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车子在护栏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因为有护栏的阻力,速度也慢慢地降了下来,在差不多又行驶了一公里左右的地方,终于停了下来,车上的众人舒了一口气,沈知砚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看着坐在他旁边神情严肃的江自暖,“沈小姐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江自暖说“没什么可担心的,这条路虽然危险,但是当地政府早就已经有防护措施,最多也就是车坏了而已”
沈知砚看着微微冒烟的车头,心里叹了一口气,秦钊和小刘下车检查看能不能修好再开回去,
只是如今已经是凌晨,等修好车太阳都要升起来了,秦钊给秦川打电话,让他找人来接她们,他神色严肃对沈知砚说,“原本以为只是那些黑粉的恶作剧,没想到还来这一套,看来想动你的另有其人。”
沈知砚也不明白,他最近没在娱乐圈得罪人哪,怎么有人三番四次的惹他呢,秦钊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没想起来,“前阵子祝家的事,怕是有人算到你头上,来找你算账了。”说完秦钊看了江自暖一眼,祝家的事情,江自暖多多少少有些关系,她跟着他们,难道是提前知道了什么消息?
沈知砚也在想这个问题,而且他比秦钊知道的多些,这祝家的事他怀疑根本就是江自暖在幕后处理的,他倒是不介意被扣上这顶帽子,只是有些事情必须要搞清楚,怎么就这么巧,原本说不来颁奖典礼,没想到过了几个时辰就改变主意了,这女人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沈知砚想着如今就算是问她大概率也不会说,只是没想到顾家背后居然还有这种国外黑帮的势力在,这就有点棘手了,如今他人在费城,这几天三天两头遇到的各种破坏估计也是同一伙人做的,沈知砚自问不是那种主动找人麻烦的人,只是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他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他吩咐秦钊,“既然别人都欺负我们成这样了,咱们也不能任由欺负是不是,我记得在这附近有一家农家乐,虽然现在太晚了,但是咱们得去碰碰运气。”
秦钊知道他的意思,这是要引蛇出洞了,他虽然有些担心,但是目前敌人在暗,他们在明,如果不把他们揪出来,后面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于是他吩咐小刘和另外两个保镖在原地等待秦川接应,原本江自暖也要留下的,只是沈知砚开了口要她跟着一起,三人就趁着夜色拿着手电筒向前方进发了。
大晚上四处都是漆黑,只有手电筒的光依稀能辨别出身影,沈知砚漫不经心的走着,突然开口,“江小姐应该是知道今天会出事才会来的吧。”
他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突兀,让江自暖心中一紧,江自暖就算看不清,也知道旁边两位目光一定都在她身上,她沉默了一瞬,还是实话实说,“我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出事,但是我知道有人要对付你们。”
沈知砚继续问她,“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
沈知砚听不到江自暖的回答,他的语气有些严肃,“我想我应该有权利了解我的对手是什么人吧,不然岂不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江自暖犹豫了一下,最后说,“如今祝家倒了。。。”
沈知砚语气越来越冷,“?”
秦钊不敢作声,江自暖觉得沈知砚的语气有那么一点不对劲,只是天太黑了他看不到沈知砚的表情,她的声音下意识越来越小,“对,一切都是因为祝家的事情。。。”
沈知砚不再说话,江自暖知道她今天说的有点多,这样对她的处境很不利,只是这位看起来不是什么普通人物,绝对不仅仅是家庭那么简单,况且沈知砚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若他一心要与@的手下周旋,江自暖更加责无旁贷。
三人的聊天结束的有些快,秦钊一直都没有出声,但是他心里有些担心,沈知砚这个人表面有些不着调,但是心里绝对是门儿清,如今这事情有些严重,还涉及。。。算了,他操心那么多干什么,大不了回去睡觉,不当这经纪人就是。
三人走了大约半个小时,才看到农家乐得地方,晚上那里路灯还亮着,秦钊上前敲了敲门,过了好久才出来一个披着衣服的中年妇女,她看着三人有些不解,秦钊上前用英语跟他沟通,说明情况之后,那位中年妇女原本是不想让他们进去的,最后经过秦钊的多次劝说下终于答应让三人进去住一晚,,农家乐里面有客房,而且收拾的很整洁,他们对房间很满意,江自暖看出来沈知砚的心情不是很好,也就没有叫他,自己一个人回房了。秦钊对沈知砚说“你相信她?”
