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全胜回答，服务员走了进来，微笑着问：“你们哪位点菜？”
吴老板这才恍然悟，脸上微微一红，不好意思地嚷嚷着：“都怪我，都怪我，我光和你们说话了，到现在连菜谱还没看呢！”一边说一边抄起大大菜谱一张一张地翻了起来。一边翻嘴里不停地说，魏小姐，今天可是为你接风洗尘，你快说说，平时都喜欢吃什么菜？想吃什么就尽管说，千万别想着为我省钱。“
听了他的话，心中暗暗地骂了一句：现在你是大方了，海关的人来了你为什么要躲猫猫？你有钱为什么不去堂堂正正地去交国税？而是变着法与国家捉迷藏，绞尽脑汁赚国家便宜？
“魏总，我没什么，您随便点，千万别点太多，听懂”吃不了就浪费了。“
赵全胜听了这话心里还舒服了一些。心想，你一个大老板还不如一个女孩子懂得事理呢！
此时，吴总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又打起了哈哈。”啊哟，那边还坐着一个赵生。赵生。你可别见怪，别挑理，今天也是为你送行。不过呢，人家小魏必竟是刚刚来到，而且又是女士，女士优先，女士优先嘛，啊？哈哈哈“
“没关系，无所谓，无所谓。你随便，随便。”赵全胜不以这然地应付着。
吴老板紧接头着又要了一瓶二千多元的法国路易十六，这让赵全胜大为吃惊。因为自他来到这家大洋公司至今也有两三个月了。大小宴会也参加过几次，可吴老板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出手大方，最多也是几百块钱的贵州茅台而已。他虽然心里在疑惑，但仍不动声色，静静观察。他倒人看看吴总今天还能搞出什么新的花样，上演什么好戏。
服务员小心翼翼地托着用紫色天鹅绒方巾履盖的方盘，方盘里是一瓶紫色水晶玻璃盛装的路易十六，另外还有三只高脚杯。小姐脚步轻盈款款地不到餐桌前，将托盘轻轻地放到餐桌上，微笑着向吴问了一句：“请问是否打开？”吴总没有问话，只是向小姐微微了点头。小姐熟练地打开了酒瓶，立刻一股浓浓的酒香扑鼻而来。整个包房都充满了酒香。
魏小姐见此情景显得有些不安，有些受庞若惊。她诚煌诚恐而又显得很得意地看着吴老板娇嗔地说：“吴总，您这么客气，我可是无功受禄，受之有愧呀！”
“无所谓，应该的应该的。以魏小姐的自身条能屈尊我这处小小的公司，看得起我姓吴的，我已是不胜荣幸了。我本该尽地主之宜，好好地表示表示的。”
吴面带真诚地说过这番话之后就将路易十六分别给
魏小姐和全胜斟好酒，端起酒杯又是一脸真诚地举起酒杯，向面前的一男一女抬了抬，微笑着说：“我刚才不止一次地说过，我今天主要是为魏小姐接风。同时也是为赵先生送行，来，为了魏小姐在我的公司工作得愉快，也为赵先生能另谋高就，有一个理想的前程，能够鸿图大展，我们干了这杯。”
“谢谢！”赵全胜和魏小姐一同向吴总表示感谢。话音一落三个人的酒杯就碰到了一起。三杯酒过后，吴总又打开了他的话匣子，眼睛看着魏小姐略显委屈的说：“赵先生在我的公司做了将近三个月，工作竞竞业业，一丝不苟，成绩显著，有目共睹。我刚要给他办转正，可他却偏偏要离我而去，我苦苦相留，可人家去意已决，我也留不住。唉，谁让我的池子太小呢，人家想去跳龙门嘛，我们也不能为了自己而耽误了人家的前程，你说是来是？”
吴老板这一番酸溜溜的话让赵全胜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深知现在人才市场竞争激烈，自己就是在人才市场奔波了一个多月，为一家人的生计才不得已丑时了这家小公司。而进来之后他也是安下心来，一门心思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如果不是目前的状况，谁又会好端端地还要去自找苦吃？更何况出去之后又要到人才市场上奔波，前途未卜呢？其实，就赵全胜的本意，从这三个来月与吴老板的相处来看，吴这个人其本质不是好的，还是可处的，是可以做朋友的。如果不是他的这种经营理念和经营模式令人担忧，令人不能接受，他是想在些长干下去的。虽然自己是个光杆司令，但必竞是暂时的，更何况经过两三个月的努力，各项工作已经有了眉目，打下了一定的基础。这些都是自己一点一点经营出来的。说句心里话，一下子抛掉这些，心中还隐隐的有些不舍。
他端起高脚杯将小半杯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看了一眼对面的魏小姐，又侧过身来拍了拍吴老板的肩头，意味深长地说：“吴总，我最后叫你人声吴总，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朋友，就是兄弟，从现在开始我叫你老弟。我知道，你刚才的那一番话是说给我听的。我们虽然相处只有近三个月的时间，但我对你的为人还是很敬佩的。既然我们不能在一起工作，我们不是工作上的关系，我们仍然是朋友是兄弟。过去的短暂相处我们没有什么不愉快。那么就让它永远地留在我们的记忆中，记住这段时光。同时，我希望魏小姐大洋公司与吴相处的和谐愉快。工作上能有所成就，有所收获。古人说得好，天若有情天宜老，人间正道是苍桑。也希望大洋公司在吴老弟的苦必经营下做大做强。”
