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定要经历过生死才会顿悟吗?
改变_是拾回从前内心深处的良知和善念呢?还是另一个邪恶的开始?
当曾经一个让你如临地狱的人改变时,那种由内而发的恐惧感紧紧的掐着你的喉咙,濒临窒息的感觉酸爽到极致。
此刻的我_被一个看似温暖的笑容,吓得噤若寒蝉。
我审视着屋内的一切,和我离开时没有太大的改变,去到阳台处发现了几盆长势式喜人的多肉。
不知从何时起,我就没有再养过任何有生命的东西。或许是从陈斌对我使用暴力开始,我无法接受那些生命从我的生命当中随意的离开,所以不让它们进入到我的生活当中,是最明智的想法。
看着那些喜人的多肉,对我微笑。仿佛有一种如临春天般的感觉,如果我离开前就是这副景象该多好!或许我就不会拼命的逃开了吧。
“喝茶”陈斌的笑容如同冬日的暖阳,虽然是一种微小的温暖,但也足以让陌生的人对他致以友好。
“你说吧,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问的有些直白,但我认为这是一种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
“你指的是什么?”他的笑容依旧。
江瑞轩面对陈斌的回答却不像我这般冷静,他紧抓住他的衣领,语言里充满了鄙视,愤怒。
“不要装糊涂,你要什么?要钱?开个价吧!”。
陈斌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又开始挠头。
我惊恐地看着这一切,不自觉的向窗边退去。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噩梦难道又要开始了吗?
但我错了,陈斌的表情很痛苦。他的嘴里不断絮絮叨叨的说道“钱,我要钱有什么用?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不要钱。我要我老婆,我要想起我是谁!”。
从他的表现可以看出,其实他根本不认识我是谁。只是桌子上的摆件里有我和他的结婚合影。
“是谁告诉你我在宁城的?”我猜想如果没有人告诉他的话,他是不可能知道的。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一个女人,她跟我说你可以帮我恢复记忆。”他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股天真的劲,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希望就会实现似的。
一个女人?应该不是黎波的妈妈,会是谁呢?我忽然感觉我身体里的恐惧加剧了,一个未知的人,了解我的全部,我却看不清她是谁。也不知道,她要对我做什么?
“她没有告诉你,你和她已经离婚了吗?”一直没有说话的江瑞轩突然开了口,这句话仿佛是我的救命稻草般。
真当我兴许若狂的看着他时,他却说“我失忆了,如果她不回到我身边,那我只有将那个把我打失忆的人送进牢房”。
我像似被人浑身浇了冰水一样冷,这种寒冷是从内心的深处发出来的。无论江瑞轩用手传递给我多大的温暖和勇气,都无法捂热那颗被冰冷的心。
我的手死死的扣住江瑞轩的手,如果不这样做我担心他又把陈斌再次打进医院。
我倔强着不让自己的泪流下来,因为这件事在我的内心已经无足轻重了。和爱上自己哥哥这样的事情相比,这算不上什么打击了!
“你先把黎波放出来,我答应你,陪你一起寻找你的记忆,直到找到为止”。
江瑞轩一直想挣脱我的手,我就用力的把指甲扣进他的手掌心里。我感觉到我的指甲已经陷入他的肉里,他丝毫没有疼痛的表情,有的只有无尽的愤怒和那不可言表的无奈。
“我和你已经离婚了,所以你不要对我存有任何想法,我只能答应你,帮你找回记忆。如果那段记忆对你来说是糟糕的,你还想找吗?”我必须得告诉他,那段记忆不单是我的噩梦,也是他糟糕的人生。如果要找回,我们都要承受再次的伤害和痛苦。这样是他想要的吗?
或许是他听到我说他的人生是糟糕的,他犹豫了。就这样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然后两目空空的看着墙壁。一会儿像是在沉思,一会儿又痛苦地将眉头扭曲在一起。这样的表情第一次打完我的时候出现过,像是内心的魔鬼和天使在斗争。只是不知道这一次魔鬼和天使谁会取得胜利呢?
“我要找回它,因为我想做个正常的人。”
“好”我答应他。
我半推半拽地赶走了江瑞轩,想他和陈斌一起去接黎波。然后把自己的行李搬到房间,正式住回了这里。
思想的混沌太久,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乒乒乓乓的碗碟声把我吵醒了。
从房间出来,我看见陈斌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他在下厨,我们结婚前半年的时候他也常常下厨。我做的一些菜,都是他教的。
他看见我醒了又是一个大大的微笑,之后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给我端了一杯鲜榨的橙汁。
“你先坐一会儿,马上就开饭”他跟我说完又转身进了厨房忙碌去了。
我就在餐桌上坐着,却没有动杯子里的橙汁。我并不喜欢喝橙汁,以前每次都会做是因为他喜欢喝。现在他却把他的习惯当做是我的。
看着面前的一桌子菜,我想起了我离开前的那天。也有那么一桌子菜,是我做的。吃饭的时候该喝酒了吧?喝完酒又该打我了吧?我这样想着,这样的宿命是不是真的就逃不开了呢?
“以前我们是不是也这样过日子?”他满脸写着认真两个字,提醒着我记忆开始找寻。
“过个一段这样的日子,但后来换成我给你做饭了”我如实的回答他。
“是不是你舍不得累着我,所以跟我抢着做饭?”他笑着开玩笑地问我。
我表情木纳,那两个空洞的眼神看着他。我应该跟他怎么说呢?说他野兽般的行为,还是说他太爱我每次打完我都会哭着道歉?
他从我的表情当中好像读懂了什么。他的表情开始有些扑朔迷离,他像是在怀疑着一切。怀疑着过于平淡的我。
“我伤害过你吧?我们为什么要离婚呢?”他追问。
我该告诉他吗?伤害过很严重的伤害!可这样有助于他记忆力的恢复吗?会不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呢?或许,我就该让他回忆起那些美好的,回忆起他曾经的善良。
“对不起!”
他的道歉声打进了我的心窝,或许我可以拯救一个曾今善良的人……