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阿姨,请喝茶。”芒露向一对中年食客夫妇递上两杯茶。
中年夫妇两人打扮朴素,素面朝天,皮肤黝黑,点了一份蒸鱼和一份生菜。妇人接过茶水,笑着谢过时,眼角还有深深的细纹。丈夫神态憨厚,背心汗衫上还沾了些许泥巴。让人判断或是忠厚老实的种田人。
妇人与芒露攀谈:“小姑娘,这是你家开的饭馆吗?”
“嗯。”芒露应。
“你们是本村人吗?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们?”
“我爸爸是本村人。”
妇人抬头,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把饭馆里的环境环视了一周,问:“你们一家几口人啊?”
“一家三口。”
“我猜猜,爸爸、妈妈和你吗?”
“不对。阿姨你猜错啦,是爸爸、奶奶和我。”
“小姑娘这么聪明伶俐,你几岁啦?”
“七岁啦。”
妇人在掌握了芒露家里的基本情况以后,便不再追问了,而是亲切地夸奖了一句:“小姑娘真可爱,阿姨可喜欢这么可爱的小朋友了。”
芒露害羞一笑,谢过妇人,便继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写作业了。
中年夫妇的丈夫沉默寡言地埋头大口扒饭,很快就扒完两碗,撒筷子剔牙了。没有跟妇人多交谈,也没有等妇人,吃光抹净起身就离开饭馆了。
妇人在丈夫离开后,也吃得差不多了。但她没有立刻买单,而是继续打量着饭馆四周。打着上洗手间的借口,一并瞥了厨房和后院的情况。大厅里有一个老奶奶,厨房里只有一个厨子,后院里只有鸡鸭和一只被拴住了的土狗。养了狗,大概率这一家人会很爱狗。
妇人一直逗留在饭馆里,似是静待丈夫归来。只过了一会儿,妇人瞧见芒露的奶奶进后院喂鸡以后,便立即朝芒露招手了,“小姑娘,小姑娘,买单。”妇人把芒露唤来,支付了现金。
“小姑娘,阿姨向求助个事情,你们这里有兽医吗?”
“兽医?”
“阿姨的狗生病了。阿姨一直把狗当儿子养的。现在狗生病了,我们全家都很担心。”妇人蹙起了眉,语气开始有些哭嗓,接着又对芒露说:“小姑娘,你这么聪明,你去帮我们看看我们的狗怎么回事吧。带我们去给狗找医生,可以吗。”
芒露有点犹豫:“阿姨,可是我也不懂得给狗狗看病……”
妇人更着急了,直接拽住了芒露的手,半拉带拽的,“小姑娘,你好心肠,来给我们的狗看看吧,我们什么都不懂。我带你去找我们的狗,然后你带我们去给狗找医生吧!”说着,硬把芒露带出了饭馆。
阿姨的心情这么着急,看来她的狗狗真的病得很严重,真的很需要别人的帮忙,我就帮帮她吧,芒露心里想。“我帮你吧。不过,阿姨你的手捉得太紧了,把我弄疼了。你轻一点。”
妇人听后,放轻了手上的劲,拉着芒露的手,径直往路边转角的一辆破旧面包车走去了。
边走着,又似是害怕芒露会反悔,妇人嘴里不断地唠叨催促:“小姑娘,走快点吧,我家狗等不及了。”
“阿姨,你别担心,别难过,狗狗一定会没事的。”芒露贴心安慰妇人。
路边,林晓丽往小饭馆走来,这一幕,恰好被林晓丽遇见了。晓丽看见一个神色匆匆的妇人正要把芒露拽向一辆破旧面包车。
前方破旧面包车里,早已有人在等待,是妇人的丈夫。但车里放着的不是病殃殃的狗,而是用来绑住儿童的粗麻绳,麻布袋,以及长木棍。
林晓丽虽瞧不见面包车里的情形,但从妇人的行为里,能察觉到不对劲。她赶紧箭步上前抢过芒露,把芒露护在了身后,“芒露!过来!跟我走!你爸爸找你!”
中年妇女见状,不再固执纠缠,赶紧躲上面包车逃了。
直到把不明情况的芒露安全地带回了饭馆里,林晓丽才开口责怪芒露,怎么随便就跟陌生人走出去了。
“晓丽姐姐,那个阿姨的狗狗生病了,让我带她的狗狗去看病。”
“她是骗你的。真正需要帮助的大人,是不会向比自己还弱的小孩子寻求帮助的。如果故意找小孩子帮忙的,那就一定是想干坏事的骗子了。下次再有大人找你这个小朋友帮忙的话,你就说,我还是小我帮不了,你去找大人吧。知道了吗?”
芒露像是听懂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