聪明的吴总已经听明白了赵全胜的话外之音。表情有些尴尬。为了不失掉自己的面子，他端起酒杯，在赵全胜面前晃了一下就一扬脖子干了下去。接着若无其事地拍了拍全胜的肩膀，一脸诚恳地表示着：“赵兄，你的好意与祝福我吴某心领了。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该说的我好不说了，全在这酒里，我已经干下去，如果你老兄还看得起我姓吴的，你就把你杯中的酒干了，我们今后是好朋友好兄弟！”
赵全胜端起酒杯二话没说，也一饮而尽。虽然是洋酒，但必竟是酒，是酒就有醉人意。此时的吴老板几杯酒下肚，脸上泛起了微红。两眼直直地看着魏小姐，把魏小姐看得有些不知所措。
“魏小姐，我吴某今天不是喝了两杯酒就说酒话。我现在清醒得很。我刚才说过你能屈尊大驾到我的小公司来，这大洋服务，说明你是一个很务实的人……”话刚说了一半他怱然觉得有些失言，急忙转过脸来看着赵全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赵兄我说这话你可别多心，我不是说你不是务实的人，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吴老弟，刚才我们不是说了吗，我们是兄弟是朋友，兄背地朋友还有什么挑的，还忌讳什么深了浅了的？再说你看我是那种爱挑字眼的人吗？”
“那就好，那就好，赵兄有确实够朋友够哥们。不过我还是有几句话要对魏小姐讲。我的公司虽然看上去小了一点，但过一段你就会明白我公司的真正实力。不是我吴某自我吹嘘，我的产品品质优异，价格合理，不愁销路，而且市场广阔。我们的较益在同行业也是数得上的。”
“那一定吴总您经营有方喽！”魏小姐不失时机地恭维了一句，这使吴老板很是受用。
他故做谦虚地高声说道：“不是我经营有方，而是我行业我产品选择正确。当时有些人还对我的选择不以为然，我的亲戚朋友还反对我上这个项目。说就那么一条小小的带子能赚能么大钱。我但我认准了这条道，就一直坚持了下来，现在看我当时的选择是完全正确的。”
“还是吴总有眼光。”魏小姐再次恭维。
“我为什么要向你说这些？就是要你千万别看表面现象，一定要看到公司的今后发展。我没有别的要求，只你能在我这安安稳稳地干下去，不出三两年，我的公司绝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而员工的薪酬福利也会随之大大地增加。现在我的厂房是租的，两三年以后我一定要建自己的厂房。我要让它食堂宿舍以及娱乐场所一应俱全。管理人员的宿舍都要装上空调，而且彩电，热水器，电话洗衣机等等一样不缺。到那个时候，想要我这来的，我还要好好地挑上一挑呢！”说完就向赵全胜瞟了一眼。“
赵全胜完全听出了这里的弦外之音。然而，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和你再说什么呢？他明白，吴总说这话的真实意图是稳定魏小姐的心态，给魏小姐打一下防疫针，别像前几任行政经理包括自己那样，干不上几天就跑槽走人。他这是让这些跳槽的人给搞怕了。对于吴总此时的心情，他完全理解，也能够凉解。如果自己是老板，下属来断地跳槽而去，能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但往左又说回来，你想让你的下属脚踏实地真心实意地为公司服务，为你吴老板出力，那你就应该守法经营，走正路。不仅如此，还要关心员工的生活与疾苦。让员工从心底里认同你这个公司，认同你这个老板。
吴总看到赵全胜半天没说话，就打趣地继续搭讪着对魏小姐说：“来魏小姐，把酒杯举起来，我们干了这杯！”
“吴总，不好意思，我不胜酒量。”
“哎，魏小姐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我刚才不止一次地说过，你能到我的小公司里来为公司服务，这就是看得起我。今后我们还长期合作。这点酒掳得了什么？”说到这，他抻手抓起酒瓶在自己的眼前摇晃了几下，又向着魏小姐晃了晃，高声地说：“魏小姐你看到了吧？这瓶酒才下去了这么一点点，我认为我们才刚刚开始，怎么就能说不胜酒力呢？俗话说既来之，则安之。我们既然坐到了这张餐桌上，那我们就开量地喝，就喝的尽兴。来来来，把酒杯递过来，我给你满上。”说着，他又低头看看腕上的手表，再用右手食指点着手表嚷嚷着：“你看看，这才不到九点钟，时间早得很。来，干了，我再让服务员加两个好菜，今天我们一定要喝的高高兴兴的。不然还会让你认为我姓吴的太小气！”
