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俞小姐吧?”陈长生主动走过去,见她点头,“你好,我是兴安街道办的陈长生,过来调查情况。”
被称为俞小姐的女子眼中光芒一闪。
“什么时候发现猫不见的,麻烦你给我具体说下。”
“你挺帅的。”
“噗!”在旁边听他们说话的保安一乐。
陈长生无语,又听她自言自语地嘀咕:“没想到街道办还有这么清秀的帅哥!”
“对了,这位帅哥,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冒冒!我今天中午下班,想装些猫粮,结果看见家里窗户开着,猫不见了,”她似乎越想越伤心,“我家冒冒每天要吃很多,不能饿着……”
陈长生看着这番变脸,叹为观止,从裤袋里掏纸巾,掏出来一个塑料袋。
默默地抛向保安亭桌子下的垃圾桶,命中。
保安伸手拿出一袋餐巾纸:“别哭了,美女。”
俞小姐抽出一张,转过身擤鼻涕。
门口渐渐有闲逛的、遛狗的、送外卖的围拢过来看热闹,几个熟悉俞小姐家猫的大妈一起帮着找线索。
“我今早就在这门口看见你家猫了。”
“大妈,你记得它去哪个方向不?”陈长生问。
大妈摇头,另一个人开口:“我买菜路上碰到那只猫了,黄色的,有点胖。”
“对对!”俞小姐激动点头。
陈长生陪着俞小姐去菜市场找了一圈,没找到。
她更难过了,无精打采地低头往回走。陈长生想了一下,正准备找她要件冒冒的东西,开神识寻猫,这时司璐璐来了个电话。
“陈哥,我在乐安苑的树上看到一只猫,听小区里的人说不是这的。”
手机声音并不大,但或许是听到关键词,俞小姐猛得抬头:“冒冒!”
陈长生挂了电话:“我同事在乐安苑看见一只猫,我们过去看看。”
乐安苑与荣安苑隔了两条街,穿过街道办往前两百米,再拐弯往右直走到第二个小区。
走了十五分钟。
陈长生一边安慰她,一边打击她:“做好心理准备,如果不是你家冒冒,我们就接着找。”
两人同司璐璐汇合。
乐安苑里,那棵十五米的蓝花楹下有个象棋局,五六个老爷爷围着。
又有几个听到新闻赶来围观猫的,男男女女都有,顿时十分热闹。
“那猫在树上两个多小时了,我过来下棋的时候就看见在上面。”
“怕高,下不来。”
一个物业的工作人员穿着黑色小西装与黑色半身裙跟在司璐璐身边,见陈长生和俞小姐过来,抬起手比划位置。
司璐璐捋袖子:“我爬上去抱它下来。”
“等等。”陈长生拦住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那猫的位置在十二米左右的高度,蜷身子抱着一根粗大的枝,夹杂在紫色的花与绿色的叶子之间隐隐绰绰,毛发随风飘扬,有点像是触了电齐齐往上竖。
那些散落的花瓣也被风吹起来。
它开始打喷嚏,使得整根树枝跟着猫一起晃。
可那毛……
“它不是冒冒!”俞小姐眯着眼睛,大声说。
这猫全身都是黑色的。
“那是谁家的猫啊?”
“造孽哦,它追着一只猫跑上去的,后来另一只猫跑了。”
“这样待树上不行,万一摔下来怎么办?”
树下的人七嘴八舌地讨论。
陈长生叹一口气,突然后悔来乐安苑。
“小司,你在这里盯着,打119,让他们拿水枪喷下来,”他回头招呼俞小姐,“俞小姐,我陪你去别处找。”
刚迈出没两步。
“陈婴,站住!”
他当没听见。
“放老子下来!”
唉。
他转过身,盯着树上的黑猫,神识散出去:“大虎,你这么丢人、不,丢猫脸,别说我认识你。”
“丢你老母!丫的有个黄毛抢了老子的鱼干,老子追上来,它又跳树了!那只母猫跟你挺配啊,一个跳楼,一个跳树……”
陈长生作势转身:“你再废话,我走了。”
“别走!”
陈长生想了想:“我帮你下来,你取消我昨晚的跳楼记录。”
“不行,我不是假公济私的猫!”
“拜拜。”
“别走!!!”
许大虎秒怂,“我答应,你怎么帮我?”
陈长生顺着转身的动作,就在许大虎以为这家伙要跑路了崩溃大吼的时候,对俞小姐说:“要不,你等等,等猫下来再继续找?”
俞小姐是爱猫之人,看树上颤颤巍巍的小黑猫,可怜又无助,自然产生同情。别说她,就连一向男人婆的司璐璐也是母性大发。
“你跳下来,我接你。”陈长生冷酷道。
许大虎抱紧树:“我怕高。”
“丢……”
“丢你妹!”
陈长生额上的青筋跳了跳。
许大虎似乎感受到他怒气值上涨,看看树,再看看树下,猛男嘤嘤:“求你了,婴哥哥,婴爸爸,婴爷爷……”
“闭嘴,等着。”
陈长生说,说完这句话,周围的一切突然都停了。
在这一秒里,风停了。
紫色的花静止在空中。
树枝不再颤动。
司璐璐拿着手机,对准“1”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
俞小姐仰着小脸,担忧地看着猫的方向。
围观的人们有的保持着说话的姿态,有的抬头看树,还有一个老爷爷正偷偷换棋,对方的“车”藏在手心还未握拢拳头。
这一秒,陈长生一跃而起,足足离地十米有余,轻巧地跳到树上抱起猫,右手顺势在猫脑袋上撸了撸,然后再跳回到原来的位置。
这一秒过去。
风开始吹动。
许大虎睁着一双翠绿的眼眸,在司璐璐、俞小姐与物业小姐姐之间扫了一圈,一下子窜到司璐璐的怀里。
“啊啊啊啊!”司璐璐大叫,手机连同猫差点摔地上,幸好她反应快,双臂合拢抱住了猫。
陈长生慢悠悠的,其他人看起来都觉得很慢,却比任何人更快地一手接住了手机。
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靠近司璐璐这边的耳朵。
众人诧异,震惊。
“这猫怎么会在下面?”
“我说树上看不见了,感觉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吓死我了!”
“是不是摔下来的?会不会摔伤了?”
陈长生手指微划退出通话界面,将手机递给司璐璐。
他的手机又响了。
楚姐的电话,四季酒店的人捡到一只猫,送到了街道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