韭菜味,不和他说话。

直到小财喊他‘’陈宇。”陈宇回过头“怎么了?”小财似乎闻到了他嘴里的韭菜味,笑了笑,“早餐是韭菜馅的啊?”陈宇听到这句话,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笑笑对小财说“对不起啊,是不是味有点重?”小财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没事,我只是想问你,你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小药店。我不想上医院开药。”陈宇想了想,对小财说道“我知道一个地方,放学直接带你去吧。”小财应了句好,两人就再没说话了。

正午的太阳很大。打在少年们的身上,很炎热。同学们都纷纷解了锁就骑车往家里跑,这样的天气谁也不想在外面多呆一会。知了在树上叫个不停。少女们的脸色潮红,看起来好看极了。这样的天气,总会想找什么解解渴。

陈宇推着自行车,带着小财去他说的那个小药店。自行车没有后座,所以两人都是走着。就算有,陈宇应该也不敢让小财坐上来,因为他觉得小财好像从来不会害羞。但是他却有些紧张。“陈宇同学,我们多久才走到?”路程走了一半,小财突然问道。“还有十分钟吧。你应该很热了吧,再忍忍就到了。”小财点点头。其实这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陈宇开始觉得,小财其实也是一个在男女独处的时候会害羞的女孩子。‘还有点可爱’陈宇心想。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那家小药店。小财买了几瓶药膏还有一个陈宇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小盒子。他也不好打听,毕竟两人也不熟。小财很快就结好了帐,道谢过后,两人就重新开始上路了。陈宇本想询问小财是不是准备回家。但小财比他快一步说道“陈宇,和我走,请你喝个东西。”说完便拉着陈宇的手腕到了拐角处的小卖店。小财熟练的从冰柜里拿出两瓶橘子汽水。给老板付了两块钱,再用开瓶器撬开汽水,动作一气呵成。娴熟的让陈宇惊讶。

“呐,谢谢你带我来小药店。”小财边说边把手中一瓶汽水给陈宇。陈宇摇了摇手“不用客气。我妈不让我喝这个。”小财被逗笑了她问道“为什么?”“我妈说这个东西色素可多了。”小财又笑了“你从小到大没喝过?“陈宇摇了摇头“我妈不让喝,我不会喝。”小财硬把汽水塞到陈宇手上“大哥,不会死人的,你就试一次吧,保证你不会后悔。”陈宇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好像不会骗人,陈宇竟然着了魔的喝下了一口。‘好甜’陈宇心想。感觉全身上下都好甜。

“哈哈哈哈好喝吧!”小财笑着对陈宇说,说完自己也吸上一口。陈宇看着小财的笑容,他觉得这个女孩的笑容也和这个橘子汽水一样很甜,很纯真美好。‘其实你也没有那么拽嘛,你还是很可爱的’陈宇心想。

两人来到了树荫底下。小财扭过头问道“你不用回家吗?”陈宇回应道“我妈今天中午待在厂里,我不回家也没事。”小财点了点头。“那你呢”陈宇回问道。“哈,我啊...没有家咯”小财神色有些伤感。远处的拖拉机一直在作响。陈宇没有听到小财的回答。‘’你说什么?“小财笑了笑‘’没什么‘’她淡然的说到。可是,陈宇明明就看见了她伤心的表情。

回学校的路很不平整。小财好几次都差点摔倒了。又一次...小财因为一个大坑而绊倒。幸好陈宇及时接住了她。陈宇对视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很亮,很好看。小财想说点什么,可是出口的却是一个嗝。橘子味的。小财笑了起来。陈宇虽然懵了一会,但随后也跟着小财开怀大笑。

少年的动心好像总在午后。过程是两瓶橘子汽水。对象是美好纯洁天真可爱的少女。至少在少年一个人眼里。橘子的味道挥发在空气中。汗水湿透了衬衫。笑容挂在稚气的脸上。

回忆起的汽水,它真的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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