魏小姐看了一眼斜对面的赵全胜，此时的赵全胜正在用隔岸观火的心态看着吴总在演独角戏，看着两个人的一来一往。
“赵经理，你就坐在那里袖手旁观，也不说几句话来帮我解解围。你就看着让我喝醉了？”
“小魏，看你说的到哪里去了？人家吴总是诚心诚意的请我们吃这顿饭，唱碟这场酒，更重要的今天是为的是你，我只是借你的光。你说，我怎么能不识好歹地从中阻拦呢？吴总，你说是不是？”
“老赵，赵兄，你说的这番话既对也不对。”
“此话怎么讲？”
“我说对呢，是你说的前一半是对的。我今天的确是诚心诚意地请你们两位来吃这顿饭喝这场酒的。我说不对呢，是你说今天我摆的这桌酒主要的是为了魏小姐，你赵兄是跟着魏小姐仰借光。赵兄，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我也不怕魏小姐不高兴。你是聪明人，你算算，是你和我相处的时间长还魏小姐时间长？你们两人在我的心中一样的份量。你这么聪明，难道这一点学看不出来吗？唉，赵兄，你的话真是让我伤心，你太不理解我的心思了！”
赵全用让吴总的这一番表白说得有些不太好意思。觉得自己有些错怪的吴总看来是自己的不对了。为了挽回刚才的失语，他抻手在吴总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笑着说“吴老弟，我是和开玩笑的。俗话说，不说不笑不热闹。我是开玩笑的肉色可午万别当真，千万别往心里去。我们还是兄弟。来，给我倒上陪你们干了杯。”
听了赵全胜的一番话，吴老板的脸色对好看了许多。他再次举起酒杯，脸上似笑非笑地说道：“赵兄向来就是这么爱开玩笑。来，我们先干了这杯！”
三个人干了杯中酒，吴总又接着刚才的话头继续说下去：“魏小姐……”魏小姐笑着拦住了他的话头：“吴总，就别叫我魏小姐了，就叫我小魏吧。”
“好好，就叫小魏，就叫小魏。这样更亲切，这样更亲切。小魏，你呢，才来到这小镇上才几天时间。还没有到小镇上走一走看一看。你到小镇上走一走看一看之后，你就会知道什么叫企业规模。当你看到那些大大的气派的大公司，你也会砰然心动的。你说，哪一个老板不是朝思暮想地一心要把自己的公司发展起来，有啊一个老板甘心做一个让人看不起的小老板。谁不想在市场上立于不败之地？说句心里话，我一见到镇上的那几家大公司我的心里就痒痒，就不是滋味。可话又说回来，这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仗要一仗一仗地打，事情要一件一件地做，公司也要一天一天地发展。谁也不可能一口就吃成一个大胖子，谁也不能一夜之间就做成个响当当的大公司。你们说对不对？”
赵全胜低头无语，一时没有反应。他此时不仅思考着吴老板的话，也在思考着自己的下一步的打算。小魏也只是频频点头，没有接上他的话茬。
吴老板看到自己说的一番话也没有什么反应，就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自觉没趣地自找台阶地说：“啊哟，你看看，我们光顾着说话了，这一瓶酒还没喝上一半，菜也只吃了几口，就已经快十点了。这样吧，今天时间也不早了，这菜也冷了，我们就到这吧。如果赵兄不急着走的话，我们改天再聚，你们看好不好？”
“吴老弟，你的心意我领了。我明天就离开这里，这顿酒就算我们的告别酒，我们后会有期。如果我们有缘份的话，说不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还会碰到的。我再次谢谢老弟的一片盛情！”
“好，好。既然赵兄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们就在此告别，你明天走的时候我就不能送行了。明天我派台车子送你去长途汽车站。”
“那就不必了麻烦了。我也没什么更多的东西，只有一个手提箱，一提就走了。”
“别，别，这是应该的，应该的，赵兄千万别和我客气。我一会就给司机打电话，把车子安排好，你在就在宿舍等着就行了。”
“那也好。既然老弟执意要送我就不这客气了。”
“好，那我们就说定了。小姐，买单！”
赵全胜离开大洋公司没几天，在人才市场跑了几次之后，就被一家精密五金公司相中，再次坐到了行政人事部经理的位置上。
这家强盛精密五金公司是在一个山青水秀的小镇上。小镇不大，三面环山，一条小溪从远山间逶迤而来，把小镇分成的东西两半。小溪流水孱孱，清澈见底。站在连接小镇两侧横跨小溪的石桥上，眺望山外，远处白云如絮，层层叠叠；近处，成群的白鹅就像一只只白色的小舟在静静流淌的溪水上漂浮游弋；岸柳参差，柳丝摇戛，绿意可人。
小镇上只有几家工厂。都是一水的精密五金。据当地的村民说，镇上为了保护这里的山山水水，使优美环境不被破坏，凡是有污染环境的企业不管是什么样的，一律不准进入。