沈知砚看着江自暖离开的方向,“我信,她虽然跟在我们身边有别的目的,但是我确信她不会害我们,应该是朋友,而且我看他跟那伙人也像是有仇的样子,就当是一起合作吧。”
秦钊知道他心里有数就放心了,他小心翼翼看着沈知砚的脸色,“她好像是警方的人,会不会是。。。”
沈知砚不看他,一脸冷漠的说,“随便,跟我有什么关系。”说完这句话,沈知砚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秦钊在原地尴尬得摸了摸鼻子。
大概是因为心里有事的原因,江自暖醒的很早,她洗漱好出了房门,看外面的太阳正当空,费城这里夏季不是很热,但是太阳却很大,晒得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江自暖看到门口有一个小姑娘,坐在躺椅上晒太阳,她过去打招呼,那小姑娘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江自暖这才发现小姑娘脸色蜡黄,皮肤上还出现很多红色的斑,使得整个人既虚弱又显得有些狰狞,江自暖猜想小姑娘大概是患上一种病,只是具体是什么她还真不知道,她正想过去安慰安慰她,就被人拉住了衣角。
“别过去!”
江自暖回头见是沈知砚放下心来,只是她不明白沈知砚的话是什么意思,沈知砚没有跟她解释,他盯着那小姑娘,看到门口向他们走来的昨晚接待他们的中年妇女,他上前,问那妇女关于这孩子的事情.
原来这孩子名叫小城,是这中年妇女的孩子,父亲已经死了,三个月前孩子不知道是误食了什么脸上开始慢慢的长斑,后来越来越多,整个人精神也大不如前,有时候还会反应迟钝,痴痴呆呆,这里是费城的边境,相邻B国,成为三不管地带,没有医院愿意收,好不容易找到医生给孩子看病却没有人能说的清楚原因,医院之间也是相互推脱,他没有办法,只能将孩子留在家里,让她晒晒太阳,精神还能恢复点。
沈知砚知道每个国家的边境都有些穷人家的孩子看不起病,上不起学,没想到这位中年妇女如今有一家农家乐,经济条件也不算差了,居然还有这种情况,可想而知这里的其他居民了这里靠近火山口,之前火山喷发形成的火山岩大量堆积在这里,这附近的人因为条件落后,很多食品清洁工作都没有做到位,这孩子应该是出去误食了火山岩里重金属物质过重的东西,导致体内重金属元素积累过多,无法代谢消化,身体自然而然一天比一天虚弱,这种病症状有些表现在脸上,有些也可能出现在其他地方,沈知砚皱了皱眉,这就是典型的重金属中毒了,他问老板这附近有多少个这样的小孩,老板告诉他加上小城,这附近有七个小孩子得了这种病,有一个孩子因为家里实在太穷没得治,如今恐怕要不行了。
沈知砚立刻在老板的带领下去了那一家,这里是两国边境,向来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此这群人无论做甚么都非常困难,就算是看病,即使有钱有些医院也不肯收。沈知砚和江自暖去了病重那家,打听之下才知道,那孩子真的快不行了,这段时间以来,呼吸非常微弱,生活没有自理能力,而且排泄系统已经紊乱,随时都可能会大小便失禁。沈知砚让江自暖赶紧去找一下周围有没有菠菜或者绿豆这种植物,找到了给孩子先吃,只是这孩子情况有些严重,必须马上送医院,江自暖在附近很幸运的找到了一株绿豆,在沈知砚的指导下将绿豆加水煮烂,让那孩子服下,只是这种方法只能缓解症状,必须马上去医院,做好这些后,沈知砚对江自暖说,“这孩子必须马上进医院,不然的话情况会越来越严重,以后很有可能变成痴呆甚至威胁到生命,你在这里看着,我出去叫车,我们一起去费城医院。”
江自暖看着沈知砚怀里一直抓着他的小孩,转头对他说“我去吧,你在这里看着他,我们回费城吗,这里离B国A市比较近,为什么不去那儿呢。”
沈知砚告诉她“费城医院对这些处在三不管地带的人们,只要有当地的人带着去就诊,还可能会接受,A市的当地政府见到这些人是会直接轰出来的。”
江自暖点点头,如今他们三个不能惊动秦川那边,只能自己打车了,等江自暖好不容易弄到车,秦钊也到了,三个人带着小孩赶往费城医院,路上秦钊打了一个电话,原本江自暖还担心,他们也不是本地人,会不会一样被医院轰出来,没想到在医院门口就见到了约翰.达布尔维奇,那人一脸笑容的上来跟沈知砚握手,还说着并不是很流利的普通话,“沈先生,我等你很久了。”
沈知砚将事情讲了一遍,对方朝他竖起大拇指,并表示很乐意帮他们,有了约翰.达布尔维奇的引荐,医院很快就给送来的孩子办理了住院,并安排了手术治疗,沈知砚也终于放心,他对约翰.达布尔维奇说“您的帮助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以后您有什么需要,我很乐意为您效劳!”
