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BJ国防大楼内灯火通明。不断有各种人员进出,匆忙的身影。
可是整个大楼却是异常的安静,给人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小张就是无数个压抑内心之一,他借步来到厕所,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颤动,不断给自己泼凉水降温。慌乱中失手把新婚戒指掉进了下水道,看着光溜溜的手掌,内心甚至不敢纠结戒指的价值。
这几天来,高强度的工作和紧张氛围压迫让他近乎喘不过气来。他一度以为是国际关系的紧张,却在今天的一份报告下让他顿觉翻天覆地一般。一份关于来至未知太空的联合会议章程,原本这样一份机密文件他更本无权接手,但此刻即便是庞大的国防大楼也显得手足无措,那是对于未知对于不可控的深深无奈。原本机密文件都需要政治过硬并签署保密协议,但现在凡经手人员只需签署保密协议就可以开展工作。这是缺人到什么程度了!
小张也是这样不明不白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他不敢有任何越界的念头,不敢和任何人提起,包括自己的同事。没有私下的议论,就只是每天更早起上班,完成一系列的工作安排,几乎每天都要到凌晨才能回家休息。刚结婚的妻子知道小张的工作具有高度保密性,总是假睡等他回家,看着他回来时布满血丝凹陷的双眼,内心的哀痛却无法和丈夫诉说。
一种悲伤就这样覆盖了这个家庭,好像即便结婚了,各自的悲痛还是只能够各自承担。一个家庭的幸福原本是同甘共苦相伴一生,没有偏见没有离别,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突然一声长长的喘气,让小张瞬间炸毛,汗毛直竖起来。缩着脖子慢慢转生不敢发出声音,只是整齐严密的厕所看不出任何情况。接着传来马桶抽水的声音,一间厕所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笔挺的身躯,灰白相间的头发,眉毛尤其浓烈,成为这张平平无奇的脸上最让人深刻的地方。
小张肃然瞩目行了一个军礼:“首长好。”
是新调来的国防大楼参谋。也因为突出的眉毛,被同事们私底下尊称“一眉
一眉看见小张神情紧张,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要紧张,人么,有什么坎过不去的。我老头子能走到现在,就是一股劲憋住了,从来不带怕的。”
小张盯着一眉憋得通红的脸,自己进来已经有段时间了,想起他刚刚长长的喘气声。可不是憋着一股劲吗,这便秘还能说得这么有力量感。
小张:“是,您这样的老一辈革命家就是我们的精神财富。”
一眉一边点头一边迈步离开。
小张看着离开的,走起来总感觉怪怪的,好像一只腿并没有弯曲过。
小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还没坐稳就被一个电话叫道主任办公室。
钱主任:“小张,一个小时后。你要随代表团去联合国参加会议。事情很紧急,包括联合国都没有正式的文件通知。”
小张惊讶的盯着钱主任,说不出一句话。内心也没有任何感想,这几天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钱主任看着手中堆积的各种文件授函批文,眉毛拧成了一根绳。抬头看着呆呆的小张叹了一口气温柔的说:“去吧,准备准备。一小时后就登机了,这次的会议很——重要。”最后两个字足足慢了4拍才说出口。
小张从钱主任的办公室走出来,在隔间的走廊上看见趴在软垫上的同事吴嘉。走近一探究竟,吴嘉绵延起伏的呼噜声让小张感受到了久违的生活气息。生活明明如此简单,可自己为什么要给自己那么多压力呢。想开了去,那根本就不是自己一个人能承受的压力啊,自己做好本职工作,其他的交给命运吧。
想着,小张给自己定了个闹钟。一个小时太短了,根本就没办法准备什么。与其在匆忙的路上与时间赛跑,那不如干脆给自己放个假休息一下。
一个小时过去,小张被闹钟吵醒。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关闭闹钟,然后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朦胧中感受着这段舒适的时光,看见身上还盖着一层毛毯。对周围的一切报以真诚的微笑。
很快广播让参与会议的团队成员于3号广场集合,一个个行动迅速的身影排好队等待下一步指令。
大门打开,一长排军用吉普驶进广场。明亮的灯光照在一个个笔挺的身姿上,好像余辉一般,让每一个身影愈加光彩照人。
为首的看着这一群飒爽的年轻人,看着他们坚毅果敢的面孔。没有多余的动作,令行禁止,连眼神都不带一丝余光。
参谋长同样没有多余的话,一句“出发”
整个广场只听见4种声音,方队行进声、开车门声、上车时踏踏板声,最后只听见整齐划一的关门声——啪。
浩浩荡荡185人的团队,其中来自各个部门的专家、学者、领导和战士们。在这个透着未知迷雾的夜晚,一样能够整齐划一令行禁止。
小张随团队上了A350客机,一进去却发现已经有一部分人坐在位子上了。他们整齐的绿色军装和迷彩作战服,即便坐着也保持着笔挺的脊背。小张缓缓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放好背包,坐下时还在不断观望这群严肃的战士。每一个都是绿色肩章,这说明在场的每一个都是军官。
自己这一行人虽然也有军人,但在群体中就不是十分明显了。可能长久以来和他们相处惯了,即便市场保持着军人的作风,但本质上已经融入文职干事的角色。
而这一群军人则完全不同,小张一进入客机,只是看着他们的背影就顿觉萧杀之气。一路走来环顾每个人的眼神,没有任何的变化,好像小张一行人没有任何值得他们注意的地方,或者只是他们没有接到命令。
这群人又再一次颠覆了小张对于军人的认知,他甚至注意到同行的副营级军官魏干事坐下开始就一直浑身不适,时不时偷偷打量隔壁座位的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