座落在小镇西北角的山脚下的强盛公司，是生产眼镜架及其配件的。其产品百分之九十以上都出口至欧美。公司背靠青山，前面是一个若大的荷花塘。此时小荷刚露尖尖角。
若从风水理论上来考察，这家强盛公司所在的地点，方位还真的附合风水格局。风水上讲的是前有照，后有靠。强盛座落在山脚下，背靠青山，面向荷塘，明堂开阔。
赵全胜第一次来面试的时候就对这里的青绿水所陶醉，被这里的优美环境所震撼。到了公司门口又对这里的风水格局啧啧称赞。他猜测，这家公司经营上一定是一帆风顺，经济效益一定是非常可观。走进公司的大门宽阔的厂区，崭新的厂房，气派的写字楼。看上去一派生机盎然。他自鸣得意地想，看样子这回是进了一家理想的公司，一定要稳稳地多干上几年。让跑人才市场的日子一去不再回返。
然而让赵全胜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上班的第二天，一个意外的发现令他震撼。在他去公司的路上，就在距公司大门不远处路边上的一个垃圾桶上一张白色的小纸条在随风飘动，格外显眼。他来到近前，凑上去想看个究竟。当他把上目光落到这张小纸条上时，上面歪歪斜斜的字迹让他砰然心动，唏嘘不已。纸条上是一首打油诗，诗曰：
一进强盛厂，两眼泪汪汪；每天两班倒，加班时更长；天亮就起身，夜半才上床；头晕目又旋，筋骨痛又酸；早饭铃声响，拖鞋奔食堂；四两白米饭，几口就吃光；半饱去上岗，设备转得忙；不敢上厕所，有尿憋得慌；要去卫生间，主管吼声响。
闲班去逛街，衣袋空荡荡；盼到发薪日，又是空一场；工资何时发，要问老板娘；身上无分文，辞工不批准；自己强离去，工资全扣光；这样黑心厂，寿命不会长；老板先死掉，再死老板娘！
看完字字血泪的打油诗，赵全胜心绪难平。他心情复杂的取下那那张纸条，整整齐齐地叠好放进口袋里，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行政人事部。文员林娟地到他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表情严肃，与昨天刚上班时判若两人，就笑嘻嘻地和他开玩笑：“赵经理，赵经理，怎么啦？今天怎么一改昨天的笑逐颜开，变成了默默无语两眼泪了？”
赵全胜听到林娟在开他的玩笑，就强做笑脸，若无其事地说：“小丫头，一早晨就开我的玩笑。我是昨晚上没太睡好，没啥精神。”
“为啥没睡好？是夫人惹你生气了？还是晚饭没给你做好吃的？”
林娟一边说一边向楼下走去。因为今天是月末，她要去打卡机前装上下个月新的考勤卡。到明天再取下员工上个月的考勤卡。赵全胜坐在那里仍然没有心思去工作，他不自禁地把手抻向胸前的衣袋里，取出那张写着打油诗的纸条，捧在手上默默地读着。
“赵经理在看什么呢？那么聚精会神的？”
一个粗大的男人的声音在他的身边响起。全胜没有马上抬头。因为他听声音就知道这是老板的弟弟，是食堂的主管。昨天上班后按照他多年的工作习惯，他第一个就去了食堂，那时他们两个人就打过照面，不过彼些都没有说话。因为宗老板说下午上班后要召开主管以上管理人员会议。让大家认识一下新的行政经理，以后在工作上也好沟通配合。他想反正下午都会介绍，那时再认识也不迟。所以他只是在食堂转了一下，大体地看看也就出来了。
下午的见面上，他不仅认识了老板的弟弟，还认识了采购部的经理，老板的哥哥。在会上，老板骄傲地说：“这位是采购经理，也是我的大哥，那位是食堂主管，也是我的弟弟，我们就兄弟三人。”当时他就断定这又是一个家庭式的企业。兄弟三人管理一个不到三百人的公司，那一定是绰绰有余，滴水不漏。
散会后，全胜再一次来到食堂，和这位老板的弟弟全面了解食堂的管理与运作。之后，又与几位厨师聊了聊。这才知道食堂是由老板的弟弟承包的。
食堂的一切事务全由他一个人说了算。食堂的采购，每花一分钱都是也都是由他一人操办。听了厨师的介绍，他就预感到食堂一定是一个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独立王国。
从自己与宗老三的接触上看就知道这个人虽然只是一个小小食堂主管，但在这个公司里一定也是腰上捌着扁担横晃的主儿。
而赵全胜的性格，他是最不吃这一套的。他一向认为，作为企业一定要靠完善的制度来管理。如果单凭人管人的办法去管理企业，那一定是越管越乱，矛盾重重，其最终的结果也一定是短命的。特别是在卓越家具公司工作的那一年中，对此就有深刻体会。而那次与卓越老板汪总的一次关于民营企业命运的长谈，就更加坚定了他的这一理念。
因此，在离开卓越公司后的几年中，不认是进了什么样的企业，他都对家族式管理不以为然，尤其是老板的那些皇亲国戚，对他们都是采取不卑不亢，若即若离的态度。有工作谈工作，没工作做时绝不过多接触。