约翰.达布尔维奇不在意的摆摆手,“没有关系,沈先生是个很棒的人,你明明是在做善良的事情,我并没有做什么。”
两人你来我往的谦虚一番,最后约翰.达布尔维奇非常愉快的走了,沈知砚坐在医院外面的长椅上,早上出来的匆忙,三个人都没有吃东西,秦钊已经去买食物去了,江自暖坐他旁边,“沈先生似乎很了解这种病.”
“这不是病,是中毒,重金属吸食过量导致人体的各个神经系统出现紊乱,还有小城也是一样的,只是他的症状要轻一些,等会给他们送去一些药物服用应该就会好了。”
江自暖明白有些贫穷落后的地方为了节约粮食,卫生也不过关,导致重金属吸入过量,只是没想到居然没有人管江自暖叹息一声,“离费城那么近,我还以为。。。”
沈知砚看着她笑了,“以为什么,以为四海升平,万民安乐。”
江自暖不说话,沈知砚看着窗外,“你看外面的太阳,无论它有多大,多么炽烈,总有找不到的地方,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绝对的。”
江自暖并不是傻瓜,这些道理她当然懂,也许之前是她太陷在自我的世界里面了,导致很多事情都没有细想,来这里原本是想放松一下的,没想到却真真的体会到这种情绪,她心情有些低落,沈知砚不忍心看她丧气的样子,“没关系啦,这些事情就算为我们不做,也会有别人做的,不必那么多感慨。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可以解决的。”
江自暖此时已经恢复如常,她看向沈知砚,“没想到沈先生懂得那么多。”
沈知砚笑了,“你现在才发现我有魅力么,我告诉你,我懂得的远远不止这些,你跟我相处久了就知道了。”
江自暖见这人又恢复了他一贯的吊儿郎当,遂不再理他,等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告知那孩子已经脱离了危险,几人才松了口气,因为沈知砚是晚上回国的飞机,他让秦钊去把医院开的药分给那几个有重金属中毒的孩子,并嘱咐一些注意事项,江自暖原本也是这两天走,当沈知砚问她要不要跟他一起走的时候,她直接答应了,对上沈知砚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也是脸不红气不喘,如今危机还没有解除,她可不能贸然离开。
费城的飞机场没有直达国内的飞机,他们必须先到A国的首都,然后再转机回国内,到A国的首都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秦钊接到了秦川的电话,秦川在电话里说昨天他开车接人的时候并没有人发现沈知砚他们不在车上,回来的路上车子两次碰到事故,虽然都是小事,但是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秦川向沈知砚发牢骚,“你不知道,第一次是装成劫匪,要查看车子,结果我刚准备把钱都给他的时候,跑了,第二次就直接撞上来,要不是我技术过硬,你现在都见不到我了。”
沈知砚皱了皱眉,“看来对方还没打算要我的命?”
秦川道,“应该是吧,就算是昨天的刹车失灵,最后可能也只是受伤,对方确实没有想要你的命,恐怕就是想要给你一个教训呀。”
“知道是什么人?”
“额,这个,我当时带的人不够啊,没抓到,这个真不知道,不过你放心,今天晚上我就等他们上钩了。”
沈知砚挂断电话,对方说来不打算要他的命,不可能是因为仁慈,估计是还没有查清楚他的真实身份,或者对他还有所图。只是沈知砚不是一个吃亏的人,对方想要教训教训他,也要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既然在A国首都机场吃了饭歇息了一会儿,就搭乘飞机回国了,等他们再一次降临到京都地面,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