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芒露轻轻唱起了歌。
这首歌《听妈妈讲过去的事情》,是读高中的婷婷姐姐教她的。唱这首歌的时候,芒露想起了妈妈的怀抱。仿佛自己就被妈妈抱在怀里,沐浴在白莲花般的月光下,在收割了水稻的旱田野里,享受晚风轻抚,听着妈妈讲故事。
此时的芒露正抱腿坐在饭馆屋外的角落里。这里整好有高高的杂草,坐在其中时,杂草就淹没了她的身影。有时候她想躲起来,偷偷地思念母亲,不想让奶奶和爸爸看见自己还为妈妈难过。
她的面前放了一个花环,还有一串灰白色草珠子串成的项链。花环和草珠子项链都是送给妈妈的,她想象天国的妈妈能收到这两个礼物。然后一滴泪就划过了眼角。她不能哭。妈妈让自己回到乡下跟奶奶一起住以后,要每天快快乐乐的,不能哭。妈妈在快离快人世时,郑重地叫唤了芒露和爸爸过来,召开了家庭会议。
作为家里的重要成员之一,爸爸和妈妈平等地询问小芒露的意见。妈妈说,将来家里计划回乡下去生活了,奶奶一个人在乡下,咱们需要回家照顾她。爸爸将会在那里开一家饭馆,继续发挥他的特长。芒露,你是好孩子,平常要多帮帮爸爸干活,一起照顾奶奶,听爸爸和奶奶的话。在乡下新的环境、新的学校里,也要开心快乐地成长。如果遇到困难的话,就跟爸爸说,爸爸会保护你。妈妈生病了,不能和你们一起回乡下了。你想妈妈的话,可以给妈妈写信,让爸爸帮你寄出去,妈妈会收到的。
“妈妈。”这时的芒露还没能体会失去妈妈的伤痛。只是因为妈妈的话语严肃又感人,令自己不禁想哭。
妈妈说,露儿乖,不许哭。到了乡下以后,就是新生活的开始,要好好感受生活的乐趣,要热爱身边的一切。答应妈妈,不能哭。
芒露没有哭。只是最近收到了漂亮的花环,还做了漂亮的项链,第一个想要送给妈妈了。
芒露久久在草丛里坐着,四周的草木似乎都凝固了。
忽然听到不远处有急促的脚步声。芒露从伤感中回过神来,擦掉眼泪,起身望向脚步声的方向。
“阿华,事情办妥啦。”一男子匆匆迈进饭馆大门,高声呼喊饭馆老板宋荣华。
芒露跟着在男子身后也回到了饭馆里。乖巧地称呼对方,“浩然叔。”男子叫宋浩然,一身笔挺的衬衣西裤,在村里当干部,是宋荣华的发小。
“学费已经交啦。”宋浩然对迎面走来的宋荣华,又告知了一句。
“浩然,谢谢你啦。暑假客人多,饭店忙,都抽不开身。还得麻烦你去给芒露办理开学的手续。”
“这说的什么话,我跟你还这么客气干嘛。”
“浩然,谢谢你了,留下来吃饭吧。把你媳妇跟孩子叫上,过来吃饭。”奶奶说。
“浩然叔,留下来吃饭吧。”芒露也听到了浩然叔帮自己交学费的事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那我给你们做几道好菜!”爸爸发自肺腑地笑了,皱纹也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