此时对于站在自己面前的老三，他既不能莫视又不能得罪。且不说食堂划归行政部管理，他与自己是上下级关系，就是自己刚刚上班第二的资历也不能在老板的一奶同胞面前过于摆谱。
所以，对于老三的询问，他和善地抬起头，微微一笑，一边收起纸条，一边答道：“没什么，是我收集的资料，还来得及放起来。老三的食堂都搞定了？怎么这么早就到写字楼来了？有什么事情？”
赵全胜用全公司对老板弟弟的惯用的公共的称呼，也称他为老三。其实老三的名字叫宗明山。因他在兄弟中排行为第三，而名字又带有一个山字，再加上他的两个哥哥向来不叫他的名字，任何时候都叫他老三。就这样，全公司的人也都跟着叫他老三，他本人也不做辩驳，而是默然接受。就这样，在公司内一提起老三就知道说的是谁了。
“我是向你来请教点事情。”
“哎哟，可别这么客气。有什么事情请直说。”
“不管怎么说你是经理，是我的上级，而且你的年龄比我的两个哥哥都大。昨天晚上回到家里我二哥还特意叮嘱我，让我有事向你请教。说你走南闯北，经验非常丰富。让我尊重你。”
听到老三说了这一番话，一直坐着的赵全胜站了起来，态度上也比刚才谦虚的放进多，客气了许多。因为他此时突然产生一个想法，既然老三要和我谈事情，何不趁此机会从老三的口中打探一下纸条上那首打油诗背后的实情呢？想到这，他的表情和缓下来，微微一笑说：
“老三，可别这么说。有事情我们大家共同商量，共同商量。咱们别站在这里了，要不咱们到会议室去聊？”
“好，好，那我们位就到会议室里聊。”
老三跟在全胜的身后进了小会议室。两人刚落座全胜就先开了口。因为他知道此时不能再摆什么别想子了。人家清清楚楚地说是要与自己谈工作的，而且还是来请教的，更不忽视的是，他把老板也就他的二哥抬了出来，说是他的二哥叮嘱他要对这个新来的经理给予就有尊重。那么，不论从何种角度，也要更加尊重对方。
“老三，你来的正好。你不来找我我也要找个机会我们坐下来就食堂的管理和伙食的改善好好地聊聊。同时，我刚刚厂，各方面都还很陌生，还要得到你们的支持与帮助。你说是不是？”
“一样的，一样的。我今天来就是想把食堂的情况向你介绍一下，你是有经验的人，看看怎么样把食堂搞得更好一点。现在员工对食堂意见很大。说实在的，我在没管食堂之前，压根就没想到食堂会这么难搞。我当时承包的时候是向我二哥拍过胸脯的，说一定会让员工满意。不然我二哥也不会把食堂包给我。他说，只要你能把食堂搞好，让员工吃得满意，这食堂包给谁都是一个目的。中国有句话，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如果你老三真的不会让我失望，我就包给你。就这样我把食堂包了过来。可这一年来运作我才真正地知道什么员做众品难调。我现在是两只捧着个剌猥猥，放也放不下。抓又抓不牢。真是骑虎难下呀！”
赵全胜听了老三的话，看到老三一脸为难的样子，心中疑问重重。让他想不开的是，你与老板是真正的一奶同胞。而且他又那么的周全你，照顾你，让你承包食堂，当你遇到困难的时候他能就这么袖手旁观吗？再说这个公司可是他自己的，工人对食堂有意见，对公司有意见，他能就这么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因此，他想到这就顺口试探着问了一句：“那想不想干不是你二哥一句话的事吗？这有什么难的？”
“我承包这个食堂的时候我二哥问了几次，问到底有没有把握，我是在我的二哥面前拍过胸脯的，而仴还有合同。与离合同到期还有近半年时间。我不敢跟我二哥讲，怕我二哥骂我。”
“既然你来找我，那是就是信得我。我想先全面了解下，你的承包合同期限是几年？你承包后是怎么经营这个食堂的？”
“合同期限是三年。按合同规定，公司每人每天的给我的伙食费是五元。早餐一元，中餐和晚餐是两元。其它的公司只要求要让员工吃得满意。至于我如何搞法公司不管。赵经理，你说这匐同是两年前签的。这两年多市场变化的多快呀。物价一天天地往上涨，你一走进市场，没有一样不涨的。头一年还不错，员工都没说出什么。我也没觉得有多难搞。可从去年起，这物价就一个劲地往窜。你说那五块钱好干什么？所以，现在员工对食堂意见很大。”
“那你没有向你二哥反映这些事吗？”
“反映了，没用。他说我没有用心经营。不会精打细算。管理上有漏洞。我说给我加点钱，他也不肯。你说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那你自己觉得是不是在经营上有漏洞？”
“赵经理，你是有经验的，你想想，一天就那么五元钱，去了一天三餐，还能漏到什么地方去？再说了，说句良心话，我为什么辛辛苦苦地人承包这个食堂？我不是也想赚点吗？你说一天五元，去掉吃的我还能剩什么。我要是一分钱不赚我图的是什么？”
话说到这，赵全胜完全明白了员工为什么对食堂意见这么大。其根本原因就是在这个承包之中。
“你一日三餐都有食谱没有？”
“一个员工食堂又不是什么餐馆酒店还要什么菜谱。也就是每天到市场上什么便宜买什么回来，买什么就吃什么。”
“啊，我听得差不多了，也了解了个大概。不过我才上班第二天，还是想更全面地深入地了解一下，包括到食堂看看，与员工聊聊。等我了解的差不多了，心里有了数了，我再找你，我们再全面地研究一下食堂下一步如何搞得更好一点。你看怎么样？”
老三低头想了一下，无奈地说：“那好吧，也只能这样了，我听你消息。”说完就站起身走下楼去。
老三走后，赵全胜的心更加沉重起来。此时他觉得，甚至已经明白自己怀中揣着的这首打油诗上写着的并不空穴来风，而是有事实依据的。不是扑风捉影，而是真实的血泪控诉。但从整首诗反映的事情上看，食堂问题还只是这个公司存在问题的冰山一角。不管自己是否继续在此工作下去，或是能干多长时间，自己也有必要把事情的真实情况摸清楚，把问题的不龙去脉搞明白。想到这，他向前面的文员林娟说了声：“林娟，你忙你的，我去车间转转。”
正在埋头整理人事档案的林娟没有说话，只是抬头向他笑着微微点点头。赵全胜心事重重地下楼向车间走去。走在去车间的路上，刚才林娟那甜甜的笑容仍眼前挥之不去。赵全胜虽然与林娟认识才几天时间，但他对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云南的小姑娘留有很好的印象。
这不仅是因为是林娟把他林人才市场带进了这家强盛公司，仅就这一点他对这个小姑娘就已心存感激。同时给他留下较深印象的是在人才市场上这个小女孩儿彬彬有礼以及对自己的充分尊重。而不像许多公司的招聘人员把前来应聘的人看作像是讨饭的一样。看人的眼和说话的语气都给人一种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感觉。让人从心里往外都不舒服。所以，这一老一少二个人在招聘桌前聊得很开心，无拘无束，而且一拍即合。就这样赵全胜手持《复试通知单》来到了这世外桃园式的小镇，走进了这家强盛精密五金公司。
昨天的见面会后，回到行政人事部，全胜向林娟半开玩笑地说：“林娟，你可是我一领路人噢！”
林娟让全胜的这一句说脸上泛起了给晕，她有些不解地睁大了眼睛问：“经理，你现在可是我的上级，是我的领导，要说领路人是您带领我才是，我怎么敢当您的领人呢？！”
全胜笑着解释以：“不是你在人才市场上把我带进了强盛公司的吗？没有你我怎么知道在这个青山绿水的小外镇上还有个强盛公司？你说，这难道你不是我的领路人吗？”
“那只是我做了我应该做的本职工作。不光是你一个人哪，那天我从人才市场带来的还十多个人呢。”
“那你就是这些的领路人，就更了不起了！”
赵全胜的一句玩笑话说得林娟脸红红的，噗吃一下笑出了声。只说了一句：“经理就知道开我的玩笑”就转身走向文件柜。赵全胜跟在她的身后，也来到了文件柜前，和林娟一起整理近期新进人员的档案资料。
“林娟，把你的档案找出来，我要看一下。”
“我都站在你的面前了，还有必要看档案吗？”
“看档案是了解一个人的捷径。从档案上可以了解一个人的基本情况。不看档案我怎么能更全面地对你有所了解？你说是不是？”
林娟很快就把自己的档案找了出来顺手递给了全胜。从档案上知道林娟是云南大理人。中专毕业，学的专业是园艺。从学校一毕业就跟着表姐来广东打工。表姐姓王，也在这个强盛公司，现在在车间里当品管员。
赵全胜边走边想，一抬头已经到了厂房有门口。强盛公司一共有三栋楼。一栋是三层的写字楼，一栋是四层的厂房，还有一栋是六层的员工宿舍。由于产品都是极小的精密器件，所以生产过程中的嗓音很小，也没有什么更多的生产疲料和污染环境的生产以气的污水排放。否则的话，是进不了这个风景秀丽的小镇的。
赵全胜这次进车间是第二次。第一次还是来公司面试时的冲压聘新人的一个必走的程序。因为老板要向新来的人展示自己的新建的宽敞明亮的厂房的窗明几净的生产环境，以及高品质的产品。用来吸引应聘都走进自己的公司。说来这也是老板的用心良苦。
走进厂房，第一层是五多冲压车间。紧靠南北两侧窗户安放的是长长的两排几十台大小冲床的液压机。各种板材经过冲床和液压机的冲压就形成了各种形状的眼镜架的雏形。这是第二道工序。第一道工序是在车间一端的一台进口的精密剪切机。工人按照图纸标定的规格将各种板材剪成大小不等的板块，这些板块再进入第二道工序，就经过冲压和液压成眼镜架的形状。
这个车间里的员工有男有女，但男的占大数。因为这里的多数冲压设备都是大中型的，适合男员工操作。少数的十多台小型设备是由女员工操作的。从车间的一端一眼向前看去，是整齐的四条线，其中有两条排列整的齐设备，另外两条是设备前的操作工人。
几十个身穿洁净厂服工人坐在设备前忙碌着。他（们）每个人都聚精会神，小心翼翼。因为操作冲压设备要严格按操作规程执行。稍不小心就会酿成工伤事故。
赵全胜在他们的身后或走或站，认真地观察他们的第一个操作步骤。而工人对于他的到来似乎是旁若无人。每一个都在手脚并用地操作着设备，争分夺秒地随着设备的运行将手中待冲压的板块放进设备上的模具中，待冲压完毕就立刻取下，再迅速地放上另一块。
赵全胜知道，公司实行的是计件工资制，工人的工作进度与生产效率是成正比例的。因此工人剑能浪费设备的每一次行程。力争在十二个小时的工作时间内让生产效率最大化，这样才能生产出更多的产品，到了月底才会有相应的工资。工人一个月下来拿在手上的第一分钱，都是有这紧张而枯躁的生产中，用自己辛勤双手和流淌的汗水创造出来的。
赵全胜在里慢慢地巡视着，他在每个工位前都停留好一阵。就这样一个工位一个工位地向前踱去。当他走完南侧一排设备刚要转身向身后的另一排设备走去时，车间里响起了下班的铃声。工人们熟练而迅速地关掉设备，将工位整理干净就争先恐后地冲出了厂房，一溜烟儿地向食堂奔去。
赵全胜跟在员工人流的后面也进了食堂。食堂的景象让他瞠目结舌。赵全胜只从来到广东打工以来还头一次看到如此场面。他是虽然是来强盛公司上班的第二天，但他这次是把玉兰一起带的过来，在上班前就把房子租好，把玉兰安排好之后才到公司上班的。
这次玉兰之所以同意先安家后上班，而不你前几次要全胜到公司上班后，等转了正才搬家。是因为这家公司离原来他们住的地方实在远了。如果不来这家公司上班，就又不知道还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工作，就是找到了也不知道又找到什么地方。如果还是离得很远，还不如就来这有公司上班呢。所以两个从考虑不考虑去，最后还是决定来这家强盛公司上班。
由于家就在公司附近，全胜下了班就赶回家去吃饭。特另是中午，玉兰在他下班前就饭菜准备好，站在三楼的窗前就能看到公司的大门。只要全胜了出大门，她这边就把饭菜端到桌上。待全用一进家门，就立马吃上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吃完后还能美美地睡上一觉。这是他几十年的老习惯。也是在部队的那些年养成的，中午必须睡上一会，下午才能有精神。就睡上几分钟也是好的。不然下午就头昏脑胀的，一点精神都没有，什么都不想干。
今天中午在车间里看到员工全一下班就像战士冲锋一样向食堂冲去，他一是很好奇，为什么吃饭像冲锋一样？二是出于职业习惯。他是从事行政人事管理的，员工的一举一动对他来说都非常敏感。都认为这里面一定存在问题。所以他下班后没有像往常一样赶回家去吃玉兰为他准备的为腾腾的饭菜，而是跟着员工的身后走进的食堂。
现在，食堂里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二百多员挤在四个大大的不锈钢桶前在抢饭，抢汤。这边的饭桶前，外面的人生怕抢不到，使尽全身力气往里挤，里面的抢到了饭，每个人都把饭碗盛得满满的，尖尖的。双后捧着碗拼命地往外挤。有的把白花花的大米饭鏳到了别人的衣服上，引起了对方的埋怨甚至对骂。这边汤桶前更加混乱。抢在前面的人把手里的汤勺在桶里猛捞，生怕桶里的骨头棒子跑到别人的碗里。在挤进挤出的过程中，菜汤菜叶就撒到的后面人的身上。这又是一场口角。
那边打菜的窗口前排着长长的队伍，后面员工抻长了脖子向窗口探望，不知他们的眼睛在看着什么，心里在想着什么。
赵全胜从人群中穿过来到窗口前，从小小窗口的一侧向里面看去，摆在长长的案桌的两个菜盆差不多已经风底。再回头向排成的长龙式的队伍看去，还一多半的人正焦急地等待着。他为了探明究竟，就出了食堂餐厅的大门拐了一弯又进了厨房的门。他想进厨房里看看是否还有没有放在锅里没有盛到盆里的菜。他围着厨房走了一圈儿，几个敞开的大铁锅里已是锅底朝天。再向四周看看，再也找不到盛菜的盆子。他不相信这是真的。就走到厨师的身旁：“刘师傅，就是这么多菜吗？别的地方再也没有了吗？”
“你不是都看了吗？”
“可我没看到啊？”
“没看到就是没有了呗。”
“可那后面还有很长的队伍呢？”
“你别急，我们有办法。”
赵全胜不明白刘师傅说的办法是什么高招。他就站在那里看刘师傅能有什么神通。只见刘师傅每次打菜的勺子里的菜越来越少。到最后的十几个人来到窗前时，菜盆里已是底朝天了。
十几个人围在窗口愤愤地喊道：“怎么一到后面就打不到菜？”
“外面都是还有汤吗？泡点菜汤不就行了吗？”
“你出来看看，啊里还有菜汤？”
“那怪得了谁？！谁让你们连吃饭都不着急，每次都磨磨蹭蹭的？像你们这样的连吃饭都不知道着急的人，还能干好工作？还能赚开钱？”
十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边把手中的菜盆敲得叮当做响，一边无可奈何地回到坐上去干噎那一碗白米饭去了。突然，一个小伙子猛地回转身又回到的小小的窗口，把半个脑袋抻进来，高声叫着：“师傅，行行好，给点酱油吧，来点咸菜也行。这没有咸淡的饭怎么能吃下去？”
刘师傅回身在靠墙的一排铁架子上找到了早餐时剩下的一小盆罗卜咸菜，从小窗户递了出去。一边递嘴里还一边说：“少吃点，这咸菜很咸，别齁着！”
赵全胜直楞楞地站在那里。他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理会不相信在这千千万万个公司里竟然有这样的企业。在这千百万浩浩荡荡的打工者的群体中，竟然有受到如此待遇的打工兄弟。
他的心中火烧火燎。他没有想到外表这么气派，这么象模象样的一有相当规模的公司，它内部却是如此的阴暗！同时，他又坚信，这地切，宗老板是一定不知情的。如果他知道这其中的内情，他决不会让些状况长此发往地存在下去。
因为这是他自己的公司。是他自己的工人。就是这些来自己五湖四海，来自全国各地的打工者在默默地为他，为千千万万个老板们创造利润，让他们成大老板，成为富得流油的富翁。
看到员工们都已离开食堂，赵全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有吃午饭。他看看腕上的手表，已是中午十二点多了。离下午上班还有一个多小时。而玉兰一定是站在窗前望眼欲穿呢！他急转身离开食堂大步地向出租屋的家中走去。
刚走出大门，就一眼看到玉兰正站在大门旁焦急地等在那里。看到他走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关切而又埋怨着：“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吃饭？干工作干得连饭都忘了吃了？你可真是老板的忠实员工。等明个让老板奖励你一个金饭碗，你就可以每天抱着金饭碗，就更不知道饿了。”一边说一边偷偷地乐。
全胜看到玉兰来接他，心中感动不已。他相信，什么叫夫妻？这就叫夫妻；什么叫相依为命？这就是相依为命；什么叫相濡以沫？这就是相濡以沫。他心里热乎的，一边拉着玉兰的手，一边一脸歉意地道歉：“对不起，我的好老伴儿，让你老人家久等了。看我不回来你一个人先吃嘛。干嘛就得等着我回来？”
“看你说得是什么狗屁话？！现在咱们这一家子就我们两个人，你不回来我一个人怎么吃得下去？再说了，你不回来也不事先打个招呼。就让我一个人干吧吧地在那等你。”
“今天我是去食堂看看员工们就餐的情况。我是行政人事部经理，这专管这事的，是专干这行的。员工们的伙食怎么样我必须心里有数。这样才能想办法加以改善。”
“那你也不能把自己忘了。不光是把自己忘了，连老婆都跟着一起忘了。”
“唉，咱们先不说这些了。赶快回家吃饭，下午要上班叫呢。晚上下了班我再详细地告诉你今天我为什么回来晚了。”
晚上下班回到家里，玉兰在桌子上已经摆上了四个菜。一瓶啤酒也立在了饭桌上。赵全胜看到眼前的这一切，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他从心底里感谢妻子玉兰为他所做的一切。看到玉兰从厨房走出来，全胜满面笑容地问：“我说老伴儿，今天是什么日子？又搞了这么多好酒好菜？”
玉兰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抿着嘴，微笑着说：“今天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只是我看你刚到一个地方，又要花更多的心事去了解情况，研究问题，又累脑子又累身子。你看中午连回家吃饭的功夫都没有。我就想弄几个好菜给你补补。再让你喝几口解解乏。晚上睡一个香甜觉。按说你的岁数也来小了，也快奔五十岁的人了，还整天的在外面吃苦受累的。我在家里又没什么事情好做，不把自己的老公扶持好一对不起我的良心，二对不起这个家，三对不起我的老公啊！”
玉兰的几句发自肺腑的话把赵全胜说的热泪盈眶。他拉着玉兰的手，感慨地说：“来，老伴儿，快坐下。咱们在一起生活的二十多年，都是老夫老妻了，还说那些干什么。我上班虽然累一点，可你在家里也没闲着。每天去市场买菜，圆石为又要做饭。这一天三顿饭也不容易。再说，这些年你跟着我东奔西走的，这家都不知道搬了多少次了。我的心里总觉得对不起你，没让你过上一天安生的日子，没有给你一个安稳的家。”
“唉，快别说了。越说越远了。今天我做几菜就是要高高兴兴地让你喝几盅儿，不提过去的那些事了。快了好子就在前面。不我给你斟满，咱两个先干一杯。”
玉兰把两个人的酒杯都斟满了酒，先举起酒杯：“来，老伴儿，我先敬你一杯！”
全胜也端起酒杯打趣地说：“你这个老东西，还搞起了新花样，还敬起酒不了。”说完就地扬脖子顺子下去。玉兰也跟着干了杯中酒。她放下酒杯再次把酒填满，往全胜的碗夹两块红焖肉，自己也夹了一块放进嘴里。等她把嘴的肉咽下，看到全胜又端起酒杯一饮而进，就开口说道：“我说，你中午回来时可是答应我一件事的。你可别灌了几口猫尿就把答应我的事给忘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